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听春从未觉得新年会过的如此的煎熬。
心里藏着牧野的事情就算了,就是千宜春也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无半点踪迹。
就好像,他从未在人家出现过一样。
她突然有些慌了。
躺在床上一遍一遍的看着他送过来的戒指,她举过头顶想象着他求婚的样子,不由哭出声来。
“千宜春,你要是现在出来,我一定答应嫁给你。”
可惜回答给她的只有无尽的黑暗还有寂静的空气。
戒指戴在手上,竟然出奇的何时,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偷偷的量了自己的手的尺寸。
仔细的回想起他们之间相处的模式,她只觉得伤心万分。
爸爸说的对,只是这一些时间,她打不通的千宜春的电话,找不到他的人,便觉得仿佛像是失了魂,千宜春每日面对着自己不回应,是以何种心态坚持下来的。
可是现在就是她想找他,也是找不到了。
崔佳她们回来的时候,牧听春刚给李煜打电话拜了年,顺便问了一下千宜春的状态,奈何李煜也不知道,只说他没有见到千宜春,不过千宜春有告诉过自己,他在年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
牧听春顿时更失落了。
“怎么了这是?一副失了魂的样子?”崔佳推开牧听春的门本想是叫她出来一起看会电视,哪知才推开门就看到一脸不开心的牧听春。
“没事,只是想着我今年在拜访亲朋好友以后,还能剩下多少的红包。”
崔佳顿时乐了出来。
“小财迷,放心吧,不会少的,就是要发红包,也是妈妈发,不会动你一分的......”
嘿嘿......牧听春强颜欢笑。
“行了,快点出来陪妈妈看会电视吧,等你将来嫁出去了,哪里还有机会这样的陪着妈妈?不用太久,等下你觉得累了,便去休息。你现在这样的身子,也熬不得夜,等待零点的钟声这事,你也就不用想了......”
崔佳似乎没有发现牧听春的异样,拉着牧听春得手,一直不停的说着。
易萨萨,赶忙给她让了座位。
“萨萨,你不用动,小春儿坐你牧叔叔身边便可以了。”崔佳看到易萨萨的动作,连连挥手。
电视上的小品不太吸引人,她也不知道笑点在哪里,看到崔佳她们笑的开怀,她实在是不忍心扫她们的性,索性便强忍着看了下去。
只是,她实在是太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才没几个节目,她便彻底坚持不下去了。找了累了的借口,起身回房。
易萨萨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小声的趴在崔佳耳边说了什么,在崔佳的笑意盈盈中,起身去了牧听春的的房间。
牧听春扯开窗前的纱,静静的立在窗前,听到门开的声音,还以为是崔佳过来。
“妈妈我......”转过身来却是看到易萨萨站在自己的身后。
“牧姐姐是累了吗?”易萨萨走到她的跟前,抬头看着窗前的女人。
这是与自己姐姐相像的女人,靠近她,便会让自己产生一种无以言明的安全感。
“萨萨怎么不看电视了?”
牧听春有些奇怪,她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
易萨萨却是在窗前坐了下来。
眼眸微微垂下来。
“牧姐姐有心事吧?”她一言道破牧听春此刻的心情。
“当然,我不是来跟牧姐姐说什么的,更不是说要故意揭穿的牧姐姐的此刻的心情的。我只是看牧姐姐忍得辛苦......”
牧听春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脸上染上淡淡的笑意。
“何以见得?”
她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就是崔佳都没有能看出来。她从哪里看到的?
“牧姐姐大概忘记了我的处境了。”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了一下。“也对,大概纪年从未跟你说过我的过往的吧......”她自嘲的笑了一下,这才继续道:“我除了会观察人的眼色以外,大概也没有什么别的强项了......牧姐姐一定也不知道,我从小便是看着别人的眼色的长大的。所以牧姐姐这样的掩饰,对我来说只是小事。”
“然后呢?”虽然对她抱有同情心,但是,每个人的生活都不一样,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牧姐姐对牧野哥哥的事也是怀疑的吧?我想最后的截图也是因为怀疑才会有的举动的吧?牧姐姐虽然看似大咧咧的,但是却是很心细的。我能感觉出来。”
牧听春没有接话。
“我在跟着崔姨下楼的时候,纪年刚好打电话过来,我便顺便随口问了一句南非的现在的情况。纪家在那里有生意,他们知道的才是确切的现在的情况。”她解释道。
“虽然报道说当地的疫情解除,但是却是爆发了最新的变异的病毒。”她原本也是不想说的,但是有亲人在那,跟只是听着报告的心情是不一样的。
“我虽然不知道牧野哥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但是到了晚上还在输着吊瓶的医生......我们都是知道当地的医疗水平的,万一医生生病,后果可是比别人严重多了。”
牧听春伸手抚上窗前的纱,只觉得心中有一块大石头落下来。
“我让纪年帮着打探了,但是我也希望着不是真的。”
易萨萨说完,目光渐渐的看向窗外。
“虽然我年纪小,但是因为这些特殊的生活背景,我比你们更善于观察人的眼神,还有整体呈现出来的信息,视频被挂断的那一刻,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眼底的惊慌......
牧姐姐,因为我在你这里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温暖,所以,我愿意把我自己想到的看到的告诉你,并不是说危言耸听,更不是没安好心,不想让你开心的过年。我真的只是想着一家人平安。”
她说到平安的时候,眼角有些温润。
现在一切就等纪年的回复了。
一切都在煎熬中渡过。
千宜春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午夜十二点钟声终于在无尽的等待中敲响。
千宜春的短信也在钟声敲响的时候,随着窗外的烟花一起出现了。
“小春儿,新年快乐!我去远方,等我,很快便会回来。”
再打回去,还是关机。
她想,大概是设置了定时发送了吧。
易萨萨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沉沉的睡去。
已经睡着了,脸上那个还是的挂着一抹防备,她不禁有些心疼。
到底要是怎么的环境下的孩子,才能就连在睡梦中也还等这么防备着?
她轻轻的掀开被子的一角,轻轻的躺下来。
即便动作轻微,也还是把她惊醒了。
“睡吧,是姐姐。”
或许是姐姐两个字击中了她心中的柔软,她这才又闭上眼睛,在她怀中蹭了一下,呢喃的着低语一声“姐姐”再次沉沉睡去。
一夜无眠。
而在米仲文的房间中,原本应该早都要睡去的老人,却是反复的丢着自己的铜钱,一遍一遍的核对,希望自己不要是算错了。
一夜的紧张的看护,小护士看着床上的人渐渐稳定下来的心跳,眼泪顿时顺着脸颊留了下来。
昨夜真是太危急了。
她甚至都会想象着他是不是会这样的死去。
还好,上天还是厚爱她们的。
纪年在大年初一的中午打过来电话的时候,牧听春才刚渐渐的睡去。一夜没睡,饶是她年轻也扛不住。
易萨萨听着纪年低沉的嗓音说着,“当地居民说,前段时间,是有一位年轻的医生,倒了下来,至于是什么病他们不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反正自从病倒后,便再也没有人见到他出来过.......”
她的一起颗心便突突的跳了起来。
这次去支援的几名医生中,只有牧野自己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这还是崔佳告诉自己的。她也去过那里。自然是会知道的。
她这要如何告诉牧听春?
“萨萨,是纪年有消息了吗?”
易萨萨艰难的点了点头。
牧听春看到她的表情,呼吸顿时一紧。
“出事了对吗?”
易萨萨再次艰难的点了点头。
“萨萨,把电话给我,我和纪年说。”她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还拿着电话的易萨萨。
易萨萨却是摇了摇头。
她并没有跟纪年说这是牧听春的事情。
她住进牧家的首要的目的,便是要尽量的不要让纪年危害到牧听春,当然更不希望她们有过多的接触。
“萨萨,给我。”
她有气无力的说道。
电话那头的纪年仿佛是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只听他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萨萨给她。”
易萨萨不情愿的把电话递给了牧听春。
“纪年,我想知道南非那边的情况,事关我的哥哥,还请你把事情的具体的告知我一遍。”
纪年的呼吸的顿时一紧。
他突然想起来,牧听春是说过自己的哥哥去了国外支援。
易萨萨又突然关心南非的疫情,他心中突然有一个不好的念头。
“你哥哥可是除了什么事情?”
牧听春把自己的怀疑一口气说给纪年听。
良久,纪年才缓缓的开口道:“我不知道我的人说的那位年轻医生是不是牧野,你先不要着急。兴许牧野只是感冒了而已,再说了,年轻的医生,也说不准是别的国家的呢?总之一切都还未下定论,你还是放宽了心。”
对于这样的说法,他自己都有一些不太相信,但是兴许也还是会有一丝的意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