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求我?”清桐甩掉了自己衣襟上如蛆附骨一般恶心的手,那小小的柔荑在风中握紧了拳头,“我景嘉妍是一个郡主,怎么会有郡主给刁民求情的事情,你记住我说的话就好。”
“我要是忘记,又怎么样呢?”
“你要是忘记了,我会想方设法让你记起来的。”景嘉妍说完以后冷然看着清桐,清桐并不畏惧景嘉妍任何的目光,她的目光是恶毒还是冷厉,是残酷还是叛逆在清桐的眼睛里面都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你觉得他们这样子喜欢帮助我,会注意到你吗?”清桐看到景嘉妍心头不快,立即雪上加霜,景嘉妍的眸子刚刚还神采奕奕,听到这里的时候完全冷寂下来,眸光幽微,瞥向了不远处一个缥缈的位置。
“我们试一试吧,或者他们会看向我的。”
“景墨有濮阳芷珊,你们会内讧的。还有,自古以来天子赐婚都是王子与权臣之女,你有没有见过谁家老爹告诉女儿说,去,与你大哥哥在一起。”想到这里清桐不禁想要呕吐,这个恶俗的乱伦事件啊。
“叶清桐,你不得好死。”远去的清桐听到这样一句话,冷冷的回过了身,瞪视着月色里面的女子。她瘦削的影子在月色里面就如同鬼魅一般,清桐微微的上前一步,“你说什么,刚刚我没有听清楚。”
“我,”景嘉妍看着叶清桐的眼睛,她好像从这双眼睛里面看出来一种愤怒的杀机。
“我,”景嘉妍犹豫究竟应该一天吐为快还是忍住自己心头的愤怒,角逐的力道在心里形成两股力量,不过很快一股已经占了上风。
“叶清桐,你不得好死。”景嘉妍总算是有了诅咒人的勇气与力量。别人如果听到这样的诅咒未免会生气,但是清桐只是握紧了拳头,“好,我们拭目以待,这句话也是我想要给你的忠告,景嘉妍,你不得好死。”
清桐的语气是冷静的,声线没有一丁点儿的颤抖,平和的让人想象不到心情究竟是难过还是激动。
回到了宴会厅里面,这里刚刚还是人满为患,一会儿以后已经人走茶凉。几个王爷各怀鬼他自然是不会在这里勾留多久的,濮阳芷珊给了清桐一个冷硬的眼神以后也就早早的走了,清桐看到气氛沉闷的很,问道:“为啥都走了?”
“结束了嘛。”冯容珍看着清桐,“听说你在皇宫里面左右逢源,这些皇子要是知道没有你在这里,应该是不会来的,不过知道你走了,一个个也是溜之乎也,你说这让我以后怎么混?”
“没事,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你说怎么混?”清桐立即安慰闺蜜,冯容珍激动的很,握住了清桐的手,“真好,清桐,我听到这里如同听到了观音圣旨一般。”
“哦,得了,不要让人笑话。”清桐瞥一眼旁边的几个人。
冯容珍神经大条的时候多了去了,其余人也是见怪不怪,看起来宴会真的是结束了,也无悲喜也无晴,这个倒是很少人预料得到的。在皇族的夜宴里面通常是勾心斗角的修罗场,杀人于无形。
“对了,刚刚景嘉妍让你出去干什么?以后你不要和这个女人出去了,她不是什么好东西。滚******,这个心机婊总是坏的让人难以想象。”
“这,其实是这样。珍珍,你以后说话应该文雅一点,不要过于粗暴,毕竟你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子,你要在仁郡王面前有所收敛,不然以后嫁人就是梦想了呢。”清桐连忙安慰自己的好友。
“哦,滚他母亲的,这样如何。”
清桐扶额,不愿意看天空刚刚飞过去的一群乌鸦,连连点头,“妙哉,妙哉。”
“那就好。”
看起来宴会果真是结束了,来得快,去的也快。皇族中人一个个都是抱着“及时行乐”的态度,看起来是时就趁年华玩的不亦乐乎,其实每一次出来都是带着心机与害人的想法以至于这么久以来真正开心的宴会并不是很多。
每个人都有很多的面具,有人可以知道自己在哪一个场合戴着哪一种面具,而有人是完全不知道的,因为他们的面具与自己真实面貌已经浑然一体难解难分,所以以假为真混淆真假。
清桐也觉得自己脸上形成了一种保护色……
走出了宴会,过了抄手游廊,黑暗中走出来一个人,清桐唯恐是埋伏在这里毁容的人,不禁皱眉。
“小姐,前面好像有一个鬼影子呢。”清桐定睛看着黑暗中的某处,那里灯火阑珊,显然这个人是故意站在黑暗里面的。
清桐笑了笑说道:“没事,应该是墨郡王。”两个丫头这才如释重负的跟着清桐往前走,为了害怕出其不意有人从旁边伤害自己的主子,两个丫头也是全力以赴,每走一步都是那么小心翼翼。
清桐看到两个女婢这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禁心里也是苦笑,她们玩全不知道要是真的危险到来的时候是任何人都阻挡不了的,要是在皇宫里面真的有人想要出其不意的伤害自己,那么是完全躲避不过去的。
因为在皇宫里面杀人的机会不多,每个人都会全力以赴的。
正因为机会少的渺茫,所以只能选择成功,要么不动手,要么动手就必须胜利。
清桐到了前面“鬼影”那里停住了脚步,景墨从身后那一丛香馥馥的晚香玉里面走了出来,他走出来以后让诸花千样色都在顷刻间笼罩上了一种柔和的光芒,今天景墨穿着一件青冉冉的衣服,站在夜色里面显得美轮美奂。
清桐知道“美”是用于女子的褒义词,但是偏偏面前的男子会给人一种美到了妖艳的感觉。
“墨郡王半人半鬼在这里干什么?”清桐问一句,景墨的影子走到了清桐的身旁,“想要请你帮帮忙。”
“干嘛?”清桐问道。
“打压一下你父亲的一个政敌,左丞相李子儒与其弟李防风最近沆瀣一气想要谋夺你老爹与我的位置呢,你就真的一点儿不清楚?”清桐倒是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只知道自己的爹爹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政敌,但是没有想过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在她们那个年代里面,女子无才就是德,并没有人教会女子必须要明白的为人处事,所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才是好姑娘,但是清桐反其道而行之,不但是常常招摇过市,一时间还将自己的名字弄得京中人人皆知,可谓满城风雨也不为过。
但纵使这样子她也是不知道老爹究竟为何会愁眉苦脸,一直以来爹爹都是愁眉紧锁,他现在才知道了,老爹眉心纠结的原因。不过清桐做事情向来是对事不对人,先看一看谁是对的,谁是错误的。
她不会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的事情会被世人骂一个臭死的,清桐知道自己能够有第二次生命并不容易,她不愿意这样子生活。
到了前面,问道:“怎么说?”
这个人想要夺权而已,你爹爹的行动他们也想要控制,控制了内阁就是接近控制中枢的第一步,现在你应该明白了?”景墨害怕说的太多了清桐想不明白所以三言两语打算说清楚。
清桐倒不会不明白,看着面前的景墨,“你是说在朝中有人因为朋党之争将老爹拉扯进去了,好像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老爹一直以来都是中立派啊。”清桐知道自己老爹的性格,他经过了这个多年的官宦生涯早已经知道中立派才是常胜将军。
中立派并不是随风符合的人,所以他的判断力还是有的,这些年看起来就连老爹也是惨淡经营了,一想到老爹那愁眉苦脸的样子,清桐不免心中有气,她自然是先帮助自己爹爹的。
“你应该告诉我这个李防风是干什么的,不然我这里没有办法制定计划。”清桐问。
“兵部侍郎,不过他的哥哥就是你老爹的政敌左丞相李子儒,这事情做得好就是一石二鸟,要是做不好不但是你爹爹,就连我这个王爷也是栗栗危惧。”景墨难得这样郑重其事,就连清桐也是觉得景墨对于这事情是非常重视的。
“还有什么,我觉得你还有隐瞒呢。”
“还有,这个李防风与礼康王是朋党,而如果可以打压了这个人不但算是斩断了景维的左膀右臂,也会让我爹爹怀疑是景维互通有无的,这样一来就是一箭三雕了,岂不是精妙绝伦。”景墨眼前好像有一副优美的画卷徐徐展开。
不过刚刚展开了一半就被人合住了,“那么你去做就好了,你一个王爷我就不相信制裁不了一个小小的兵部侍郎。”
“树大根深,谈何容易,我也有我的困难重重,你只看到了我光辉靓丽的一面,并没有看到我也有惨淡经营前仆后继的时候,所以这个事情需要你,需要楚将军帮助。”景墨这样说完以后殷切的看着清桐。
清桐点了点头,“我会想办法的,你回去等消息,这几个人到时候削爵其实死不死都无所谓了,等我好消息。”
“好,你要什么好处?”景墨上前一步看着清桐,清桐看着景墨的身姿,说道:“你想的美,不可能。”景墨这才恍然大悟,“其实也无不可,只要你想要,只要我有。”
清桐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