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苛刻的是压饭,当客人正在吃饭的时候,任何人都可以抓一个饭团,在芯里放盐或者辣椒什么的,用毛巾拧成一个团,趁人不备,压在碗里强行客人吃下去,如果客人不吃就不让下桌。一般情况下是本地人压外地人,异性之间对着压,这是本地风俗,弄不好能把人撑死。
大家都在吃着饭,看起来吃得悠悠自得,其实都在防着。没有一会儿,邻桌的一个人被压上了,那一块人叫得笑得不绝于耳,多少人去围观,就是看着此人怎样把那一大团饭吃完,听说芯是辣椒的。
几个本村年轻的小伙子从父母席走过,去了新郎新娘席,二毛憋着手,不让我看到他拿得是什么,他们站在两伴娘身后挤眉弄眼的,看样子是不干好事了。我得去救两伴娘,要说英雄救美谈不上,怜香惜玉还差不多。
我走到那几个年轻人跟前,发现二毛手拿饭团正伺机行动呢。我一拍他的肩膀对他说:“把饭团送回去,走,送回去!”
人们嘻嘻地笑,二毛对我说:“闹着玩嘛,能有都大的事。”
“你把人撑了,能承担得起?你不想好了,送回去!”我如是说得斩钉截铁。
二毛翻了脸说:“你多大的干部,当地的风俗你破得了吗?”
“旧风俗一定要破,你再胡闹我叫民兵把你抓起来。”我说话的声音提高了些,两伴娘发现有了情况,吓得哇哇地叫。新郎立马过来,把二毛叫走了。
人们稀里哗啦地笑,那高挑一些的姑娘站了起来,朝着我笑着说:“真不知道怎样谢谢你”。
“已经化险为夷,不用谢。”我这么说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这姑娘脸红红的低下了头。
那胖一些的姑娘问我:“敢问哥哥尊姓大名,我们对你也好有个称呼呀。”这姑娘约莫二十岁,胖得敦敦的。
我告诉她们:“我姓周,叫周涛。”那高挑一些的姑娘回过头说:“涛哥,谢谢了。”
胖姑娘笑着说:“周大哥,小妹谢谢你。”
两扬州姑娘既有素养又有礼教,博得众人喜欢。我对她们说:“有什么好谢的,我们都是朋友嘛。”
新娘问我:“周大哥,你这么年纪轻轻的,怎么把你安排到父母席呢?”
新郎拉走了二毛回到席位,他回新娘的话:“周涛是我们大队主任,是父母官,自然安排在父母席嘛。”众人点头说该当如此。新郎略一思忖,他说:“周涛,这么着吧,晚餐你到我们桌上来,这样对两个伴娘也有个照应。晚上这些人闹得更厉害,有你在这里,谁都不敢怎么样。”有人说二狗子安排得对,就这样子。
“我听你们的,晚上我就在这里,谁敢动有他好果子吃。我的后面是民兵指挥部,还有群众****指挥部。”众人听了我说的这话,都拍手叫好。
太阳落在西山顶上,余晖洒满了大地,大滑家门前的场地上华灯高照,客人们熙熙攘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