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清晨,天气有些微凉,雾气很重。
我从车里出来,拨开浓雾走进了派出所,在拘留室门口,被民警拦下了。
“抱歉,您不能进去。”民警严肃地说道。
“我是柯渝伦的妻子,我叫顾可伶……”
“抱歉,隔离审查期间,谁都不允许探视。”
我无力地咬了咬嘴唇,默默地转身离开了派出所。
还在睡梦中,就被婆婆催命符一样的电话惊醒了,说我老公柯渝伦因为经济的问题,被派出所的人带走了。
我赶了过来,可惜却连见他的资格都没有。
我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在街头游荡着,回想着这一年多的婚姻,名存实亡,挂羊头卖狗肉,我到底是在坚持什么?
如果仅仅是因为我爱他,那就太可笑了。
走累了就坐在路边,脚不疼了继续走,就这样,我一直从早晨混迹到了将近凌晨,才回到了家中。
柯渝伦已经回来了,和往常一样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阴沉着脸听婆婆宋美凤吧啦吧啦的说着我的坏话。
“顾可伶这个小贱人,我今早给她打了五六个电话她居然才接,不知道昨晚干什么了,睡得那么死,我还指望着她能过去看你,帮你说说情,没想到她却失踪了,一定是去哪里鬼混了,真不要脸!”宋美凤的声音很尖锐,我一度都在怀疑,她年轻时候是不是学花旦的,为什么年过五十了,声音还跟画眉一样尖利。
柯渝伦叹了口气,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行了,现在我不是没事了吗?您就别再说那些了,再说了,我能出来,也是她爸爸帮了忙。”
“哼,你别提她爸爸那个混蛋了,还不是为了捞油水,才找人把你给弄出来的,你以为他外贸局的局长是白当的?他是看中了你的公司这块大肥肉,将来还肆意宰割,你以为他那么善良?”
“妈,这句话您说得有些过了。”柯渝伦冷声说道,“这次确实是她爸爸帮了很大的忙。”
宋美凤冷笑一声,“阿伦,你别这么想,顾可伶那么爱你,就冲着这一点,她爸也得为你办事,你完全可以把他们控制在手里,一点点地踩在脚下。”
宋美凤的阴笑,在我忽然走进来的时候戛然而止,她的瞳孔里闪过一丝不安,随即站起身,略显紧张地说道,“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那个,你跟阿伦聊一会吧,太晚了我得睡了。”
宋美凤假意看了看手腕上的名表,起身匆匆离开了客厅。
我浑身冰冷地站在柯渝伦跟前,无力地问了一句,“如果没有我爸,你会跟我结婚吗?”
一年多之前,在一个酒会上,我认识了柯渝伦,从此我的魂也被他收走了,我甚至觉得,我这辈子心里都不会再装下另外一个男人了。
于是,在我爸的撮合下,我们很快就变成了恋人,恋爱不到一个月,就结婚了。
我原本以为得到了自己心爱的白马王子,从此就会过上童话般的幸福生活,然而我想错了,我的婚姻,只是我所有痛苦的开始。
柯渝伦成天忙得跟陀螺一样,白天在公司,晚上要出席各种饭局,酒会,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零点以后了,有时候一整夜不回来,也是常有的事情。
更让我痛苦和羞辱的是,我现在都还是处女,是的,他从来都没碰过我的身体!
有一次我主动放下尊严,耍贱的穿上了一套性感的内衣,爬上了他的床,结果他却将我赶出了他的房间,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过想被他推倒的念头。
大概在他心目中,我真的只是一个利用的工具,与其说他跟我结婚,倒不如说是他跟我的背景结婚,如果不是我爸爸是外贸局的局长,他或许看都懒得看我一眼。
为期一年多的形婚,终于在今晚听到宋美凤的那些话之后,我彻底爆发了。
面对我的质问,柯渝伦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好看的眉头凝固成了两道冰霜,“你以为只有你爸爸有身份?”
我脑袋一疼,差点站不住。
是,围着柯渝伦转的那些女人当中,并不缺富家千金和名门望族,我爸只是一个小小的外贸局局长,仅仅对柯渝伦的生意有一点点的帮助,而某些人的爸爸,足以让柯渝伦少奋斗二十年三十年。
就比如那个一直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他的李雨菲,老爸是市长,老妈还有海外背景,只要稍微动动手指头,就可以彻底改变柯渝伦的前途。
“你是在说,你瞎了眼了才会娶了我?”我冷笑着看着他,嘴角在微微地抽搐着。
柯渝伦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不想跟你废话,明天晚上跟我去一个生日宴,陈总妻子三十岁生日,一起过去祝贺一下。”
“你的朋友干嘛要捎带上我?你们花天酒地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我来,现在要去撑面子,就把我这个冷宫里的弃妇抓出来了?”我咬着干涩的嘴唇,双手抱在胸前,来掩盖我剧烈的心跳。
柯渝伦撩起眼皮看着我,有些微怒地说道,“顾可伶,我不屑于跟你吵架,但是请你识趣一点,你是我妻子,你的所作所为都会影响到你我,还有你的父母,我的父母。”
我垂着头,这个理由算是目前我们吵架的时候,最让我无力招架的一个,确实是,我再任性,再跟他怎么吵,我也不能把我父母给里连累进去。
柯渝伦从我身边大步走了过去,他身上的男人味很魅惑,可是却从来不属于我,他连亲吻都不舍得给我,更何况是床笫之欢。
一对夫妻,两个卧室,两个世界。
第二天晚上,柯渝伦回来了,看到我还没穿衣服,他便皱眉问道,“你觉得时间还早吗?还是觉得你面子挺大,要压轴出场才够?”
我抬眼看了他一眼,“呵呵,你不是也没换衣服么?我很快的,我不是那些名门闺秀,出门得收拾好几个小时才行,十分钟就够了。”
转身走进卧室,我拿出了一条黑色的无袖连衣裙换上,踩上银色的五公分高跟鞋,将头发迅速盘起,涂了点唇膏,稍微用粉刷扫了扫脸,便拿起手包出了卧室。
“你这是什么态度?去参加宴会也不好好收拾一下,存心要我难堪?”柯渝伦冷眼看着我,他已经换好衣服了,复古的褐色西服,配上一个攻气十足的油头,两道目光更是诱惑至极。
我轻轻叹了口气,“你嫌我丢人的话,那我就不去了,以免给你丢人……”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柯渝伦一把拽进了卧室里,他粗鲁地拉开的衣柜,实木的衣柜被他撞的“咣咣”直响,他在衣柜里扒拉了一阵,取出了一件深V的礼服扔到床上。
“换上。”他的语气毫无温柔可言,完全是一种命令。
那件深V是结婚之前买的,打算婚宴上面穿,可是到现在我一次都没穿,因为没机会穿,他只是跟我登记了结婚而已,婚礼长什么样子,就这么扼杀在我的幻想之中了。
“为了取悦你的那些朋友,你让我穿这个?我不是陪酒小姐,谢谢。”
柯渝伦一把拽过了我,将我推倒在了床上,龇着牙开始撕扯我的裙子,“让你穿你就穿,那么多废话干嘛!”
“你要干嘛?”我惊恐地按住他的手,期待了很久的这个动作,现在忽然发生了,可是我却并没有丝毫的享受和快感。
柯渝伦没有说话,手脚麻利地将我的裙子拽了下来,随即双手伸到我后背,熟练地将内衣的扣子解开了。
老手,绝对是解了无数女人的内衣,所以才会那么畅通无阻。
我胸前的风光就这么被他解放了,可是他却连看都没看一眼,跑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翻出两片胸贴扔给我,“贴上!”
我轻蔑地扯了扯嘴角,“看来你真的很有经验和研究,知道女人穿深V得用胸贴。”
柯渝伦眉头皱了一下,将胸贴抓过来,伸手往我胸上贴了上去。
他手指触到我皮肤的一瞬间,我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我有种冲动想要抱住他,却又忍住了。
这不是在调情,他只是在打扮他的一个工具,带出去可以让他撑面子,塑造一个好男人形象而已。
深V礼服被他粗鲁地套了上来,把我的发型也弄乱了,我只好坐回梳妆台前,认真地盘起头发来。
刚卷了一下,手就被柯渝伦按住了,“披散着挺好,年纪轻轻的盘头发,弄得跟个大妈一样。”柯渝伦说着,将我盘好一半的头发扯散开,随意地拨弄了几下,将我的头发披散到了肩膀上。
镜子里那个盘发的古板女人,立刻就变成了魅惑的深V女郎,我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化点眼线会怎样?”他将眼线笔扔到面前,监督着我将无神的双眼,化成了电力十足的猫眼女王。
我冷眼看着镜子里那张有些得意忘形的脸,他并不是在欣赏我的美,而是在满意我的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