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等、等一下……”点火的是她,被烧得昏头转向的也是她,微弱的挣扎毫无用处,马上又被制服了。
“真是不乖。”
“等一下……不、不要……”晚初还是没有放弃挣扎,她用力推拒著。
而只要她说不要,洛宇澈就会停下来,不管状况如何“紧急”,绝对硬生生煞车,从来不曾强迫过她一丝一毫。如此钢铁般的意志力,不知道是先天的遗传,还是后天严一可的继承人训练造成的。
“怎么了?”他紧拥著柔软的人儿,俊脸埋在她颈侧,喘息问著。
晚初叹了口气,十分无奈。“我先拿毛巾给你,你都淋湿了。”
“不用,等一下都要脱掉。”洛宇澈又一把抱住正要离开的她,蛮横霸道,这次怎样都不肯放了。
被双关语弄得娇颜泛红,被拦腰抱起的晚初娇啧,“洛宇澈……”
“你用这种声音叫我,就该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之后,她闭著眼,让自己轻飘飘地慢慢降回地面。心跳得还是好猛好快,气还是不顺。
男人与女人的相思,可以用文字用语言形容,有时候,却只能用身体倾诉。素手轻轻抚摸著他肌肉结实的宽肩、上臂,她一面模糊想著。
晚初想,这会不会就是恋爱?
“会冷?这边还有电、有热水吧?我抱你去洗澡。”洛宇澈的嗓音也还不太平稳,在她耳际沙哑轻问。
“有……”她抱紧他,还不想动弹,只想再享受一下这样肌肤紧紧相贴的甜蜜拥抱。“等一下再去……”
静谧的山间夜里,只有细雨沙沙,温柔地落在林间。他们倾听著雨声,彼此的心跳与呼吸,良久。
“晚初……你爱我吗?……”
低沉问句幽幽响起,让长睫无力地垂下、几乎已经进入梦乡的晚初突然吓醒。
惊惶的水眸,望进一双深沉幽黑,看不清思绪的眼瞳。
冲过澡,换回干爽衣物之后,晚初泡了热茶,两人在床边坐下。本来应该一人一杯对饮闲谈的,但洛宇澈硬是不让她离开怀里,把她抱在腿上坐得舒舒服服,他把茶杯举到她唇边,心满意足地看她低头啜饮著。
旁边床头小桌上明明有帮他泡的一杯,他偏要喝她喝过的,就著她小嘴的位置,饮了一大口,晚初的脸又红了。
“你还没回答我。”洛宇澈没让她躲开,优闲喝著茶,一面优闲追问。
晚初全身僵直,吓得心头坪坪乱跳。“你为什么这样说?”
洛宇澈没说话了,把茶杯放到旁边,温暖大掌绕过来,轻抚著她的发。晕黄灯光下,两人安静依偎著彼此。
“你又不听话了。”
“哪有……”晚初不依,扭着要槌他。洛宇澈笑著握住她的粉拳,拉到唇边吻了下。
“其实,我有一段时间还满讨厌你的。”他突然说。
晚初听了,诧异往后仰了仰,看著洛宇澈带著浅浅微笑的俊脸。
晚初一直知道,洛宇澈以前是非常讨厌自己的,但是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改善了不少,可是,他们现在是在谈恋爱吗?
“现在,我的心里满满全是你。”他轻描淡写说,一面忍不住要吻她小小的耳朵。
平常晚初会因为怕痒而不依,甚至咯咯笑,但此刻,她只是默默让他抱著、亲著,安安静静,没有反应。
“又怎么了?不开心?那已经是小时候的事情……”何况现在要说宠她,还有谁比得过他?
晚初摇摇头。
听出她的落寞,那种心如刀割的感觉又来了,洛宇澈深呼吸一口。
“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出来。”他拥紧她,语气平淡,但那不容置疑的钢铁出息志清清楚楚。
“论文……怎么样了?就这样跑来,会不会出什么事?”晚初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找点事情出来说说。
“你这个脑袋,到底要担心多少事才够?”洛宇澈揉揉她的发,又无奈又宠溺地说:“想想自己行不行?别老是一直要为别人想,要人家好。”
“要是我真的那么会想,就不应该……”晚初喃喃说著。
话没说完心里却已经很清楚,要是她真的那么会想,就不该盲目地开始这一段不能见人的恋情,不应该被他这样抱在怀里,还依恋着不肯离开。
“乖,先别想了,睡觉去。”洛宇澈温柔吻著她已经低垂的眼帘,轻哄著。
“那……你呢?”被结实的手臂抱回床上躺好,晚初打著小小的呵欠,揉揉眼,困意袭来,模糊不清地问。
“我再陪你一下。”其实他该赶回去的,论文其实还差几段没有完成,本来打算看一下,确定她没事就走,但早该料到会是这样;一碰上她,他就像扑火的飞蛾一样,根本走不了。
“可是……”晚初还想说着什么,但是被洛宇澈堵住了嘴。
“嘘,别想了。”他拥紧她,轻轻抚拍著她的背,嗓音悠悠,“明天再想吧,一个晚上而已,世界不会在今晚毁灭的。”
晚初也知道他该离开了,越来越晚,山路又不好走。但蜷缩在他怀里的感觉如此温暖安全,就算是可怕的黑夜或恶梦,应该暂时没办法伤害她了。
她真的……应该要放手,可是,还是放不开……
那一夜,即使在他怀里,她还是作恶梦了。
梦中,她不断逃著、跑著,躲避一双双想要拉扯她衣服的手,吓得全身发冷,手脚软软的使不上力,喘息越来越急……却不敢停下,只能一直奔逃--
风声虽然暂时过去,却像有暗流在涌动,让人心不安。
漫漫长夜,只得这样度过。放她一个人孤零零住在山腰的别墅,不管怎么想,都放心不下。
晚初怕黑,而山里到了晚上,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没能陪在她身边、拥著她入睡,洛宇澈一腔焦虑暴躁,都化成了决心。
为了那一天的到来,为了能光明正大与她长相厮守,他一直在做准备,而等待不是没有期限,他的耐性也不是毫无尽头,再大的秘密也有揭穿的一天,何况,是他已经铁了心要揭开。
怀抱著这样的信念,他放下了所有杂念,一心一意。
……从那之后,又过了一个星期。
洛宇澈现在已经开始参与了洛氏公司的一些会议,这对于洛家继承人来说非常重要。
回到家,已经过了午夜,洛宇澈硬生生压抑住大步走向后面,上楼直闯晚初房间的强烈冲动,只是安静等著。
她不在,房间静悄悄的,床上也没人。
洛宇澈很确定她在家,她的车在车库里,常用的包包搁在桌旁地板上,壁灯也开著只要怕黑的晚初在家,这盏壁灯是一定不会熄的种种迹象都显示,她在。
但,人在哪里?
敲门声很简短,一下,又一下。
仿佛听见了谁在叹气,但洛宇澈并不确定,仿佛过了一整个世纪,门终于开了。
“为什么躲在这里?”洛宇澈压低了嗓音,但压不住他语气中的怒火。“你不知道我回来了吗?你不知道我在找你吗?电话不接,留言没回,功课可以忙成这样?到底在忙什么?你最好说清楚,…”
话声突然中止,四下重新陷入绝对的安静,因为晚初柔软的小手按住了他的唇,阻止他继续质问。
她好像瘦了,显得眼睛更大。那双美丽的眼眸,又黑又深,默默望著他,千言肓万语都在里面。
“我在讲电话。”她轻声说,“等我一下。”
“这么晚了,讲什么电话?”洛宇澈低声咕哝。
随她进书房,才发现她真的在讲电话,不过却是网路电话,需要用到电脑;她的房间没有装网路,所以,必须把笔记型电脑搬过来书房。
他舒服地躺坐书房的长椅上,长腿跨在旁边桌上,一手不客气地伸过去拉住她的手。柔软的小手牢牢握在掌中,飘荡不安的心,就安定了。
戴著耳麦的晚初只回头望他一眼,又回去继续讲网路电话。等到她讲到一个段落时,洛宇澈已经睡着了。
晚初试图想偷偷把手抽出来,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叹口气,她放弃挣扎,乖乖坐回他身边。
真的……好久不见了。刻意的逃避,能让两人见不著面,但心理根本逃不开;洛宇澈一直在她心里,时时刻刻,没有离开过。
自由的小手忍不住轻轻抚上那张疲倦的俊脸,超有个性的浓眉,挺直的鼻梁,坚毅的薄唇,棱角分明的下巴……说真的,他不是电影明星小生那种漂一见,而是充满男人味的英俊。尤其在企业上,那种锐利的气势,放眼企业高层,几乎找不出谁能与之匹敌。
他就是这样,不管是执行战术、淡定从容、或是恋爱……都是这样,认定了目标之后,眼中、心里绝不会有旁骛,专注投入到可怕的程度,就算把自已累垮都不在乎。
看看,累成这样……
温柔轻抚,让他的浓眉放松了。突然,洛宇澈睁开了眼。
晚初吓了一跳,直觉要缩回手,却也被抓住了。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