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夫人静静的坐在一旁,从前无论什么宴会她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所坐的位置也都是在前面的,今天却有些不一样了,奈何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安静的灼华夫人,还坐在了不起眼的角落里,大约是这段时间也是吃尽了苦楚收起了封芒了吧。
奈何也没有多说什么,和众位妃嫔正常见礼之后就去和太后说话了,可却仍旧不能忽略灼华夫人一道灼灼的目光。
等到要离开的时候,果不其然,奈何被后面追上来的灼华夫人叫住了。
周围还有许多未散去的妃嫔和宫人,奈何也不好得在这样的情境下给灼华夫人难堪,毕竟就算灼华夫人犯了再大的错再不受待见,可她肚子里还怀着一个皇子,不看僧面看佛面,这可不是她一个外命妇就能随意冒犯的。
奈何带着沈墨行了一个礼,“不知夫人有何事?”
灼华夫人走到奈何面前,脸上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来,一只手抚摸着肚子,另一只手撑着腰,整个人摇摇欲坠的感觉,好在身边的宫人一直都扶着她,否则奈何都要担心她是否随时会倒在自己的面前。
“许久不见王妃了,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奈何挑了挑眉,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可不相信灼华夫人只是诚心的邀请她说话的,更何况,她并不认为她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见奈何有些犹豫,马上就要开口拒绝,灼华夫人先发制人的开口道:“那边有个亭子,本宫已让人过去收拾妥当了,来往的人多,王妃不必担心呢。”
灼华夫人淡淡的笑着,可奈何却从她这话里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来,上一次她就是着了灼华夫人的道差点把自己都赔进去了,虽然没有传开来,可宫里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必定是多多少少都知道了内幕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如今灼华夫人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又说出这样一番话,若是她不答应,倒显得灼华夫人坦荡,而她则是小肚鸡肠了,人言可畏,奈何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少恃宠而骄的资本,尤其是在宫里面,她如今是不答应也不行了。
“既然夫人盛情之邀,那本王妃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奈何也不管灼华夫人脸上露出来的笑容里带着什么内涵,只跟着她去了她口中的亭子里。
亭子里果然已经收拾妥当,茶水各式都齐了,还有许多精致的点心,也果然如同灼华夫人所说,这亭子周围倒是有不少来来往往的宫人,虽然离得不近,可远远的还是能看清楚亭子里坐的是什么人的。
奈何拿起一块点心,靠近鼻尖只觉得香气宜人,是藕粉桂花糖糕,进嘴时入口即化,整个口腔里都充斥着清新的桂花香味。
如今大庭广众之下,奈何也不怕灼华夫人故技重施,有些计谋,用一次可以说是颇有心计,若是用两次,那可就是愚蠢了,因此奈何倒也放心的吃了,正巧她也觉得有几分饿了。
奈何没有放过灼华夫人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讶,想必她是没有想到奈何会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把点心吃了,灼华夫人毕竟进宫的时间太短了,就算是隐藏的再好,有些情绪还是仍旧会轻易的暴露出来,对于奈何来说,曾经的戚宁璎她都没怕过,再看看从前的庄妃如今的太后,哪一个不是在后宫里修炼成精的,灼华夫人这点道行还根本不够看的。
“不知夫人想说什么?”倒是奈何先开了口。
“只是想与王妃叙个旧而已。”
奈何吃完了点心,又喝了一口茶,只觉得腹中十分的舒服,笑着看向灼华夫人:“哦?可本王妃怎么觉得,与夫人无旧可叙呢?”她说的是实话,这个宫里她与谁有旧都不会是与灼华夫人有旧,若是有怨有恨还差不多。
听得奈何这话,灼华夫人的面色冷了冷,却仍旧保持着镇定,“明人不说暗话,本宫今天也只想做个明白人,还请王妃告知。”
奈何这下总算是知道了灼华夫人的目的,感情是套她的话来了,虽然没有从前鲁莽了,可用这样的计谋未免太小巧她了。
“夫人说什么,本王妃不明白。”
灼华夫人这一次倒是未因为奈何的态度和回答而生气,依旧循循善诱的道:“王妃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当初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奈何掩住了眼底的笑意和不削,换上一副不解的表情来,“夫人到底在说什么?”
“本宫说,当时的催产药,是你故意弄到本宫身上的吧?本宫身边的妙彤,也是你害的,是也不是?!”她自从恢复了些精神之后,就天天都在思考那天发生的事情,凤栖王妃那个有些诡异的笑容,她只有在离开太后宫里时接触过她,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全部精力都被那个笑吸引了,凤栖王妃必定就是在那个时候动的手,如今问出来了,还是觉得彻骨的恨和寒冷,说到最后,灼华夫人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牙切齿了。
奈何脸上有了惊恐和愤怒的神色,语气也冷了几分:“夫人说的叙旧就是这样叙的吗?本王妃虽然从前与夫人闹了些不愉快,可却是万万不会也不敢去做这样胆大包天之事的,不管是夫人肚子里的还是从前皇贵妃肚子里的,可都是皇上的龙子,本王妃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这样的地步,这样莫须有的罪名,本王妃担不起,还请夫人慎言!”
奈何一席话说得灼华夫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奈何也不管她,直接就起了身,“从前之事,已由皇后娘娘和文贤妃娘娘查了清楚,若是夫人觉得有什么疑问之处,大可向两位娘娘说明,又或是找太后或皇上说明重查此事,夫人何必这样把脏水泼在本王妃的身上,本王妃看在夫人爱子心切的份儿上,今天的话就当夫人没说过,本王妃也什么都没听见,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