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沉吟了一下，“不过，监视你外公的房子，难度比较大，因为他的房子是独立的一栋，而且建在山上，周围都是树。”
“那你可以做到么？有办法监视那栋房子么？我肯定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关心的不是你外公。”陆先生笑了一下，然后淡淡地说。
“显然我才是你关心的对象，不过……”他等着陆先生说话，不过陆先生什么都没说，“我关心的是我外公，所以事情还是牵扯在一起了。”
“对不起，洛马，我是一个已经退休的人了，我的侄子有时候会帮我，不过我不想让他们接近你外公，他太让人难以预料了，对于孩子们来说，太危险了。”
“那样的话，我想我必须单独行动了。”
“你还是要见他？”
“我跟他约好明天晚上见面，有一个慈善晚会，他要我陪他一起出席。”
“他身体好了？”
“没有，不过我相信如果他想做什么，没人能拦住他，他说这是他来香港的目的。所以他一定会出席。”
“那是当然，他对于你来说，并不危险，你可以尝试进一步了解他的计划。”
洛马用双手按摩着太阳穴，“尝试这个词用得恰当，我刚才把他逼得很紧，从他口中挖出了一些战争时期的事儿，但是现在他想干什么，我一无所知。”
“我想他不会告诉你任何有用的东西。”
“我想是的，所以我必须呆在他周围，看他会不会犯错误。”
“你希望能抓到他接手青牛？”
“那样就省力多了。”
“你为什么认为它会被运到这儿来？他又不在这儿常住，那样的话，被发现，被逮捕的可能性很大，他没道理会那么做。”
“我爷爷猜测这次盗窃案是他自己制造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一切都有可能，可能你说的对，我根本不知道它会不会被运来，我一厢情愿的这么想，是想快点抓住是事情的真相，我相信他在这儿呆的时间越长，就越有可能暴露出真相，他来这儿一定是有原因的。”
“也许他耽搁日久，只是因为他病了呢？”
“是的，我相信他的病是真的，但是我也相信，如果他要去别的地方，单单生病根本阻止不了他。如果青牛还在北京某个其他人的手里，即使他们正在想跟他交易，他离开一周也是冒了很大风险，他们可能有想法，他不太信任别人。”
“你觉得……”陆先生停顿了下，“假设，如果青牛还在他的手里，你认为他会怎么处理青牛？”
“处理它？”洛马觉得陆先生年纪要比自己的爷爷小，而且明显要小很多，从每个人对真相的了解程度看来，青牛的故事以及战时发生的一切是当年圈子里公开的秘密，至少他爷爷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说来，已经是个老掉牙的故事了。难道陆先生不知道青牛有神力么？“我想，如果在他的手上，他一定会自己留下来。”
“就算只是保存，也很费事儿，藏这个东西恐怕要耗费很多精力，永远都见不得光的东西。你肯定他不会把青牛卖掉么？”
“他决不会卖掉的。”
“对不起，我知道他是你的外公，我这么说不够恭敬，”陆先生笑起来，有点粗犷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刀头舔血的日子，“但我一直认为，如果有利可图，他连自己的母亲都会卖。”
洛马摇了摇头，不以为忤，“这件东西不一样，青牛在外公心里是无价的，因为他相信青牛的神力。”
“但是多年以前，他曾经愿意拿它去做交易。”
“我认为，”想起他爷爷还在为这件事，终生内心都不得安宁，洛马字斟句酌地说道，“如果换成是外公一个人，他一定不会把交易做下去，我认为他一直想自己留着青牛。”
“那个日本人是怎么插进来的？”陆先生忽然问。
“那个日本人？”
“是的，你爷爷一直在追的那个日本人，抗日战争时期的那个日本军官。”
“他啊……”洛马沉思了一下，“我并不认为他插了进来，我觉得那是爷爷一厢情愿的想法，外公只不过利用那个军官的鬼魂分散了爷爷的注意力，爷爷跟我说，他猜是外公雇佣了一个演员来假扮那个日本人。”
陆先生摇了摇头，冷笑了一下，“他是个魔鬼，你爷爷最终放弃了没有？”
“我不知道，实际上，我直到最近才知道他对这件事像着了魔似的，以前没有提过这件事。”
“是啊！”陆先生叹了一口气，“你出生之前，这件事就已经结束了，他应该忘了才对。”
“我还不是很清楚整件事是怎样的，但是他说有迹象表明，加藤还活着。”
“什么迹象？”
“进出法国、荷兰、土耳其和其他地方的护照上出现过几个化名，有几个显示是可疑的，可能是加藤在使用的几个名字。”
“他快九十了。”
“我爷爷和外公也一样……”
“哈，”陆先生笑起来，“那不一样，日本人通常不会活那么久。”
“可是那个日本银行家也活了九十多岁。”
“是的，看来罪恶能够有效的维持生命啊，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祸害活千年。哈哈，要是那样的话，我希望自己能长生不老。”
洛马站了起来，“这样的话，那我就走了，随时电话联系。”
“好，”陆先生拍了一下自己身边的沙发，“你好好休息，你需要一个清醒的头脑和你外公斗。”
“谢谢你的帮忙。”
“我什么都没做，如果你真的需要帮助的话，随时来找我。”
“我会记住的。”洛马和陆先生握了一下手，然后转身离开了陆先生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