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景最先看到冷夜他们,他的眼神瞬间暗沉。
林淮观察到他的表情后,嘴角的笑意更明显。
他擦了擦嘴角,将餐巾布扔在桌上,然后起身向冷夜他们走去。
“欢迎,希望你们此行愉快。”
“谢谢,冷某不请自来,林少不介意就好。”冷夜握住林淮的手,浅笑着开口。
倾国听到冷夜的声音,叉子叮的一声掉进盘子里。她茫然的看着燕景,低头说了声抱歉便站起身。
原地站了两秒钟,倾国推开椅子准备向楼上走去。
她只顾着上楼却没看到黑金就趴在桌子底下,结果她被黑金的一只爪子给拌到了。
扶着桌子堪堪稳住身体。
身后是燕景急切的呼喊,她扭头看的同时才看到黑金已经起身就在她腿边。
倾国脸色煞白,吓的低呼着后退一步。她反应极快的从桌上拿了一把餐刀握在手中。
黑金一双大眼黑亮的盯着它,如果注意,可以发现它的尾巴在轻轻的摆动。
倾国手中的餐刀握的紧紧的。
燕景几步走到她跟前,将她轻轻的揽在怀里。
费了点力气才把她的手指掰开,将餐刀取下。
林淮看着倾国那拿刀的样子,竟笑出了声。
“燕太太,你不会以为一把餐刀就可以解决了我的阿金吧。”
他转身看了眼众人,朗声说道。“它可是连非洲的雄狮都能打败的。”
“林,够了。她很害怕。”燕景不悦的打断他的声音。
“我,我想上楼。”倾国踉跄了一下,她感觉自己有些无力。
燕景想要抱她,结果被她给推拒了。
看着燕景扶她上楼的样子,林淮眼角微挑。
他没有忽略刚刚倾国低呼的时候,冷夜那想要冲过去的样子。
如果不是慕江拉了他一下,他应该已经冲出去了吧。
他们刚刚正在握手,两人男人力量的暗暗较量。结果被倾国的失仪给搅了。
林淮扭身看了眼冷夜那暗沉的目光,拍了拍他的肩膀。
“燕太太很漂亮。”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坐下说话。
冷夜嘴角勾起,随着他坐在餐桌前。
韩扬一个手示,立马有人上来将餐桌收拾干净,然后重新布了一桌丰盛的菜色。
林淮给自己倒了杯酒,看着冷夜和慕江。
“二位尝尝这酒。”
冷夜举杯轻轻的晃了晃,眼里的光一闪而过。他轻抿着杯中的红酒,然后挑眉笑道。
“林少破费了。”
“多年珍藏,今天高兴,不算什么。”
慕江也喝了一口,他一个粗人。品不出什么,但酒确实好喝。
林淮看着慕江身侧的女人,笑着开口。“慕少还自己带伴,怎么怕我安排的不周到。”
“怎么会,不过是顺手带来的。”慕江笑的回道,说完还在身侧女人的脸上亲了一下。
惹得那女人一阵娇羞。
“冷少是来谈生意的,还是来追女人的。”林淮独自饮酒,看着冷夜不动声色的吃着盘子里的食物,直接问出口。
他们的过往,他早就查了个底朝天。夜城那点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有冲突么,还是林少觉得冷某办不到。”冷夜将嘴里的食物咽下,点了点头。“这肉不错,江,你多吃点。”
“为什么我要多吃。”慕江不解的看着他,脱口问道。
“晚上你有体力活。”冷夜看都不看他,一句话让慕江的酒直接喷了出来。
“哈哈哈。”林淮看着他们谈话,大笑出声。
“冷少,如果你需要,我来安排。”
“谢谢林少,我需要养好精神。飞机的座位睡起来不是很舒服。”冷夜淡漠的开口。
林淮丝毫不介意他的态度,反而觉得这样的人很有趣。
冷夜看了眼趴在林淮脚边的黑金,眼里多了一丝狠戾。
“这狗有几年了。”
黑金听到冷夜的话抬起头,呼哧了一声。
林淮拍了拍黑金的头,它又乖巧的趴了下去。
“快二十年了,一直跟着我。”
冷夜放下刀叉,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它很不错。”
“是么,冷少也喜欢獒犬。”林淮一点也不觉得冷夜这是在夸他的黑金。
“倾国小时候被狗伤过,她那时才十一岁。”冷夜示意佣人给他添酒,淡淡的嗓音透着一股子深沉。
“她不喜欢狗,不管有多名贵。”
“呵,冷少介意刚才的事。”林淮看着他那桀骜的样子,不屑的开口。
“可是我的阿金很喜欢燕太太,很想和她交朋友。”
“林少真是风趣幽默的很。”冷夜将手撑在桌面上站起身。
“她很快就不是燕太太了,她是我的女人。”
林淮往椅背上一靠,摊开双手。“冷少这样做,有点不道德。”
“道德?林少和我说这个,不觉得可笑么。”冷夜看着他的眼神一缩。“踩在这片沙子上的人,除了狠,什么都不需要。”
冷夜毫不避讳又直接的话让林淮眼中一亮。
他们又交谈了几句后,林淮安排佣人带他们回房间去了。
好巧不巧冷夜的房间就在燕景他们隔壁。
倾国回房休息了一会后,就起身去淋浴了。
她拿着毛巾擦着头发,站在阳台上吹着风。
北边的气候很宜人,城堡离海有些远。这里的风没有海里的咸味,更显清新。
一身白色的睡裙,倾国长发半干的披散在肩。她看着城堡内的点点星光,心里很烦乱。
任凭晚风微凉也难以吹散她心头的燥热。
燕景出去和林淮谈事情了,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水床,更加烦燥了。
冷夜洗了个澡后准备到阳台去吹吹风,没想到一扭头就看到倾国那瘦削的身影在月光下淡淡的忧愁。
他睡袍半敞,裸露着胸肌。一手支在阳台上,一手夹着烟。
他转头目光沉沉的看着她,烟雾缭绕间是一派从容。
倾国是闻到烟味的时候才发现冷夜正看着她。
她有些诧异,看着隔过一个窗户的阳台上,男人正对着她浅笑。
倾国对着他总有些不适,她拢了拢头发准备往房间走。
“那狗不会伤你的。”冷夜清冷的声音传来。
倾国顿在原地,好不容易才忘了那条大狗。
“你来这里,倾城的婚礼不参加了么?”冷夜抽了一口烟,另一只手拨了拨额前的碎发。
“不怕她难过。”
“有你在,她总会好起来的。”倾国转身看着他淡漠的神情,浅浅的说道。
“这里不太平,能早离开就早离开吧。”冷夜将烟灰弹了弹,不再看她,转身进了房间。
倾国站在那里,看着月光照在阳台上美丽的金色。
冷夜的话绕在耳边,他来做什么?提醒她又是几个意思。
燕景回房的时候倾国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她侧着身子,微微的绻缩着。
看着她莹白的小腿露在薄毯外面,燕景的目光不自在的撇开。
他走进浴室冲了个凉,然后独自躺在床上。
倾国想睡沙发就由她吧,这里的沙发比床还宽敞。
只是这水床,他确是睡的不舒服。一动就晃,他连翻个身都觉得难受。
第二天一早,倾国早早的起床。她洗漱好后便站在阳台享受清晨阳光的轻抚。
楼下草坪上林淮正在逗弄着黑金。
倾国看着黑金那迅猛的动作和林淮跳跃起来的矫健身姿,觉得他们也没多讨厌。
“不要被他的表面给迷惑,他不是你能想像得到的阴狠。”冷夜淡淡的声音自另一侧传来。
倾国看着他点了点头,然后迅速的走回了房间。
燕景看着她慌张的神色,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又看到那獒犬了。”
“不,不是。”倾国向卧房外走去,她需要去喝些水。
燕景起身将睡袍系紧,然后推开阳台的门。
他看到草坪上的一人一狗,神色低沉的准备回房。
却突然看到另一侧的阳台上冷夜正倚在那里抽着烟。
“嗨,昨晚睡的如何。”
他转过身阴郁的看着慕江搂着女人出现在冷夜身旁。
他正伸手和燕景打着招呼。
“水床,有些不适应。”燕景淡淡的丢下一句话后回了房间。
冷夜的神情瞬间变得暗沉无比。
慕江嘿嘿笑着。“老子怎么没这待遇,水床那东西不是人人都能驾驭的。你别多想啊。”
说完在冷夜要杀人的目光中,带着女人溜出房间了。
早餐气氛有些诡异,林淮破天荒的很安静。
他一向不喜欢沉默,今早居然只是安静的吃饭,时不时的喂黑金几口。
燕景细心的给倾国夹着她喜欢的菜。
慕江吃个饭也和女人逗来闹去,坐位离他们有些远。所以他们的声音不可也影响不了其他人什么。
冷夜吃的同样专心,仿佛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吃早饭一样。
倾国吃的很不自在,虽然大家都不互动。但她就是能感到有两种目光总是在关注着她。
哦,不对,如果加上地上的黑金的话是三种。
林淮的目光总是带着探究和兴致。
冷夜那时不时冷冷的扫视,让她心神不宁。
黑金有些不想趴在地上了,它起身抖着皮毛。然后黑溜的眼盯着倾国看了一会,又看着林淮低低的嗷呜一嗓子。
林淮嘴角浅笑,拍了拍它的头。
它慢慢的向倾国的方向靠近,在距离有两米的地方站定。然后重新趴在地上,脑袋搭在前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