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话一出霍青藤马上就松开了手,一脸嫌弃的样子:“看上谁也不会看上她这只母老虎。”
“霍掌柜如何判定这不是操尸蛊?”夏傲雪赶忙转移话题,“我看这具尸体的样子,和中了操尸蛊并无两样。”
霍青藤点点头,表示赞同:“如果我不知道这种毒的话,我也会认为是操尸蛊。”霍青藤指着尸体后脑勺百原穴处,“你看这百原穴,如果是操尸蛊,这百原穴周围会有红色的斑点,而且周围的毛发会全部变成白色,可你看他这里,完全没有。”
到底不是神医,在这方面夏傲雪还不够精湛,继续问道:“那不是操尸蛊,是什么?”
“是一种毒,此毒无色无味,却十分阴险恶毒,叫做行尸走肉,光听这名字,你们就应该知道中这毒之人会怎么样了。”
“行尸走肉?”夏傲雪和聂采青脸上都十分疑惑,这是什么毒?聂采青也算是对江湖中事了解七八,但对这种毒可以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毒,并不被江湖人所熟知,但对于月氏来说,却并不陌生。”霍青藤摇着鹅毛扇,仿佛对自己有如此广博知识而洋洋得意,“月氏西荒部落人人都擅长使毒,特别是蛊毒,又有其会研制一些高难度的蛊毒,比如你刚刚说的操尸蛊。但是操尸蛊这样的蛊毒,一定要在人死后,施毒之人需用内力将蛊针推入百原穴,用自己的意志控制三日方可有效。一来太费内力,二来费时间,因此西荒部落的人便研制出了这毒。”
“此毒无色无味,可提前放入饮水或是食物中,不会被人轻易发现,等毒发之后,蛊针刺入百原穴。所以这具尸体所中的,便是这行尸走肉的毒。”
“那这毒难道就一点发现的办法也没有吗?”夏傲雪好奇问道。
“有种很简单的办法,此毒畏惧食醋,或是将食醋倒入饮水或食物中,会马上变成黑色,且有一股腥臭味。”
“但不管是操尸蛊,还是行尸走肉的毒,都出自月氏的西荒部落,对吗?”聂采青脸色有些沉重,“所以大都里,有居心叵测的月氏人,难道说这起刺杀案,是月氏人所为?这样的毒,月氏公主会知道吗?”
霍青藤又依次将尸体再仔细检查了一遍后让捕快拿瓶食醋过来。捕快速度倒是快,一刻钟不到就拿来了两瓶,霍青藤将食醋倒在尸体上,静静等待变化。
“你看!”夏傲雪脸色微变,“果然是行尸走肉之毒。”
“是。而且中毒不浅,你看颜色全成了黑色。”霍青藤又随即咦了一声,
夏傲雪忽然抓住了事情的关键处:“按照你的意思,这行尸走肉之毒,可以下在饮水和食物里,那就是被人用这毒控制的,也就是说此人在行刺太子之前,早已被人用这毒来控制心智。”
“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霍青藤将鹅毛扇往腰带上一插,对这聂采青眨眨眼,“今日之行,收获颇多啊。”
“等等。”夏傲雪叫住霍青藤,“这具尸体变黑是中毒,那这具呢?”聂采青指着角落里那具尸体,正是罗仵作验尸验到一半被神秘白影打断的那具尸体。
霍青藤将这具尸体仔细检查过后却说道:“这具尸体没中毒,但他体内胃处却又大量残余的五菱散,如果所料不错的话,他被人杀了只有一个原因,养蛊毒。”霍青藤摇摇头,似乎对这样的死法很残忍,“你知道操尸蛊,那你知道操尸蛊是怎么养的吗?”
霍青藤这么一问,定然是和普通的蛊毒不一样,大家也都在等着他的下文,“操尸蛊可以随意操控尸体,但一定养着条极大的蛊虫,用蛊虫操纵着所有的尸体,但这蛊虫,只能有处子童子之血来养。”
“什么?用处子之血养蛊虫?”聂采青大惊失色,如此损阴德之事,竟发生在大都,就在她眼皮子底下?
可是,那得需要多少处子,才能养好这蛊虫?
看出夏傲雪的疑惑,霍青藤耐心解释道:“这蛊虫并不只是靠处子之血才可以养活的,亦可吃其他血。不过一般半年就需要一次纯正的处子之血吸入,才可保证蛊虫的精气。”
半年一次?如果只是需要处子之血,并不一定要杀人的话,没有接二连三的命案,那聂采青自然是不会轻易发现,而想不被人发现,又想得到处子之血,要么就是在男女初次行房事之时可得到,或许就是在青楼处可轻松拿到。
聂采青和夏傲雪还在为这件事私语着,霍青藤倒是笑着大摇大摆地走了,还暗自思忖道,看来镜非明那小子看上的姑娘,倒是有几分聪慧。
可还没跨出门槛,却又被聂采青拦住。
霍青藤将他那把鹅毛扇抵在聂采青拦住自己的胳膊上,露出痞子般的笑容道:“聂捕头几次拦我不让我走,我会认为捕头大人已经深深地爱上我,被我的风采所倾倒了呢。”
“我就是迷上一头猪,也不会爱上你。”聂采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没想到霍青藤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深深叹息道:“真是为聂捕头感到悲哀,如此玉树临风的男子不要,竟去要头猪,哎,哎,哎!”
绕是夏傲雪再冷漠的人,也要被霍青藤这番话逗笑了。聂采青更是气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但依旧拦着不让霍青藤走,“你既知晓这尸体的毒,不是凶手,也和凶手有几分关系。你不能走。”
霍青藤收起笑容,正色道:“聂捕头,话不可乱说。今日是你等请我来协助查案我才来。若我真和凶手有关心,还会和你们这么详细的讲解这毒吗?”
其实聂采青心里也清楚自己这样说有些牵强附会了,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就是想给这霍青藤点苦头吃吃。
“你……你告诉我腾天一的下落,我就让你走。”聂采青不依不饶了。
霍青藤脸色有些古怪,上下打量了聂采青一番,问道:“你找腾天一作甚?”
聂采青点了点夏傲雪,“她身上中毒了,太医都束手无策,说只有回春谷的人才能解此毒。”
霍青藤一转身,搭上了夏傲雪的脉搏,凝气一会,说道:“她的毒已经解了。回去再开几副调理外伤的药即可。”
“毒解了?”聂采青吃惊地目瞪口呆,“怎么可能解了?都没吃什么解药啊。”
霍青藤似笑非笑地环视了夏傲雪一圈,瞥了瞥嘴说道:“上好的天山雪莲所制的药丸,还配了回春谷包解百毒的回春草,这毒能不解吗?”
这话说出来,夏傲雪就确定眼前的霍青藤和镜非明是认识的,而且关系匪浅,昨晚上镜非明送来药丸,今日霍青藤就知道了,原来他刚刚在霍氏糕点铺打量自己,是因为这个。
得到夏傲雪肯定的答案,聂采青不由嗔道:“毒解了也不和我说下,害我白白担心。”
“我也不知道毒解了没有,不过是吃了一颗丸药。”
“不过是吃了一颗丸药?”霍青藤想起那颗药丸就肉疼的厉害,恨不得现在就从夏傲雪嘴巴里将那颗药丸给掏出来,“真是不懂它的价值。”作势要走,但无奈聂采青就是不肯放她走。
夏傲雪故意转移话题,面露忧色,说道:“皇上只给姐姐七天时间破案,如今已过了近两天,丝毫头绪也没有,可如何是好呢。”
这点聂采青倒不担心,她担心的是刚刚霍青藤提到的操尸蛊,那具尸体是因为操尸蛊而死,而那天晚上出现的白色身影,莫非就是用这操尸蛊的凶手?如果真的在大都出现的话,只怕到时候大都要大乱了。
霍青藤听到聂采青七天时间破案,想到这丫头破不了案要被皇上一顿责骂心情就大好,趁着聂采青一个恍惚就侧身出了房间,还哼了哼小曲。走出几步,却又摇头晃脑说道:“为何两具尸体,只有一具中毒一具没有呢?”
说者或许是无心,但听者就有意了。夏傲雪和聂采青对视一眼,彼此都读懂了对方心里的疑惑。
因为夏傲雪身上还有伤,聂采青也催促着她快点回郡主府,而苏明德也在夏傲雪再三催促下才依依不舍地回了丞相府。
从顺天府出来,天色早已黑了,聂采青叫了辆马车,两人一起坐上马车,车夫徐徐向郡主府方向走去。
“采青解决,你可知道镜非明?”夏傲雪想了想,觉得还是和聂采青解释下,以免她觉得自己事事都瞒着她。
“武林最近几年忽然崛起的门派,镜花阁阁主?”
“是,正是此人。”
“听闻此人武功高强,且神秘无踪影,喜怒无常,但镜花阁上下门徒,对他忠心耿耿,言听计从。和其他门派内部明争暗斗截然不同。”
“这药丸便是他昨晚上给我的。”
聂采青吃惊的看着夏傲雪,脸上神情既有吃惊,又有意外,还有丝难以察觉的遮掩:“你……和他很熟?”
“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
“怎么会萍水相逢,那天我还看见……”聂采青倏然闭口,还好夏傲雪此时注意力并不完全在她们对话上,不然定会引起怀疑,她马上转移话题,“这次的刺杀案,我觉得很有可能是他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