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欧阳漓抬手。手指拂过她的脸颊，轻柔缓慢。看着她如蝉翼般抖得厉害的睫毛，似有若如地看了口气：“真叫朕心寒。”
什么乱七八糟的，苏念菡写满疑惑的眸子迎上欧阳漓的脸，很是无辜。
“怎么，五年前，朕给你的疼爱，都忘了？”
“疼爱？”苏念菡明显很诧异，以至于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明明只有疼，哪有爱？”
说完她就后悔了，脸即刻红成苹果，猛低下头。
却被欧阳漓捏住下巴，生生又给昂了起来。
“看样子，朕记得的，比你多。”
被他这忽然低沉的语气一扰，整个屋子的气氛都变得格外暧昧了。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要睡觉了。”在继续对持下去，苏念菡非要流鼻血不可，她翻了个身，蒙头盖着被子，呼吸不畅，胸前起伏的厉害。
这个家伙，大晚上的，说这些干什么。一会儿说要把自己嫁出去。一会儿又言语暧昧地挑逗自己，他究竟安得什么心？
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苏念菡以为是不是那个家伙走了？于是小心翼翼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却忽然看见一个****的后背。
她一副已然被吓傻的样子，这个家伙，好端端的脱衣服做什么？
直到他转过身来，看见脸红到快滴出血来的苏念菡，唇角勾笑：“等不及了？”
“什什什……什么？”
下一秒，被窝里便不由分说挤进来一个宽大的身体，温度不高，但足够把苏念菡烧着了……
“你躲那么远作甚？”欧阳漓瞪着那个巴不得整个人贴在墙上的苏念菡，厉声道：“过来！”
“……”苏念菡可怜巴巴地望着，一动不动。
“聋了吗？”
没了办法，苏念菡只好小心翼翼朝他蹭过去，动过缓慢，呼吸急促。
“什么感觉？”欧阳漓嫌她太墨迹，直接一把将她扯过去，近在咫尺的距离，甚至能感觉到对方鼻尖的温流。
“热……”苏念菡浑身上下，连眼球都快被烧成红色的了。
“哗--”欧阳漓收敛嘴角的笑意，直接将她身上的被子掀起来：“还热？”
苏念菡一脸懵逼趴在床上，整个身子都暴露在欧阳漓的眼下，虽然穿着睡袍，但是刚被他那么用力扯着，身上的衣服早就歪歪扭扭。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即刻双手抱胸满脸戒备。
欧阳漓探寻的目光这才开始，即便胸口被捂得很紧，也不妨碍眼光继续向下流转，裤脚抽起，忽然停在那纤细白嫩的脚踝上。
苏念菡意识到后想藏，但是被子都被欧阳漓抓着，自己想藏也藏不住。
这么窘迫的时刻，那罪魁祸首竟然打了个哈欠，面色略显疲惫。瞥了苏念菡一眼，从床边的衣架上将方才脱下的衣袍丢在她的身上。
“补好。”
“补什么？”
欧阳漓已经闭上眼睛睡了……
所以刚才他脱衣服只是想让自己给他补好胸口的破洞？原来从头至尾都没有那个方面的想法么。
什么嘛，没有那个意思，干嘛还故意营造暧昧气氛，惹得自己扭扭捏捏，简直太丢人了！
即便气得要死，但也只限于在心里马上两句，这种心思捉摸不定的男人，自己还是万事都顺着他的意，千万不能再惹他了，否则啊，不被他砍头，都要被他捉弄死了。
苏念菡轻手轻脚从床上爬下去，在柜子里拿出针线盒，映着烛光，认真替他缝补起来。
自己这一口还真是不容小觑，竟然扯出个这么大的口子，她一边缝一边笑，连自己都意识不到。
针线活是苏念菡的强项，三两下就让这胸口恢复原貌，虽然没有之前那样精致，但至少外人看不出，这陛下的胸口，被缝补过。
收好针线，她将衣衫铺展挂在衣架上，动作轻柔，没发出半点儿声音。
这一折腾就到了后半夜，她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看向床上睡着的欧阳漓，脚步轻柔地走过去。
怎么睡梦里还皱着眉头啊，苏念菡抬起手指，放在欧阳漓紧皱的眉心，轻轻帮他揉开。
又小心替他盖好被子，起身吹灭了蜡烛，准备离开。
刚转身，苏念菡的手腕便被抓住，同一时间被手腕上突然的力量向后扯去，重心不稳，整个人跌在床上。
抬头就是欧阳漓均匀的呼吸。
这家伙，究竟是真睡还是装睡？
夜里静得只能听见面前胸膛里掷地有声地心跳，他身上的味道，胸膛的温度，和五年前那个夜晚，一模一样。
苏念菡心静下来，不想挣扎了，伴着这股温存，沉沉睡去。
关于五年前的那个晚上，自己记得的细节一定比他多，即便疼得厉害，但彼此交织后留下的暖意，却是甜甜的。
第二天一早，苏小羽和往常一样，一起床就奔着他娘的房间来，要粘着她好一会儿才肯吃早膳。
“笨念菡！”苏小羽兴奋地闯进屋子，看见床上躺着的人时，即刻怔住。
欧阳漓这一夜出奇地睡得很死，连梦都没做，现在又是小羽的声音把他吵醒的。一连串一反常态的表现让他头痛，皱着眉头坐起来。
“进门不知道先敲门的吗？”
小羽回过神来以后，笑得比蜜都甜：“傻阿漓，你也在啊！”
苏念菡其实是跟着欧阳漓一起被吵醒的，但眼下觉得实在没脸见人，就装睡了，听见这不知好歹的称呼，她下意识抓紧了床单，揪着一颗心。
欧阳漓拧了拧眉：“什么阿漓，叫父皇！”他面色阴沉：“把衣裳递过来。”
小羽嘿嘿笑一声：“好好好，父皇！”他往上一跳，便将架子上的衣服扯下来，抱着小跑到床边：“呐，给你，阿漓。”
欧阳漓眉心突突跳着，这个小家伙，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就是找遍整个中原大陆，都没人敢这样叫自己名字的。
“阿漓阿漓。”小羽今日心情格外地好，他半个身子都趴在床上，双手抵着小脸看着欧阳漓：“你是不是，要娶念菡过门了呀？”
欧阳漓系扣子的手一顿，马上恢复自然，没带半点犹豫地给了答案：“不是。”
小羽撅着小嘴：“为什么啊，你都把笨念菡睡了两次了！”他黑黢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对，就我知道的，就有两次了！”
欧阳漓特别想此刻把苏念菡揪起来问个清楚，她怎么教儿子的？四岁的小孩儿怎么还懂这个？
“你年纪小，不懂。”
“谁说我不懂！”小羽直接把鞋一脱，溜溜窜上了床，趴在欧阳漓的面前，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欧阳公子，身为男人，就要有担当！”
这个人小鬼大的家伙，欧阳漓轻手扣着他的脑袋，往旁边一推，他就倒在他娘亲的怀里，自己顺势下了床。
“什么欧阳公子，你在给朕起些奇奇怪怪的名字，朕就让你穿女装逛皇宫。”
这个家伙怎么也知道穿女装这个灭绝人性的惩罚？！小羽坐直身子，双手抱胸，气鼓鼓地盯着欧阳漓：“大漓子，你别岔开话题，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不娶念菡过门！”
“你娘都不敢用这个口气跟朕说话。”欧阳漓用瞪苏念菡的眼神瞪小羽，却被他淡定地回望，没半点儿害怕。
这个小人精……
反倒是欧阳漓被他盯得没了办法，叹了口气：“你娘她心里有人，不是朕。”
“所以你是吃醋才不肯娶的吗？”小羽眼里亮晶晶的。
欧阳漓揉了揉他的软发：“这里面很复杂的。”
“你不就是担心笨念菡嫁给你以后，心里还想着段靳么。”小羽永远这样直白，让欧阳漓没话可接。
这小鬼头，竟然什么都知道。
“段靳哥哥不适合笨念菡，你比较适合。”
欧阳漓倒是来了兴趣：“为什么这么说？”
“段靳哥哥总是要考虑很多事情，笨念菡在他的心里，永远都不是第一个被考虑的对象。”小羽竟然分析的头头是道：“虽然阿漓你做不到这一点，但至少你地位高啊，笨念菡跟着你，就不会再有人敢欺负她了！”
小羽说着说着就从床上跳下去，扯着欧阳漓的衣摆：“阿漓你就娶了笨念菡吧，她可贤惠了。”
看着他透亮天真的眸子，欧阳漓心里微有动容，小孩子的世界永远简单，虽然不忍心伤害他，但却不得不开口。
“不行。”很无情，也很绝对。
“阿漓！”小羽还打算说什么，欧阳漓已经开了门走出去了， 他呆呆望着那个家伙远去的背影，闷闷地骂了声“讨厌鬼”。
“讨厌鬼！”旁边的床榻上也传来小声地咒骂，小羽刚回过头，就被横飞过来的枕头砸中脑袋。
“苏小羽你个讨厌鬼！”
一直装睡的苏念菡等到欧阳漓离开屋子才敢睁眼，刚才的一切都被她听进去，坐起来第一件事就是那枕头教训小羽，让他瞎说话。
“谁说我想嫁给那个自大狂了？”苏念菡怨念着：“苏小羽你真是多管闲事。”
刚才小羽那样求他，好像自己真的多想嫁给他似得。这下好了，被拒绝的那么干脆，脸都丢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