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中,温暖的照耀在每一个角落。
王府,亭子,棋局。
两个男子坐在一个亭子里,手里捏着一颗棋子,两人都是身着白色衣袍。
“卫兄除了那一件事,恐怕还有其他的事情吧。”叶羽从容地放下手中的一颗棋子,淡淡道。
卫君顾目光注视着面前的棋盘,轻轻的捏起一颗棋子,亭子外围着一圈全副武装的侍卫,腰间佩戴着一柄冷剑。
两个人直接忽略了亭子外的一圈人,卫君顾晾在半空中的棋子这才落下棋盘,浅笑道:“王爷果然聪慧无双,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顿了一下道:“没错,下官这次来的确不只是为了捉拿朝廷罪犯的事情而来,还有一件事情,恐怕还需要王爷帮忙。”
叶羽不动声色拿起了旁边的被子:“哦?我倒是想知道卫兄会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卫君顾漫不经心道:“我听闻王爷得到了江湖传闻的至宝,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叶羽顿了一下,又缓缓道:“这个卫兄是从哪里听来了?”忽地话音一转:“这只不过是传闻而已,至宝至于是否存在都是一个传闻,卫兄难道是身子不舒服了?”
卫君顾浅浅一笑,端了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棋盘上的黑子和白子相互焦灼着,谁也不遑多让。
只需一步,一步,便可以显现胜负。
“听闻至宝可以预测未来,里面记录着大量的资料,可以推算出每个人的未来。”卫君顾忽然道,停顿了一下,抬眸定定的看着他对面的叶羽:“而且还有活死人,肉白骨的作用。”
叶羽淡淡笑了:“这只不过是世人传闻的,以讹传讹最是厉害的。”
卫君顾道:“空穴来风,绝不是偶然。”
他这些日子派人在王府门口守着,接连几日侍卫的报告都是王爷卧病在床,不能打扰,因为这个,他还连着几日前去拜访,仅仅一日没有去,事情就已经演变成这个样子了,他不得不怀疑,叶羽中的毒绝对不能轻易解毒,可是现在坐在他面前的男子明显没有半点中毒的样子,他不得不怀疑,这些是柳七月的功劳。
或者,至宝已经在叶羽的手里了。
两个人对视片刻,又同时转移了目光。
叶羽淡淡道:“卫兄可能是误会了,我并不知道关于至宝的事情。”手中的棋子轻轻的落下,一子落定,胜负已定。
黑子全部落败,再无回转之力。
卫君顾定定地凝视着棋局,良久,才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皿,忽地站起身道:“如此,下官还有事情,就不打扰王爷了,告辞。”
叶羽站起来道:“那就不送了,路上小心。”
卫君顾离开,却没有撤走士兵,一百多号的带刀士兵把王府一圈圈的围住,围得密不透风。
青崖站在旁边,等待卫君顾离开,终于没有忍住开口问:“公子,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少主?”
叶羽拾棋子的动作一顿,淡淡道:“不用了。”
走了整整一日,外头的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小七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环视了四周一遍,绝望的哀嚎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走了这么久了,还没有看到一个村庄什么的,到处都是杂草还有树林。
薄言搭在她的肩膀上,哑着嗓子道:“小七,往前头走两里路,有一个棚子,我们暂时在那里休息片刻。”
小七四头张望,硬是没有看见什么棚子,蹙眉:“哪里有什么棚子啊?这全都荒草啊!”
薄言微微眯起眼睛:“再往前……两里就好了。”
小七微微低头,积攒了些力气,牟足了劲头直接拖着比她高了一个多头的男子一口气走了两里路,再次抬起头看,不远处果然有一个简陋的棚子。
是用木棍和稻草做的简易棚子,看起来似乎是不久前搭起来的。
小七眼睛一亮,惊喜道:“真的有一个棚子哎!”
虽然看起来确实是简陋了一点,但是目前的情况来看,有这么一个棚子可以暂时过一夜简直是上天开眼了。
她刚转头要和薄言说话,就看见薄言的脸色惨白,嘴唇的颜色更加难看了,就和个垂死之人一般。
小七心一惊,急忙抖了抖肩膀:“那个,你不会死了吧?”
肩膀抖动了半天,薄言的头除了随着她的动作摇晃了几下子,没有别的动作了。
小七刹那间以为自己是背了一个死人走了一路,整个人冷汗直冒,刚想要直接甩开,耳边就传来冷冷地声音:“要是你现在把我丢下,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小七惊得腿一软,僵硬道:“我以为你……你没事就好了。”
呜呜,刚才真的是吓死她了。
小七将他安置在一旁,然后将草棚周围的一些被阳光晒得软软的稻草铺在草棚中间,满意的欣赏了自己的成果。
真是便宜他了,这么软的床也只有她可以做出来的。
小七乐呵呵转身要扶起薄言,一看,哪里还有他的人,急忙四周看了看,都没有看到他的人影,连声喊都没有人反应,心里一下子慌了起来。
身后忽然响起细碎的声音,小七身体立马僵硬,呃呃,自从连续遇到几件事情,先在的她就是听到一丁点突然出现的声音身体就会下意识地僵硬。
“小七,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了。”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小七闻言,募得转身,看到来人,惊喜道:“子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子然依旧是身穿一袭白袍,片叶不沾身,脸上还是浅浅的笑容。
“听闻外头在追捕罪犯,我想着就跟踪官兵的脚步,就一路追踪而来了。”
小七一直就知道温子然的鼻子异于常人,她的身上有一种和别人不太一样的味道,内力深厚之人可以闻出一二,若是再加上嗅觉出色的话,找到她不是难事,她忽然有些庆幸卫君顾只是武功高强,嗅觉并不灵敏。
“子然,你到这里有没有人……”
小七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惊讶声打断了:“子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七回头看,薄言正抱着一堆的干柴站在不远处,脸色虽然惨白,但是哪里有刚才那般要死不活的样子,她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居然一路上让她背着,背了整整半日,感情就是把她当作一个免费的丫鬟使用了。
温子然转身,轻声道:“薄公子,近日可好?”
薄言笑着走近,将柴火直接放在了一旁,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笑盈盈道:“子然,既然你来了,不如我们今晚做一道丰盛的晚餐如何?”
小七惊讶,张了张嘴,还没问出口,就看到薄言像是变出花一般的不知从哪里突然拿出一条鱼来。
她见状,脸色更加黑了。
刚才虚弱的样子果然是装出来的,就说啊!一个吃坏了东西,顶多胃里不舒服几个时辰而已,现在不就是立刻活蹦乱跳的,亏得她刚才还一路担心他会不会出事,真是太……太过分了啊!
温子然接过了那条鱼,一口答应:“好啊,既然薄兄好意相约,子然自然是不辱使命。”
小七在旁边听着两个人义正言辞的对话,嘴角狠狠地抽动,只不过是一条鱼而已,说的那么严肃干什么,竟然还用丰盛这个词来形容。
薄言搓搓手上的脏东西:“刚才我来的路上有一条小溪,那条鱼就是从那里抓来的,子然若是愿意麻烦一下可以去那里洗一下。”
倘若在平时,温子然哪里做过这样子的事情,平日里不管是吃食还是穿衣什么的,都会有人在身边伺候着,看着手中的那条鱼,竟然不假思索道:“好,那就麻烦薄兄带路了。”
小七愣了愣,呃呃,子然这样的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也会杀鱼么?而且看他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这样粗俗的活交给薄言做反而没有那么奇怪。
她的脑子里浮现一个场景,一个病态美人,慢吞吞地杀鱼,破膛开肚,呃呃,这样血腥的场面似乎和他的气质有很大的出路。
薄言忽然望着她道:“小七,你若是没事的话,就把铁锅的支架支起来吧。”顿了一下,指了指草棚里面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就在那里。”
小七依言走过去,果真在棚子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一个铁锅,而且还是完好无损的,旁边还有一个布袋子,被她一并拿了出来,提到薄言的面前:“就是这个么?”
薄言点了点头:“就是这个,上次我和蓑儿在这里留宿了一个晚上,东西来不及带走,就放在这里了,没想到竟然还在这里。”
小七扬眉道:“上次?”难道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两个人做了什么?孤男寡女的,夜黑风高,干柴烈火,不做点什么是不是太对不起这么好的环境了?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脑子想了什么,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番,呸呸,她的脑子在想什么?
真是太邪恶了,果然和薄言这个家伙呆久了,近墨者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