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升天、玉龙探云,两招一气呵成,龙腾而上转接龙爪下探,苏谪很是满意,心中念念不休的苦思冥想终于开花结果。
苏谪拍拍手,转头问白凝霜:“这两招咋样?”
白凝霜挑眉道:“不过尔尔。”
苏谪蹦跶到白凝霜身旁,满脸兴奋道:“咱们继续向上,再找些敌人来趁热打铁!”
白凝霜道:“就知道打打杀杀。”
苏谪不明所以:“早点登上通天楼顶,早点回去救李芸啊。”
白凝霜也不多说,两人稍作休息即刻动身。他们已在通天之梯上连续赶路六七天,不知道登上多高。最近拦路的五行怪人日渐增多,想必是接近通天楼顶,苏谪心头一片火热,恨不得乘风飞上楼顶。
再向上走,苏谪和白凝霜感到五行之力汹涌澎湃,每上一级五行之力就会增强一丝,金水木火土五行元气带来的威压日渐沉重。
“看来是对我们能否登上楼顶的考验。”苏谪道,“以前那些青年俊杰可以登顶,我们也可以!”
白凝霜点头:“小心有变。”
苏谪豪气冲天:“咱们杀出一条血路去!”
白凝霜无奈道:“估计通天之梯遇强则强,若不是我们实力较弱,你以为路上出现的那些五行军团会只有拟道境?五行至宝的威能浩瀚无边,现在接近通天楼顶,不小心谨慎就是找死。”
苏谪当然知道,还是笑道:“无论如何,总是要杀上去的。”
白凝霜也无法反驳,只得继续上行。
由于五行压力增长,苏谪和白凝霜步履沉重地再向上一天,其间战斗四次,苏谪奋力施展“潜龙升天”和“玉龙探云”,硬是不让白凝霜插手。幸好几次战斗有惊无险,面对纯粹五行之力所化的敌人,其中没有云龙真人那样的绝顶高手,苏谪自然当作练习新招的绝佳磨刀石。
苏谪多处负伤,精神却亢奋异常,几次战斗下来大呼过瘾。一路上碰见五派的其他弟子,大多数也在忙于对付随时出现的敌人,各人都有心单独历练,没有遇到之前的大批五行军团拦路,此时没有联手的必要。
五行之力的威压实在太强,比通天楼一层的五行领域强大得不止一点。想到再往上去就是五行之力的源头,那可是弱水、息壤、燧人石、建木枝和九天玄铁的联合威压,不可同日而语。
为慎重起见,苏谪和白凝霜决定休整一夜再前进。
通天楼内日出日落与外界分毫不差,苏谪夜间寻思通天楼,遥想当年建造通天楼的前辈大能,心里既钦佩又神往,只盼着黎明快快到来。
翌日清晨,苏谪迎着日出一跃而起,站在通天云梯之上朝着东方叫道:“我苏谪来啦!”
白凝霜微微轻笑,也不管苏谪的手舞足蹈,双眸远眺云海,不知在想什么。
今日通天之梯上云雾甚浓,一丈之外人畜不分,苏谪拉住白凝霜的手,笑道:“我可不会让别人把你拐跑。”
白凝霜挣脱开去,嗔道:“你不要先去沾花惹草!”
苏谪连忙道:“哪能呢?”
白凝霜哼道:“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苏谪拍胸脯道:“绝不会!”
说罢苏谪抬头望向云雾深处,通天之梯的路径淹没在云遮雾掩之间,朝阳的光芒照在云气之上,弥漫着如梦似幻的淡淡金光。
苏谪万分郑重地说道:“我只对你发过誓,以后再也不会有山盟海誓。”
好久听不见白凝霜的回应,苏谪以为白凝霜害羞,接着道:“一开始我们的确是有误会,不过那纯属意外……再说我对你从来都是全心全意……以后咱们携手云游,纵横天下,该是多么美好……”
苏谪喋喋不休地自语半天,猛地发现身后的白凝霜很久不语,转头一看,只见白云飘飘,雾笼云梯,哪里有白凝霜的身影!
苏谪大惊失色,失声叫道:“凝霜!凝霜!”任他如何呼唤,白凝霜仿佛被云雾轻轻抹去,根本没有一丝存在的痕迹。
心急如焚的苏谪四处乱闯,口中不住呼唤白凝霜的名字,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四处都是大雾浓云,白凝霜的白色倩影早已融入天地之间了!
苏谪几欲发狂,发足向上狂奔,也不知将“潜龙升天”和“玉龙探云”施展多少遍,现身拦路的五行敌人都被苏谪狂暴的攻击撕作碎片。
如此狂奔足足两个时辰,苏谪精疲力竭双腿发软,眼前有些天旋地转,正要跌坐下去休息,骤然发现前方云雾中金光点点,闪烁不息。
苏谪强撑着上前,一步踏出时宛若斗转星移,浓云大雾飞速消退,露出七级丈许方圆的阶梯。苏谪细看七级阶梯和脚下的通天云梯材质一般无二,皆为白云所化,只是被金光笼罩而已。
七级云阶宛若七朵金色云彩浮在虚空,这一小片空间被云雾死死封锁,苏谪想要逃离,却发现无论怎么后退,始终和七级云阶拉不开半点距离。
那七级云阶却非笔直向上,而是弯曲升起,苏谪定下心神仔细研究,发现七朵金色云彩正是天上北斗七星的位置。第一级云阶是天枢位,第二级云阶在第一级右上方五丈处,正是北斗七星的天璇位,而第三级云阶则是天玑位,接下来依次是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苏谪心想既然你要困住我,我还不信区区七级云阶都上不去。于是苏谪高声道:“管你是谁,要是你敢伤害凝霜,我定将你挫骨扬灰!”说罢纵身而起,脚底浪花闪现,逍遥游身法使出,苏谪宛若浪花凌空,稳稳地落在第一级天枢位置的云阶上。
陡然间天空轰隆,威严的声音如雷滚滚,在苏谪耳边炸响:“天枢贪狼,祸福无门。”
苏谪感到第一级云阶上压力暴增,望着右上方五丈处的第二级云阶,苏谪将逍遥游身法提升到极致,两朵浪花托着苏谪腾空而起,如同头顶巨石,等苏谪奋力踏上第二级云梯,他的脸色已经涨得通红。
那道轰隆声音继续炸响:“天璇巨门,善言贞吉。”
苏谪怒叫道:“你说得狗屁不通,我听不明白!”说罢愤愤坐下,运功恢复耗损的真元。
一个时辰之后,苏谪面色凝重地起身,第三级云阶距离第二级足有六丈高,虽说差不多在自己正上方,但也绝不容易上去。
三千弱水界施展开来,将领域范围缩小到仅仅护住身体,苏谪大喝道:“逍遥远游!”脚底浪花暴涨一倍,如深海鱼跃,直冲而上。
头顶压力剧增,苏谪全力一跃堪堪双手攀住第三级云阶,狼狈地爬上去。
苏谪站稳身形,连忙用手捂住耳朵,免得那惊雷般的声音又来打扰。然而却是徒劳,那声音直接在苏谪的心头震响:“天玑禄存,逢凶化吉。”
苏谪拼命摇头:“我哪里逢凶化吉了?!”
紧盯着第四级云阶,在自己左上方五丈处,现在苏谪顶着的压力比之前增强了何止数倍,他觉得自己站立都有些困难。
“拼了!”苏谪怒吼一声,“潜龙升天!”
不周水龙诀所化的水龙在苏谪脚底腾空而起,逍遥游加上不周水龙诀的力量,共同将苏谪身形送上高空。
“哎哎哎,歪了歪了!”苏谪郁闷不已,双掌反身推出,身形借机向左数尺,一把抱住第四级云阶,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苏谪心有余悸地自语:“那么大的力道竟然无法直接到达这里,压力也大得太离谱!”
然后苏谪翻着白眼对着天空说道:“来吧,听听你有何高见。”
雷鸣般的声音不喜不怒,仍是八个字:“天权文曲,才高何用。”
苏谪撇撇嘴:“那倒是,无才便是德……咦,我好像是男的……”
当苏谪与七级云阶奋力作战时,白凝霜正漫步在一片茫茫原野之中,上下四方都是茫茫白雾,毫无生气。白凝霜不见苏谪自然心急,她生性沉静,颇有临危不惧的风度,却不似苏谪那般癫狂乱闯。白凝霜选择一个方向,慢慢谨慎地向前走去,手中凝霜剑嗡嗡轻鸣,除此之外再无声响。
半个时辰倏忽而过,白凝霜不经意间抬头,看见浓浓云雾中一颗金色的星辰亮起,那颗星辰耀眼无比,白凝霜情不自禁地朝着那星辰走去。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那颗星辰始终高悬在前方天空,白凝霜无论快慢,始终无法靠近那星辰半步。若是换做苏谪肯定早已不耐烦,可白凝霜心平气和默默前行,她一双如晨星般闪亮的瞳孔中,淡淡的蓝色火焰缓缓燃烧,宛若无边暗夜中飘摇的烛火。
苏谪休息半天,再次同时施展“逍遥游”和“潜龙升天”,失败三次之后,终于勉勉强强踏上第五级云阶。他瘫倒在云团上,昏昏欲睡间听见雷声轰鸣,缓缓道:“玉衡廉贞,花落云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