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这时候景墨走了过来,“父皇,他们其实也是兢兢业业的,只是事出有因,他们压根是想不到的,父皇倒不如网开一面让他们将功折罪,以后他们自然明白圣躬的垂怜。”
这样子说完以后皇上手中的拳头握紧了,眉头也是紧紧的皱着,他其实也是想要用这样的事情来考校一下自己儿子的办事水准,虽然这几个并不是真正的儿子。
皇上膝下并没有子嗣,所以早就将他们认做了自己的儿子,他们几个乐得得到皇上的庇护与皇后娘娘的垂慈,所以一个个都想要在两人面前崭露头角。这一件事情往往是可以看出来领导人的办事水准,所以皇上并不立即表态。
景维看了一眼皇上,看到皇上并不赞同也不置可否,立即趋前一步,将自己的看法和盘托出,“父皇,他们三个一个个位高权重,竟然连一个小毛贼都拿不住,在这紧要关头一个个还推卸责任,所以在儿臣看来,只有一条路,父皇不可妇人之仁。”
皇上也是不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看了一眼身旁站着的景仁,景仁本不打算说话的,但是偏偏龙目落了过来,自己也不可甘于牛后,“依照儿臣看,其实父皇还是应该法外施恩的,这几个人毕竟也是好心办了坏事。”
控鹤监冯公公与羽林郎都管还有锦衣卫的呼延大人这时候都松了一口气,看着景仁与景墨,这时候景维知道皇上要是不按照自己说的办事,那么在皇宫里面可以说已经没有朋友了。
没有人会将一个想要时时刻刻弄死自己的人当作朋友的。
皇上的目光在人群中梭巡了一会儿,看到了站在自己身旁不远处的叶清桐。面对这样的景况人人都是有点儿幸灾乐祸的样子,就连看向皇帝的目光也是充满了揶揄,但是偏偏清桐的目光是那么的镇定。
其实镇定是因为这个小毛贼本就是自己,自己要是跑不掉那是没有可能的。
皇上倒是从清桐的镇定里面看出来一种常人没有的临危不乱,轻微的思忖了一下以后,皇上的话语可谓硬语盘空,落向了清桐的头顶,“清桐,你怎么看?”
叶清桐其实在心里面嗤笑,但是又有点儿紧张,这时候听到皇上问到了自己的看法以后,明白应该借助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打压一下景维的嚣张气焰,不禁上前一步,在月色里面,那丰姿美艳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她体态轻盈的站在了皇上的面前,并不屈膝,而是笔挺着。
“皇上,”清桐莲脸生春,一双秋波横看着皇上,“其实很容易就可以解决这样的事情了,这个就如同控鹤监晚上赌博,”说到这里冯艳泰的手微微的颤抖起来,想要大声疾呼“奴才冤枉”。
但是偏偏只是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清桐,就算是自己喊冤鸣屈皇上也是不会取信自己的。
接着清桐又道:“也如同羽林郎成天在外面斗鸡走狗玩红袖飘飘的女子,更加如同锦衣卫不务正业在皇城里面喝酒误事一般,其实本就是一把烂牌,就要看握在了谁人的手里面,要是打得好还是可以旗开得胜的。”
“现在的杂乱场面,依照你看究竟应该作何区处?”皇上好像是要隐退,将权利给清桐一样。
清桐说话之前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个皇子,先是总结了几个皇子的意见,“这,按照墨郡王的说法应该宽以待人,但是偏偏有时候越是宽松越是不容易号令群雄,所以墨郡王的意见皇上只可以听片面。”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景墨不够狠,要是可以再看的长远一点皇上一定会另眼相看的,就连清桐也是有点儿为景墨抱屈。虽然这样子可以赢得很多人的信赖,不过也是以卵投石冒着一个很大风险的。
“这,维郡王是铁腕政策了,杀的片甲不存也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自然是杀一儆百,这个坏处,也不言自明,要是让外人知道皇上这样一个不留恐怕对皇上的清德有损。”清桐说完以后看向了景仁。
一想到刚刚这个孩子还和自己谈过时局这么快就被席卷在了里面,不禁心里面更加是酸涩异常。
“这,仁郡王其实说的也好,不过对于这几个家伙用柔情似水的套路是不可以的。”这样子说过了以后,清桐看向了皇上,又道:“皇上,下面清桐将说出口自己对于这些事情的看法。”
“直言不讳就好,朕不喜拐弯抹角。”
妈蛋,清桐啐一口,谁就要拐弯抹角了?
“皇上,其实啊,这个事情可以这样子,罚掉他们一年之内的采邑与俸禄,这样子他们就没钱出去喝酒吃肉打牌玩女人了,自然会安安心心尽心竭力的呆在皇宫里面。”刚刚说完,几人脸上立即有了回光返照的神色。
而清桐伸手在丰姿迨丽的脸上轻微的抚摸一下,又道:“这三个人的权利是很大的,皇上为了稳固就一定要有一个可统治他们三个的策略,依照臣女来看,外城应该让羽林郎好好的巡逻。”
清桐说完以后,又道:“这内城里面自然是锦衣卫,控鹤监在禁苑里面就好,每一个月找出来一个业绩最好的人,带领其余两个不好的,一个势如破竹之人带领两个并驾齐驱之人,皇上认为如何呢?”
清桐说完以后,轻轻的笑了。眉弯杨柳,脸绽芙蓉。
众人都看向清桐那明艳绝世的脸庞,清桐自己则是完全没有觉得自己说的好在哪里,其实还有更加好的办法,但是清桐偏偏对此有所保留意见。
地上跪着的几个人立即将感激的目光落了过来,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没任何成见帮助她们几个的人是没有了,在这样微乎其微的帮助里面,更加显得人心可贵。
“皇上,他们都想要在您面前好好的表现的,”说完以后几个人立即开始叩头起来,但是清桐来了一句,“要是他们还是这样子明争暗斗玩忽职守,皇上不妨采用维郡王的手法杀一儆百。”
说完以后退到了自己丫头的身旁,两个丫头的眼睛里面立即就有了神采奕奕的波光,显然是与有荣焉的,能和这样一个女子在一起永远是绿凝与猗琴的最高理想。
皇上听完了以后,不禁苦笑,说道:“你们三个竟然还不如一个女子有真知灼见,朕觉得很好,就这样办。”
说完以后,身旁立即有了几个人,这几个内侍监已经将一个奏折写好了,高唱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羽林郎控鹤监锦衣卫分为三队戍边,在此期间每一个月角逐出来一个领导人,工作不论多寡按需分配……”江这念诵完毕以后,皇上早已经失望的离开了。
而等到皇上离开了以后,军队也是各司其职,一会儿的功夫,这里倒是冷清了下来。
清桐看着面前的金阶,很快景仁就站了起来,给了清桐一个兴高采烈的口哨,“叶姐姐就是厉害。”
“一般一般啦。”清桐谦虚的笑着,然后景墨也是站了起来,走到了清桐的身旁,清桐看着景墨站了起来,给了景仁一个脸色,景仁立刻过去搀扶景维了。
但是景维并不站起来,刚刚下跪到现在,他的头顶如同惨遭晴天霹雳一样,现在让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木雕泥塑,没有了生机活力,手指抠着金阶上面的缝隙,轻轻的颤抖着。
一时间成为了朝廷的公敌,其实这个感觉是很难受的,但是偏偏有人就很舒服。
站在了景维的面前,“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景维苦笑看着面前的叶清桐,一时间更加是不能理解这个女子了。要是让景维知道这个小毛贼就是彼时自己放走的小内监,不知道心里面是多么的噬脐莫及,可惜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清桐轻轻的笑了笑。
“其实,说起来还要谢谢王爷的救命之恩呢,王爷就不查一查禁苑里面究竟少了什么吗?”这句话完毕以后,景维的剑眉忽然间就挑高,眼睛里有了死灰复燃的神色,红彤彤的火炭一般。“叶清桐,是你?”
“嗯,是我啥?”
清桐装作不理解看着面前的男子,景维的拳头紧紧的握着,一拳头就砸在了金阶上面,烟尘四起再看时金阶的地板已经被砸碎了一块,而景维缩回去的拳头上面是淋漓的血渍。
“你太暴力了,这样不好不好。”清桐说完以后再也不看跪在那里的景维,景墨不明就里,走过来看着清桐,清桐也看着夜色里面的景墨。
清桐的月光里面显得肌如白雪,脸似樱桃。整个人有一种干练与自信在慢慢的挥发着,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能量场,让人想要莫名的靠近这个女子。
“是什么?”景墨这样子问道。
清桐知道这是问刚刚景维说的那一个疑问句,轻轻的笑一笑,眉横丹凤,“是什么是,我们走了。”
景仁并没有将景维搀扶起来,良久的沉默以后,景维的干涩嘴唇轻颤了一下,景仁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的喉管里面爆发出来一连串的“嘶嘶”声,伴随着“嘶嘶声”好像还有断断续续碎裂在了空气里面的“杀”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