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诺返身回房间拿了件睡袍,推开书房的门给付辛白披上,正准备离开,看到书桌角边一份合同,是关于毛家川菜的收购合同。
毛家川菜?不就是她上次和付辛白去吃的那家吗?
许一诺按耐不住好奇,拿起合同翻开第一页,就呆住了。买方的名字上赫然写着许一诺三个字。
一页一页翻下去,许一诺的心却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衣角不小心碰到了文件夹,噼啪一声掉在地上,惊醒了付辛白。
“你醒了?”付辛白揉揉了惺忪的睡眼,“饿不饿?”
“这是什么?”
付辛白看到许一诺手里的合同,笑着说:“是毛家川菜那家店的收购合同,我已经把那家店买下来了。本来是想写我的名字,交给你打理,让你做老板娘。后来想想,你说不定根本不想做老板娘,还是让你做老板。自己当老板,就不用看别人眼色做事,这样的自在不是你想要的吗?至于盈亏,你根本不用去在意……”
“够了。”许一诺粗暴的打断付辛白的话,“谁叫你对我这么好,谁叫你对我这么好!”她后退几步,背靠着墙壁,手里紧紧拽着那份合同,泪早已流满脸颊,犹自喃喃着,“谁叫你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我不值得。”
“不,你值得,没有人比你更值得我如此爱你。”付辛白上前,捧起一诺的脸颊,细细吻去她的那些泪珠,犹如捧着心爱的珍宝,吻的小心翼翼,吻的如履薄冰。
忽然,一诺由被动变得十分主动,抚着付辛白的手一寸一寸的游走着,闭着眼告诉自己,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就当是回报他的付出吧。
书房内,一室旖旎。
第二天在许一诺的坚持下,她搬到了柯乐家。护理也不要,但是她答应付辛白,会每日到医院和医生汇报病情。
虽然不知道昨晚上热情如火的许一诺,为何一早起来就变了个人,又是那只把所有情绪伪装起来躲在自己壳里的刺猬,可是,许一诺的要求,付辛白总是无法拒绝。
“干嘛搬回来?”柯乐看着没了魂一样躺在沙发上的许一诺,“付辛白那住着多好,公主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简直就是把你捧在手心里当老佛爷一样。”
“今天简杰怎么没了?”许一诺反问了一句。
“gameover了。”
“他腻你了?”
“准确来说,是本小姐甩了他。”
许一诺看着柯乐的笑容,直接揭穿她:“好了,在我面前装什么装,想哭直接哭出来,我保证不笑话你。”
“当哭尽最后一滴泪的时候,心就死了。所以就放手了,不是有句歌唱的好嘛,我给你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
“你觉得他心里有你吗?”
“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我不介意他最开始爱的不是我,但我介意一直努力后,却发现依旧根本就进不去他心里,他早已画地为牢,除了自己和心里的那个人,谁都进不去,又何必徒劳呢?”
画地为牢?
作茧自缚?
许一诺呵呵一笑,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养了大半个月,许一诺的身子才好的差不多,那些伤痕虽是结痂了,但还是会留下印记,付辛白特地自己跑了趟法国,买了最好的祛疤痕的药回来给许一诺,可没想到许一诺却推脱身体不好不见,直接让柯乐带回来给自己。
“打算接我电话了?”电话刚接通,那头凌暄暴怒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他每天给许一诺打电话,可一诺不是关机,就是一直没人接。
“有事吗?”声音里带着几分疏远,让凌暄不自己皱紧了眉头。
“你,还好吗?”
“还没死。”
许一诺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凌暄说过话,忽然之间,凌暄心急了,就好像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快要抓不住了。
“我要见你,现在,马上。”
“我累了。”许一诺依旧是挂了电话,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用这样的语气和凌暄说话,是因为失望,还是故意用这样的语气,好让他着急?
半小时候,门外响起咚咚咚的急促敲门声。
“你怎么来了?”
凌暄一步上前跨了进来,把门一关,双手将一诺禁锢住:“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躲着我,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
许一诺一听这话,更来气了:“那我要用什么语气和你说话?你的老婆,差点害死我,在我命垂一线的时候,你在和女星在巴黎走红毯,快活吗?”
“走红毯?”凌暄愣了下,“你是说金鸡奖电影节?”
许一诺别开脸。
“拜托你,金鸡奖电影节是什么时候,是你出事前的一个礼拜就开幕了,不信你去找那几天的报纸,看下是不是有我和那女明星走红毯的新闻。”
经这么一说,一诺也想起来了,好像是在自己出事前,文芬还和自己讨论过走红毯女星的衣着呢。自己竟然犯了这么大错误,没看清时间就这样对凌暄,这下反而心生愧疚了。
那天的报纸柯乐家里也有一份,许一诺递给凌暄看,他整张脸都十分阴冷:“我不知道谁处心积虑又把冷饭拿出来炒,我会查清楚。可是,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每次想来看你,都被姓付的那小子给挡了,想给你打电话约你出来,没想到你就是不接我电话。搬到柯乐这了也不告诉我。”
许一诺此刻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平复了下心情,凌暄这才看到了许一诺脖子上和手臂上的伤疤,语气也软了不少说:“身子怎么样了?”
“好的差不多了。”
“这次你也着实危险,那两个人死有余辜。”
“死了?”许一诺很是意外,那天晚上付辛白还问过自己打算怎么处理那两个绑匪,自己的意思是交回黑堂会处理,毕竟是两条人命。
“这么伤害你,岂不是死有余辜?”
“你做的?”
“哼,道上的人火拼起来都不长眼的,怪的了谁。”凌暄话虽这样说,可许一诺还是听出来了,这事十有八九是凌暄安排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如此冷血了?许一诺没来由觉得有些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