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里出来回到府里时已经是傍晚了,奈何觉得有些累,可心里却一直想着今日韵澜夫人的话不得安宁,若是贤妃真的要安插人进府,那该怎么办。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崇楼进门就见到奈何呆呆的模样。
奈何听到了声音才知晓崇楼回来了,再看看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屋子里除了崇楼却没有任何的丫鬟在。
“这么晚了呀?你可饿了?我让人给你准备宵夜。”
崇楼拉住起身要去叫人的奈何,“我不饿,你是怎么了?听千霜说你从回来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奈何看着崇楼充满了担忧的眼睛,叹了一口气说道:“连贤妃也帮着皇上要给我们出难题。”
“什么意思?贤妃出什么难题给你了?”崇楼原本以为她是否是在宫里受了贤妃的什么委屈,还在奇怪他怎么没有提前收到消息,谁知却听得她委屈的说道:“贤妃想给你塞人呢。”
原来是这件事,怪不得她这样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可在宫里时候他并没有听到任何消息,皇帝也没有给他透过口风说要给他赐人,就算是真的,也没有道理在他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让别人知道了。
“你听谁说的?”
奈何便把今天宫里和韵澜夫人说的话都给崇楼说了一遍,崇楼沉思了一会才说道:“我并没有听到皇帝提过这件事情,但韵澜夫人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空穴来风,剩下的可能就是顾家和贤妃如今有这样的打算,却还没有打算告诉皇上,但若是他们一旦告诉了皇上,皇上十有八九是会答应的,这样的事情对于皇帝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我只问你一句。”奈何走到崇楼面前,与他的眼睛对视着:“你会娶其他人吗?”
崇楼也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摇了摇头,声音里满是郑重:“我从小长在皇宫,看多了后宫女人的勾心斗角,我母妃虽说已经贵为贵妃荣宠一时,可最终连带着我外租一家都是那样的结局……我这一生,只认定了你一人,也只会娶你一人,我许你一生一代一双人。”
奈何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认真与诚意,她只觉得感动和幸福,多少女子奢求而求不得的一生一代一双人,她竟然这样就得到了。
有了崇楼的承诺,奈何一夜也睡得十分安稳,贤妃,顾家,皇贵妃,包括如今的皇帝,没有一个人是希望看到他们越过越好的,可这些人越要看他们不好,她就要与崇楼一起过得越好,若说从前她只为报仇而活着,如今她却要守护好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第二天宁和公府传来消息,说宁和公夫人的堂嫂带着侄子来了,让奈何他们过去见见。
之前奈何就听宁和公夫人说起这位堂嫂有些问题,奈何便让崇楼别去,崇楼索性就去外院和门客们商议事情去了。
奈何带着千霜千雪坐马车到了宁和公府,沈叔早已在门口等着,见到奈何急忙道:“王妃来啦,快进去,夫人等着呢。”
奈何让人把带来的礼物都搬下来,沈叔见了又道:“哪有回自己家还带那么多东西的?”
奈何笑着回答:“就是回家才带呢。”
一行人边说着话边往内院去,走了不远就见到了沈墨,沈叔便把奈何交给了沈墨,自己回外院了。
沈墨一路神色无常,只是言语中却表达了几分对那位表婶婶的不满。
“哟,我们的王妃回来了!”外面通传的声音刚刚落下,奈何就听见了里面传出一声有些尖锐又夹杂着讨好的声音来。
奈何才一进门就见到一个妇人,穿着半旧的刺绣金线祥云袄,满头的金簪子却看得出来打造的工艺并不是很好,妇人身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男子,同样是半旧的青色长衫,皮肤呈小麦色,这便是背奈何上花轿的那位表兄,只是那时候盖着盖头,她并不知他是什么样子,如今看来倒也还算得上是端正。
奈何带着丫头走进屋子,那妇人和男子就站起身来给奈何行礼,奈何却先给宁和公夫人行了礼,宁和公夫人笑着道:“玉儿,这是你表婶婶霓樊氏,那是你表兄霓凛。”
奈何对两人点了点头示意,“坐吧,都是一家人,表婶婶和表哥不必客气。”
霓樊氏立即笑着道:“多谢王妃,这都是托了小姑和王妃的福气我们母子才能入京。”
“堂嫂客气了。”宁和公夫人也笑着,可脸上却没有多热络。
“怎么没有见到王爷?”霓樊氏没见到凤栖王跟着来,等了半天也都没有听见奈何母女两人提到凤栖王,不由得心里有些着急。
奈何只是礼貌的笑了笑:“王爷太忙了就不过来了。”
听到凤栖王没来,霓樊氏明显得有些失望,嘴里道:“还想着是否能见到王爷呢。”
宁和公夫人道:“连我们老爷在朝中做些杂事都忙得整日里见不着人,就更别说王爷了。”
霓樊氏忙附和,却不敢再说什么,转而说起别的事情来。
那位霓凛却是个奇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多说过一句话,明明是一个男子,却能安静的坐着听三个女人说了一下午的家常。
到了晚间,原本奈何是要留下来吃饭的,可是凤栖王府来人传话,凤栖王回了府,等着王妃回去吃饭,奈何猜到大约是崇楼怕她被纠缠住所以才这样,便告辞离开了。
回府的路上,千雪在马车里给奈何说她今天在府里打探来的消息:“王妃,我听说那表姑奶奶进京竟然什么东西都没带,空手来的。”
来人家家里做客,虽是亲戚,却怎么也不至于空手来,“怎么?他们家里很穷吗?穷到揭不开锅了?”
“哪里是这样的。”千雪一脸的鄙夷,“奴婢听说,表姑奶奶变卖了他们从前所有的财产房屋什么的,只带着银票来的,想借着给表少爷在京里谋个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