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像热锅上的蚂蚁，心里急的不行，偏偏面上一点儿都不敢露出来。他不能出卖云飞扬，但是同理，也不能出卖自己的师伯。他未必能够引开秦百川，但是也阻止不了玉修罗去见云飞扬。
“师父，跟沈皇后有旧情的人，是你？”叶霓裳终于恍然大悟。难怪啊，玉牌、姓云的、断肠谷......一切的恩怨情仇都可以解释清楚了。她明白了师父为什么一提起往事，就沉默了。一提起云飞扬，就是一副又爱又恨的神情。
墨子非和关山月都低头不语了，无论是不是知道内情，还是保持沉默的好。谁也不知道这位师兄（师伯）会不会大发雷霆之怒。
玉修罗倒是淡淡的，心底的伤口一直都不敢去触碰，但是多年以后不经意的碰到了，才惊觉它已经结痂了。虽然还有隐隐的痛楚，起码却不会流血不止了。
迎着霓裳的目光，他缓缓的点了头。
“师哥，当年沈小姐为什么做了那样的选择啊？”看着玉修罗并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墨子非也问出了心底的疑惑。记得当年两个人都快谈婚论嫁了啊！那云胜是怎么做到横刀夺爱成功的呢？
玉修罗的眼帘垂了下来，任由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双眸，也遮住了无限的心事。这个问题也困扰了他许多年，只是伊人已去，谁还能够知晓其中的原委呢？
“师父，既然都是往事了，您就不要再伤心了。”霓裳走过来劝慰。
“不全是伤心。我自己也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素馨，她，不是一个爱慕虚荣贪图富贵的人。”玉修罗觉得那淡雅如兰的女子，其实是不适合生长在烟火气过重的地方的，皇室的繁华只能亵渎了她的风华。
“你们从来没争吵过吗？”霓裳睁大了眼睛。
“素馨没有跟别人发生过争执。”玉修罗无力的说道。若是像别人那样大吵大闹一场，或许他还能够知道些内情的。
“那她一定是有了不得已的苦衷。”霓裳判断道。
“什么样的难处是我断肠谷解决不了的？”墨子非气焰嚣张的问道。
关山月把头垂的更低了，师父一向是只知有己不知有人的。断肠谷就是他的天下，可是天下不仅仅是只有一个断肠谷的。
“师叔或许可以救人的性命也可以要了人的性命，只是，这皇权嘛，它是可以决定一个家族的生死荣辱的。”霓裳说道。
“你是说，那云胜胜之不武？”玉修罗抬起了眼眸，直直的望着霓裳。
真是执拗啊！霓裳心底哀叹了一声。这个很重要吗？她一向只看结果的。
“师父，那沈家是什么来路？”霓裳问道。
“武将世家，一直对朝廷忠心耿耿的，这上宁若是没了沈家，天下的安宁就要失了七分。”玉修罗毫不夸张的说。
霓裳一皱眉，那我大哥算几分啊？算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会不会是沈家功高震主，皇上才动了这样的心思？”霓裳猜道。
“也许是看上了沈小姐的美貌，用这个许她沈家世代安宁？”墨子非说道。
哼，云胜，亏你还是一国之君，竟然用这样卑鄙的手段。玉修罗恨恨的，无论是哪一种原因，他的心思都是不可饶恕的。
“师父，既然是这样，您也不必去找云飞扬的麻烦了。您想啊，他娘亲走的时候，他还不过是个稚子孩童，哪里会知道这里面的恩恩怨怨呢？”霓裳劝解道。
那沈素馨一定是非常无奈的选择了进宫成为云胜的皇后，其中的缘由她怎么会跟自己年幼的儿子倾述呢？
“是啊，师伯。那云飞扬当时不过几岁的年纪，皇上又给了沈家无上的荣宠，皇后怎么会对他说起皇上的不好呢？”关山月也在旁边帮腔。师伯未必是秦百川师徒的对手，但是谁知道他老人家还有什么样的制胜法宝啊？
玉修罗也点点头，素馨是个把所有心事都埋藏在心底的人，再多的苦楚都会选择自己承受，跟一个年幼的孩童儿会诉说心事吗？
呼！关山月偷偷吁了口气儿，这叶霓裳总是有办法劝阻师伯的。
“师哥，秦老剑客明里暗里的倒是跟我提过，想着助云飞扬的功力更上一层楼呢。您说这个忙咱们帮还是不帮啊？”墨子非问道。
“那是他们的事情，与断肠谷有什么关系？”玉修罗冷冷的说道。云飞扬也许很无辜，但是谁让他是云胜的儿子了呢？
“师父，您怎么可以这样？”霓裳顿时不高兴了，“还说讨厌特权呢，您这不是也搞上连坐了吗？”
呃，玉修罗一滞，呵呵，这丫头的话倒是犀利的很啊！
“我没有理由再帮他了。”玉修罗说道。
“帮人还需要理由吗？那您为什么不帮他啊？这也应该有个理由的吧？”霓裳问道。
"理由？理由就是他姓云！"玉修罗气哼哼的说道，这个虽然牵强了些，但是聊胜于无啊！
“师父，那个是他能够选择的吗？”霓裳气结。还讲不讲道理了啊？
“他是不能选择的，但是我能啊！”玉修罗说道，“我没有对不起素馨，她交代的事情，子非也替我做到了。"“可是，”霓裳转着眼睛想找个合适的借口。
“你什么时候对他动了心思啊？”玉修罗斜着眼睛问道。
“我哪里有嘛？”霓裳躲闪着师父的眼神。
奇怪哦，她对云飞扬一直不是淡淡的吗？再说了他练不练成绝世武功，跟她有什么关系吗？有大哥有师父，他们都可以保护她一辈子的。就是她自己，不久的将来，还需要他人的保护吗？只是她心里为什么希望他也能够成为一个强者呢？
关山月悄悄打量着霓裳，这丫头也跟筱雨似的，不知不觉的动了感情吗？不会吧？筱雨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叶霓裳的眼里除了银子竟然也会有别的东西吗？
玉修罗长叹一声，就算不是用强，那云家的小子也会偷走他徒弟的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