苏子祺此时猛地拍上自己的额头说:“我这是去拿件东西给你接着。”他便从怀中掏出一块完整的玉佩递给傅雅君,说:“我刚才就是去拿这个东西,这东西无论如何也要请你收下。”傅雅君接过他手中的玉佩,发现苏子祺将两块玉合成了一块,她不知道他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办到的,只轻轻的抚摸着玉佩中间弥合的痕迹。
苏子祺办事极为细心,用作料将缝隙填的完整,从外面看上去几乎完全看不出来,曾经这是两块玉。
傅雅君看的五味杂陈,苏子祺见她没有反应,连忙将玉塞进她的手里又退后好几步说:“好了,这东西我就当你收下了,你可千万不能把它扔了,要不然的话小心我来找你算账。”
傅雅君忍不住笑,但很快又拉下脸来,小声道:“你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等到了京城,你我再也不可能见面。与其留着这种虚假的希望,还不如趁现在就让它彻底摔碎。”
说罢她便伸手,做出要将玉摔碎的动作,苏子祺连忙拦住她,将她抱在怀里,小声说:“你愿意再相信我一次吗?”傅雅君听着,犹豫半响,种种往事在她心中一一划过,她最后还是点头。苏子祺十分高兴,他在她耳边说:“如果你愿意相信我,就等我三个月,我定然会堂堂正正的站在你面前,向傅家提亲。”
他最后这句话说的这样信誓旦旦,坚定不移,傅雅君听了忍不住点点头,当她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做了什么时,苏子祺已经欣喜若狂的抱着她吻了下来。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做出这样的举动。傅雅君从小恪守礼教,此时她内心的理智正不断的提出抗议,但她还是忍不住沉醉于此,甚至双手不由自主地搂住了苏子祺的肩膀,苏子祺得到她的回应,两人就贴得更近。
许久之后,他们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苏子祺看着脸色通红的傅雅君,忍不住又在她的脸庞上落下一个吻,傅雅君此时被他方才的举动弄得恼羞成怒,狠狠地瞪了苏子祺一眼,苏子祺也不生气,而是又想将她搂在怀里。傅雅君看着月色,知道时间自她离开后过的已经久了,再这样在外面耽搁下去,青枝红杏醒来后恐怕要闹出事来,她便连忙推开苏子祺,说:“好了,别闹了,小心你被发现。”
苏子祺知道她是在担心他,心里更加高兴,两人刚刚表白心迹,他自然是巴不得和傅雅君有更多的时间待在一起。
傅雅君的顾虑却比他多得多,她左右张望,见这附近没有什么人来,连忙推开他说:“你快走吧,你耽搁在这里的时间已经够多了,我可不想一回到京城就到牢里去看你。”
苏子祺看着她,又是一阵傻笑,傅雅君对于他这种行为,已经是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她便拿出玉来威胁道:“你要是再不走,我就现在把它摔到地上。”
苏子祺焦急道:“好好好,我走,我现在就走。”
说罢,他又在原地磨蹭好久,最后,终于在傅雅君百般威胁之下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一走,傅雅君便送下一口气,看着手中完整的玉佩,又想到苏子祺方才在她耳边的诺言,红了脸,怎么也压抑不住心底涌上来的喜悦,只得用尽全力板起一张面孔,回到了帐篷。
当她一掀开帐篷的门帘,青枝红杏便围了上来,焦急地说:“小姐,你到哪去了?我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呢?”
傅雅君连忙叫她们不要担心,却对自己方才的行踪吱吱呜呜,最后,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青枝红杏见到她这样,觉得十分莫名其妙,傅雅君却再三缄口,也叫她们不要多问,更不要把自己刚才的行踪透露出去,她们两人虽然心下不安,但也只得乖乖照做。
此时,傅雅君才有些困了,青枝红杏看出傅雅君昏昏欲睡的样子,连忙将床铺收拾好,叫傅雅君躺在上面,她也不多推脱,翻过身盖着被子,就睡着了。
然而她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第二天,当傅雅君一睁开眼,就听到红杏在她身边焦急地说:“小姐,你醒醒晋王爷来了。”
傅雅君还没有从美梦中完全醒来,就被这样一个噩耗吓得立马坐了起来,玉佩也从她的怀中掉落。
红杏眼疾手快,将玉佩从地上捡了起来,她看着这东西,总觉得上面的图案有些眼熟,但还没有细看,傅雅君就一把从她手中将抢玉佩抢了回来。
红杏还以为这东西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物,连忙向傅雅君行礼致歉。
傅雅君则安慰她说:“罢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王爷什么时候来的?”青枝接口道:“就在刚才,王爷来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小姐可以不必这样着急,王爷说他可以等。”
红杏听了,瞪了一眼青枝说:“王爷说他可以等,难道小姐就真的让他等?”
青枝被红杏骂的莫名其妙,求助的看向傅雅君,傅雅君连忙安抚她道:“红杏说话重了些,你别往心里去。”她又看红杏说:“你怎么了?怎么一大早就这样疾言厉色。”
红杏听了,委屈道:“我这不是担心吗?”
她看了眼周围,小心翼翼地说:“我听人家说,二夫人死了。”
“什么?!”
傅雅君吃惊道:“你说谁死了?”
红杏声音压得更低了,她小心翼翼的说:“就是大夫人,柳氏死了。
傅雅君退开两步,撞在了青枝的身上,青枝连忙扶住她,上前问:“这怎么可能呢?昨天我们见到她的时候,她还那么耀武扬威,身边跟着的都是王府的......”说到这里,她也说不下去了,疑神疑鬼的看了红杏一眼,小声道:“该不会就是王府...”
“闭嘴,”傅雅君制止了青枝,厉声道:“你们小心隔墙有耳,况且,王爷就在外面,你们这么大声,要是王爷治你们一个诬陷主子的罪名,我也保不住你们。
青枝,红杏听了立刻噤声站在傅雅君面前,傅雅君头疼的在屋子里转两圈,并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应对方法。
柳氏的死彻底打乱了傅雅君的计划,她摸不准,越晋华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想了一下,又问红杏道:“那么,傅雅笙还有消息吗?”
红杏听了,皱着眉说:“奇怪的是,傅雅笙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我今天早上出去打水的时候,还听见,宝芸在和傅雅笙商量着,今天要穿什么衣服,才能够留住王爷的目光。”
傅雅笙的反常举动,反而让傅雅君觉得毛骨悚然,她并不相信以傅雅笙的聪明才智,会想不出,柳氏的死和越晋华之间的关系,可她依然愿意这么做,只能说明她是有意讨好的她,或者是,柳氏的事是她和越晋华联手造成的。
傅雅君猛地打了个寒颤,傅雅笙和越晋华的凶狠恶毒,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现在前路未卜,她突然有些后悔将苏子祺牵扯进来,苏子祺将来必定自有一番作为,她这么做,也许是为他的前路堵上一块巨大的拦路石。
然而此时,昨天晚上苏子祺送给她的玉佩,又跃入了她的眼帘。
傅雅君拿着玉佩走到镜子面前,仍由青枝,红杏替她梳理长发,她只摸着玉出神,昨晚的一切又历历在目。
最后,她下定决心,将玉收进了怀里。她能感觉到,玉佩的花纹靠在在自己的身上,如同吃了一粒定心丸。
此时傅雅君也没有那么慌张了,脸色也好了许多,她的精神状态显然也影响到了青枝红杏,她们两人快速的替傅雅君收拾好衣着,跟着傅雅君出了帐篷。
傅雅笙和晋王爷就站在帐篷不远处,待傅雅君走进,傅雅笙还没有说什么,晋王爷倒是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面前,傅雅君正要行礼,他却伸手扶住了傅雅君的肩膀,将她拉了起来。
晋王爷看着傅雅君,说:“好久不见,没想到,你都已经长成这般美貌的姑娘了。”
傅雅君听着他的话,感到一阵恍惚,身上是止不住的鸡皮疙瘩。想当初,她和王爷第一次见面,他也是跟现在说了一样的话。还记得,那时晋王爷温柔的拂开落在自己头发上的花瓣,轻轻一笑便让她落入了他为她编织的谎言当中。
而这一次,傅雅君却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她在站稳之后向后退开两步,神色恭谨,礼仪周到,低着头轻声道:“不知王爷召唤在下,所为何事?”
晋王爷看着傅雅君对他那副避之不及的样子,温润的脸上闪过一丝阴厉。但他很快又换上亲切的笑容,刚想靠近傅雅君,却被傅雅笙从背后拉住了袖子,傅雅笙趁机挡在他与傅雅君之间,说:“王爷这下该放心了吧,我早就说了姐姐定然平安无事。”
晋王爷听到傅雅笙的话,亲密的抓过她的手,牢牢的握在手中说:“我这不也是担心吗?害怕昨晚的惨剧又会发生。”
傅雅笙听了他的话,顿时垮下脸来也红了眼眶,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不停地啜泣着。
傅雅君看着她,好奇道:“王爷所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却见晋王爷一脸深恶痛绝,厉声道:“那帮贼人真是太可恶了,到了这个时候还这般垂死挣扎,居然在夜深人静之时前来偷袭,雅笙和我在一起才逃过一劫,但柳夫人却...,他们简直丧心病狂。”
傅雅笙觉得听到柳氏的名字氏,浑身一颤。
傅雅君感觉到越晋华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她知道,只要露出出半分犹豫的神色,那么,下一个被匪徒所杀的,就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