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荷。”奈何微微笑着拉起孟元荷的手,一如从前她们都还未出阁尚是做姑娘的时候那般亲热。
孟元荷努力的睁开了眼睛,一双眼里虽然充满了疲惫,可却还带着些未完全熄灭的光亮,见到眼前的奈何与戚锦年两人,倒是有些欢喜。
奈何见此,知道她并未因此大变而放弃,便也放心了一些,“你觉得怎么样了?”
“我……我尚好。”在奈何与戚锦年的面前,孟元荷实在说不出在孟夫人面前张口就来的“我很好”这样的话来,总有几个人,是可以不用强撑着而说出真心话的。
戚锦年听得此话,也是松了一口气,“知道不逞强了就好。”
奈何见孟元荷虽然是强撑着,却并不能太过劳累,便也直入主题了。
“元荷,如今我们难得见面,有些事我也不绕弯子了,我就问你一句,魏家手上,到底拿着什么东西?”
孟元荷一愣,脸色也更难看了些,却很快笑起来,“是了,姐姐该是早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了,想来如今鸾城里的大小事,是没有什么能瞒得过王爷的,自然也瞒不过姐姐了。”
孟元荷这话说的跟之前的软和相比起来就有了几分不客气,甚至还带了些嘲讽,奈何知道她心中所想,也不与她做过多的计较,“元荷,我知晓你心中所想,可就算你不舒服,我也得告诉你,此事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简单,魏旭之所以这样做,并不仅仅是因为不喜欢你想要休了你,而是他想要对付的是整个忠勇侯府,若是你的隐忍能换来魏旭的放手,我也就不与你说这样多了,可你有没有想过,那东西若是能事先抬到明面上来说,或许忠勇侯府丢的只是一个爵位,可等到魏旭真的做成了他要做的事情,也许忠勇侯府甚至丢掉的会是人命!就凭你如此这般的隐忍,你到底能不能保住忠勇侯府,你自己心里也该有个思量,魏旭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奈何听得孟元荷先前的话,说不着急是假的,虽然心中不想与她计较,可难免语气颇带了几分的严厉,倒是把孟元荷说得愣了。
奈何缓了缓语气,接着说道:“如今魏家和肃毅伯府扯上了关系,若是这其中没有什么蹊跷,我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你自己想想,是也不是?”
孟元荷瞪大了眼睛:“肃毅伯府?”
奈何点点头,“这些才是王爷真正所查到的事情,如今就是连皇上也是知道的。”奈何之所以连皇帝都搬出来了,一是要让孟元荷相信她所说的话,二则也是要告诉孟元荷,这些事情已经牵扯到了许多政事,并不是她一个闺中女子可以自己扛下来的。
孟元荷不说话了,却在静静细思着奈何的话,好半天了才开口:“姐姐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这就是把她的话都听进去了,奈何松了一口气,“你还是要把你知道的先说出来。”
孟元荷咬了咬牙,这才下定决心道:“我……我不知道他手里拿着什么,只是他说若是我把事情都捅出去,他手里的东西必然让我爹爵位不保,我原也是不相信的……之前也闹过一出,可后来我就听我娘说我爹的差事接连出了问题,魏旭也跟我透露了些细节,跟我爹出问题的差事完全吻合……我……我就被吓到了。”孟元荷深呼吸了一口气,强撑着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这就是了,必然是和肃毅伯府有关系,否则单凭一个魏旭,他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
孟元荷点点头,从前她也想不通,如今听奈何说起魏旭和肃毅伯府扯上关系,她才知晓这事情的重大,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闺阁小姐,她出生自忠勇侯府这样的世家,就算是再天真,可有些事她心中也是明白的,所以最终才选择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奈何想了想便接着说道:“这件事,王爷让我去见见忠勇侯,你若是想好了,我便去见见侯爷。”奈何如今仍旧是怕孟元荷心里还有什么想法。
戚锦年早已是想了明白,当即就点了头,“我让流双引你去见父亲。”
奈何却摇头道:“可否请侯爷过来一趟,此时需隐秘一些,若我去见侯爷,难保不会有什么话传出去。”
孟元荷顿时就惊呆了,奈何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她心中产生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来。
奈何见状,知晓孟元荷心中和从前她刚刚意识到这些事一样惊异,可这些事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是不接受也得接受了,只能由着她去。
又过了片刻,孟元荷才努力的扬起声音对着门外道:“流双……”
流双应声推门进来:“小姐叫奴婢。”
“你去……请爹和娘一起来……就说,就说我之前胡闹了让他们担心……”
流双是个机灵的,一听这话就知道必然不会只是像孟元荷说得这么简单,却也不多问,福了福身就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忠勇侯夫妇便急匆匆的来了,只是孟元荷已然没了力气,奈何便让流双照顾着孟元荷歇下,戚锦年和孟夫人也在一旁陪着,奈何却叫着忠勇侯去了里间。
忠勇侯已然年过四十,却仍旧神采奕奕,虽是武将出身,一双眼睛里也藏着许多精明。
“王妃可是有事找老夫?”忠勇侯向着奈何行了一礼,毕竟奈何如今是宗室妇,而忠勇侯却是功臣爵,见面时候礼不可废,奈何虽然受了忠勇侯一礼,却向忠勇侯回了个家礼,叫了一声“孟叔叔”,她一直都记得从前宁和公能顺利回到鸾城这里面有忠勇侯的功劳,也一直把忠勇侯一家当做亲人。
忠勇侯听得这话,满意的点点头,进退有度,知恩图报,太后如此喜爱眼前这个女子不是没有道理的。
“王妃客气了,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