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舒瑶独着拎着行李包出来,洛岩楠早已把车候在门外。
“舒瑶,把包给我,放后面吧。”洛岩楠下车,笑吟吟的从衡舒瑶手中接过行李包,放入后车尾。
他们今儿打算到外地去放松两天。
两人的关系捅破了那层纸,彼此之间,谈笑间,便少了一层隔阂,心情更觉轻松暖融。
一路风景如画,驾车行在半路上,突然又见到了郑思浩。
他就堵在路的中央,他是故意的,他等的就是洛岩楠与衡舒瑶。
洛岩楠与郑思浩,他们两人,原本可以成为朋友,如今却变得像仇人。
洛岩楠把车刹在郑思浩面前,迅速下车,一个箭步冲到郑思浩面前,一言不发,只是揪住郑思浩胸前的衣襟。
郑思浩亦不甘示弱地揪住洛岩楠的。
“你给我放手,放手!”洛岩楠声如狮吼,他此时,对郑思浩充满了鄙夷。他娶了林倩云,却又不把人家当妻子对待,然后,又对前女友衡舒瑶纠缠不休。在洛岩楠眼里看来,郑思浩的所作所为跟一个没有半点文化的流氓简直没有任何区别。
衡舒瑶对郑思浩看法,跟洛岩楠是一样的。她此时的情感已经完全倾向于洛岩楠,她赶过来,拼命拉扯郑思浩揪住洛岩楠的手,“郑思浩,你放手,郑思浩!”
好不容易,把两个男人拆分开了。
衡舒瑶此时对郑思浩充满了厌恶之情,面对这样一个流氓,她完全忘记了她的淑女风度,手指着郑思浩的鼻子,厌恶地说道,“你给我仔细听好了,他是我的未婚夫,我会嫁给他的!你要是再来捣乱的话,对你没好处。”
郑思浩的心脏仿佛被人恨恨刺了一刀,鲜血直流。
末了,衡舒瑶回头对洛岩楠说,“岩楠,我们走!”
看着洛岩楠与衡舒瑶双双上车绝尘而去,郑思浩指着他们的车尾,恶狠狠地嚷道,“你会后悔的,衡舒瑶,我绝不会让你们得逞的,你等着瞧!”
***
冷风渐起。
林倩云与苏伦沿着苏州河堤漫步。
“我是回来找郑思浩的,可是,他不在家。”林倩云道。
“林倩云,我也没有他的消息,他现在就是行尸走肉,完全是为了活着而喘气。”苏伦道。
“别光这样说,你,能作点什么嘛。”郑思浩这样,林倩云感到很揪心。
“能作的我已经都作了,我还经常说他,可说什么都没有用,他跟我就像仇人一样,一见面就吼,我现在见了他都害怕。”
“可是,我们就这样袖手旁观吗?好好的一个人眼看就毁了。”
“他还有什么可毁的?他连工作都丢了。你想想看,他现在到处借钱,跟周围所有的人借,然后,天天喝得醉熏熏的。他现在谁的话都不听,不过,他肯定听你的。”林倩云对郑思浩的影响力,苏伦还是很有把握的。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听我的,苏伦,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该怎么说呢,林倩云,自从他知道了衡舒瑶住进了洛岩楠医生家,他就失去了理智,完全不正常了。他说什么都要去见衡舒瑶,可衡舒瑶呢,别说见面了,连看他一眼的心情都没有。他妈妈整天为他的事情操心,哪有心情作家务啊,她根本就茶饭不思,我这都对他说了,可他就是听不进去。”苏伦为郑思浩的事都愁死了。
林倩云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这个,我听说了,所以我来看看。苏伦,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
“你说吧。”
林倩云低头从包里取出一笔钱,“这是我赚的第一笔钱,请你帮我转交给他妈妈。”
“林倩云,你为什么不亲自交给她呢?”曾经,在苏伦眼里,林倩云仅仅限于一个外表美丽却一无能处的弱女子,这一番出走,她不仅在经济上独立了,还能拿钱出来支助郑思浩的妈妈。林倩云这个举动,不仅让苏伦敬佩,也让他替林倩云感到欣慰。
“她不会要我的钱,再说,我也没有那个名份了。”林倩云谦卑的说。
苏伦善解人意地笑笑,“好吧,那我交给她。”
“苏伦,你别跟她说,这钱是我给的。”
“好的,”苏伦接过林倩云手中的钱,忽然就好奇,“呃,对了,我能不能问问,你现在住在哪儿呀?”
“女子职业学院布吉分院。”
“郑思浩知道吗?”
“知道,”林倩云惟恐聊下来,事情越扯越多,便告辞道,“苏伦,我该走了。”
“好吧。”
***
冯雁菲在自己房里收拾整理柜子里的衣服,洛岩楠突然进来,“妈妈。”
“儿子,是你,怎么了?”冯雁菲回头看一眼儿子。
洛岩楠挨近母亲身边,假装神秘兮兮的道,“妈妈,我找你,有点儿事。”
“这可不对,你每次都是要东西,才来找我,这次,你要什么?”冯雁菲斟破天机的一笑。
“妈妈,瞧您说的。我这次来,不是向您要东西的。”洛岩楠动手帮妈妈收叠被子。
“那干什么?”
“是给你东西。”
“什么?”冯雁菲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您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啊!”突然醒悟过来,冯雁菲变得比儿子还兴奋,“衡舒瑶同意了?呃呵呵,岩楠,儿子,我太高兴了!你说得对,我的愿望肯定能实现!儿子,我太高兴了,太高兴了!”
***
婚事日渐提上日程,洛岩楠却又增添了新的烦恼。
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待在自家花园里,想啊想,不管怎么想,洛岩楠就是想不出半条妙计。
衡舒瑶朝他走来,在他对面的交椅上坐下,“怎么了?你在想什么呢?”
洛岩楠轻轻叹了口气,苦着脸的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汤承德说这事。”
“你还没有跟他说吗?我还以为,你会第一个跟他说的。”衡舒瑶不像洛岩楠有那么思虑。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可是,我没有这个勇气呀!”洛岩楠双手抱住头埋在膝间。
“为什么?”衡舒瑶不解,“他,会反对我们结婚吗?”
“他不会反对,但他也不会高兴的。”
“岩楠,我觉得他不会有什么不高兴的。你当初答应娶他妹妹,并且你也是这样作了。可是天不遂人愿,所以没过几个小时,一切就都结束了。你没有见过汤雅思,汤雅思也没有见过你,那么死守着这个关系有什么意义呢?你为什么会为此感到内疚呢?”
“可是,舒瑶,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他,也许会有别的想法。”
“我觉得不会,汤承德不是那种人。”
“我比你更了解他,他把她的这个妹妹就当做,当做,当做他自己的女儿一样来看待。所以直到今天,他都不相信她已经死了,如果我,跟他说我就要订婚了,他肯定会觉得,我欺骗了和玩弄了他妹妹。”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啊,你可以跟他解释啊。”
“跟他解释没这么容易,他只要一来,我就会泄气的。而我们订婚,没有他的同意,我心里更不踏实。”
“那你还犹豫什么呢?这事儿,你早晚都得面对,不是吗?你现在就去跟他说,我敢肯定,他一定会高兴的。”
洛岩楠把头从双手间抬起来,略作沉吟,“好吧,我试试看。”
***
汤承德在普南的家中突然接到洛岩楠的来电。
“喂!”
“承德。”洛岩楠心里还有些许莫名的忐忑。
“岩楠,你好吗?”接到好朋友兼妹夫的来电,汤承德好高兴,即使洛岩楠不给他电话,他也打算近日内给洛岩楠打电话的。
“我挺好的,承德,”洛岩楠犹豫了片刻,“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我也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那场地震现场,那个小旅馆上,还有另一对刚结婚的新朗和新娘,而且新娘是身穿白色婚纱,新娘也失踪了。我去了他们家两次,但是没见到人,听说他们去外地了,一个星期以后才能回来。等他们回来之后,我去见见他们,这是最后一次了。”汤承德只顾兴奋地说着他认为的重要消息,一口报忧说完,突然才想起洛岩楠有话对他说,“呃,对了,岩楠,你想对我说什么来着?”
这边洛岩楠听完汤承德的陈述,心情早灰了一半,“承德,我想征求你的同意。”
“同意?我的?”
衡舒瑶此时正站在洛岩楠的身后,眼神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承德,我,就要结婚了。”洛岩楠声音结巴着,硬着头皮,异常艰难地把想说的话简洁地吐出来,“是跟衡舒瑶,我们,明天订婚,你一定要来啊,我妈妈也很想你,一定要来啊!”
洛岩楠要对他说的重要事情就是这个?汤承德整个人都傻住了,握在手中的话筒无力地垂落。他原本还指望着洛岩楠能够支持他继续去寻找汤雅思,这回,希望彻底落空了。
“承德,承德,承德,你在听吗?承德!”汤承德那边突然没有了声息,洛岩楠心头的希望也随之暗淡下来。
***
洛岩楠喜欢的人,原本就是衡舒瑶。
汤承德情不自禁回忆起那次,在哈巴救灾现场。
在他的帐蓬里。
洛岩楠指着另一个帐蓬说,“看那边。”
汤承德顺着洛岩楠手指的方向望去,他看见了埋头工作的衡舒瑶,一个漂亮的女孩。
“衡舒瑶医生?”汤承德当时就会意了,洛岩楠喜欢上了衡舒瑶。
可是造化弄人……
“承德,我要跟你说的是,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也不要以为,我是,一时冲动或者是出于怜悯,这是我的决定。如果,你和汤雅思都不反对的话,我,愿意娶汤雅思为妻。”
当时,是因为知道妹妹汤雅思曾经暗恋过洛岩楠,所以,他想都没想就欢天喜地了,以为天遂妹妹的愿。
汤承德从回忆中回到现实,“其实洛岩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汤雅思还活着。也许他也不愿意相信,因为,他现在终于可以和他爱着的人在一起了。我说汤雅思活着,可一直也没有找到证据。我是汤雅思的哥哥,理所当然的希望汤雅思还活着,其实我也没有勇气接受这个现实。可是,为什么要连累洛岩楠呢?洛岩楠明明爱的是衡舒瑶,他与汤雅思的夫妻名份充其量只是有名无实,那让洛岩楠这样白白的等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