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下午公务班全体战士来到招待所,他们说要与周班长合影,也好留作纪念。战士小张拿着照相机愣是笑,他是摄影爱好者。我真的好感动,平日里我对他们也没多少关照,现如今我就要走了,他们来到我身边,要留个念想,真是战友的心紧密相连。
大家说要选择一个好的地方,选得来选得去,最后确定在操场上,以青松为背景。管理处的领导知道了,李处长、段管理员还有书记员都来参加合影。快门响起小张拍下了这一历史的镜头,这张珍贵的照片至今我仍然收藏着。
晚上李处长在他家里为我饯行,两名马鞍山籍战士作陪。
五点半钟我们来到他家,直闻得香味扑鼻,郑阿姨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李处长也围着大围裙当下手。我们都叫着处长、阿姨,他们都满心欢喜地应着。处长的儿子和女儿刚放学回来,也在忙着什么,此情此景甚是喜乐融融。两名战士看着我笑,是啊,我不值得领导对我这样的关怀备至。
郑阿姨出去了,足有半个小时她回来了,后面跟着一个人,我定睛细看她是梅梅。
梅梅满脸笑容,似乎忘记了上午发生的那一幕。我迎上去拉着她的手,深情地叫着:“梅梅,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她腼腆地笑着,向我送来秋波。她的脸上还印着两行泪痕,怕是刚才又与她妈发生了争执,她长大了成熟了。
梅梅落落大方,与屋子的人一阵寒暄过后,拿了凳子在我边上坐下了。我向她介绍我的战友小胡小李,在一个大院里待着,虽然井水不犯河水,但并不陌生,此时就不用客套了。
小胡是个直性子的人,他说:“你们俩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周班长就要走了,临走之前你们在一起聊聊也是正常的。虽然马鞍山与此地很遥远,但只要彼此心相连就行了。”
小胡的话音刚落,小李子朝他的屁股猛踢一脚,一本正经地说道:“滚你的蛋,走就走了哪儿来的心呀心的。不过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走到一起来了。”
李处长从厨房出来一声吼:“都是胡说八道!喝酒吃饭!”屋里哄堂大笑,梅梅红着脸端菜去了。
酒过三巡菜上两道,李处长有些醉了,说话虽然口齿不清,但总算表达了意思:“周涛,本来你是可以留下来的,机关领导多,你遇到的麻烦就多。有人说你行还有人说你不行。两年前组织处要你去担任组织干事,我们把你的名单报上去了,上头集体讨论时,有人说你清高自傲,目无领导我行我素,就这样搁下了。去年组织部门拟定你到连队当任副指导员,再一次讨论时有人说你入伍前是造反派,并说把一个造反派的人留在部队,必将给部队带来不安定的因素。这话虽然是个别人说的,但也不能强行通过。直到昨天管理处宣布了你退伍,组织处杨处长还来找我,他说他找你去,估计他也找了你,你没留下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