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氏皇族曾在数百年前一统疾风大陆，只是后来朝代更迭战乱四起，荆氏皇族死伤大半，剩余的族人将守住的城池改为朔风之境，与四国分庭抗礼，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今日。
“小娃儿天真，锋远君也是可笑，朔风之境哪里祥和过了？长老院中混入了不思进取数典忘祖之辈，甚至连境主都动不得他，若是不拔出这颗毒瘤，朔风之境只能在四国虎视眈眈下维持虚伪的和平，自保尚且战战兢兢，又如何恢复荆氏皇族昔日的地位？”
乌老言辞激动，若不是知道四面都有人围着，随时可以取他性命，只怕要上去掐死锋明玉。
锋明玉完全不理解这些，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完全说不过乌老，最后只是问道：“境主究竟要伯父做什么？”
“事到如今，锋远君冥顽不灵，境主不需要他也能成就大业，届时就拿你们这些叛徒祭旗！”乌老脸上浮现出虔诚的期望来，接着便闭口不言了。
炎琳琅拽了下凤无殷，两人随即离开屋内，
炎琳琅心说乌老这样子简直像个信了邪教的极端人士，完全讲不通道理的那种，只坚信自己的想法。
“如果按照乌老自己的说法，荆氏曾经是一统大陆的皇族，那么恢复昔日的地位，他们还想踏平四国，重新将大陆收入掌中不成？”炎琳琅抱着胳膊，有点可笑地抽了抽嘴角。
“四国相互制约，谁也无法吞并对方的局面已经持续了数百年，凭朔风之境如今的实力，攻下一国都显困难。”凤无殷对各国实力都有所了解，说道，“如果这不是境主不切实际的幻想，那么就是他们的确掌握了某种力量。”
“朔风之境的兵力较之东祈如何？”炎琳琅问道。
“不如，朔风之境地形之便，同时也受地形所累，多擅长巫蛊毒术，正面交锋很难占到便宜。”凤无殷回答。
炎琳琅心说他们总不会弄到导弹核武这种东西，能有什么和四国抗衡的。
“总之还是堤防些吧，最好能派人进入朔风之境打探打探，看看他们境主做的什么春秋大梦。”炎琳琅冷笑一声道。
凤无殷也不敢大意，朔风之境境主必然知道各国都觊觎这块肥肉很久了，如果内乱的消息传出，很可能造成内忧外患的局面。
“我会给皇兄传回消息，让炎神小队负责审问他吧。”凤无殷沉声道，伸手揽住炎琳琅的肩膀，“现在也晚了，回驿馆休息？”
“也行，反正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厘清的。”炎琳琅神色轻松，她向来不会纠结陷入死角，便吩咐了炎神小队顾好锋明玉，和凤无殷回驿馆。
……
皇宫，负责杂务的太监添了灯油，又在灯笼里换了新的蜡烛，偌大的御花园一半是地上交错的影子，另一半是暖红的光晕。
权七抱着酒坛子却没拆封，在御花园一处凉亭里半躺半靠，低声念着什么。
卫泠然在木桥上看见权七惹眼的红裙，转身就走。
“喂，陪我喝两杯。”权七喊住卫泠然，把手中酒坛往石桌上一扔，发出砰地一声。
卫泠然握了握拳，然后下桥进了凉亭。
“你怎么还没滚？”卫泠然毫不客气的把权七从凉亭围栏上拽下来，不耐道。
“权衡又不跟我走，说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不就回来烦你了。”权七现在已经适应了卫泠然的恶语相向，并且完全没心思跟他呛声。
卫泠然瞟了眼石桌，“喝两杯，杯呢？”
“没有。”权七大马金刀往石凳上一坐，恶劣地翻了个白眼，然后拍开泥封，自己先灌了一口，把酒坛扔给卫泠然，“你说你那么想杀凤无殷，怎么就不想杀拓跋寒呢？”
卫泠然表情阴森毫无温度地笑了笑，把酒坛转了一边让开权七喝过的位置，一口酒还没咽下，卫泠然就想把酒坛子砸在权七脸上。
“你从哪儿偷来的？”
“不就是一坛清风酿嘛，何必这么小气。”
权七摆摆手，把酒坛子抢回来，仰着头靠在桌沿上，忧郁和自嘲混在一起，违和感十足。
“你去杀了拓跋寒，不就皆大欢喜了。”卫泠然嘲讽一句道。
“好歹他也是皇上。”权七撇撇嘴，“我果然讨厌权衡。”
“你随意吧，只要别在无双城闹事。”卫泠然拿权七没辙，也不想管她干脆离开。
“不想知道古玉的用处了？”权七扬声喊道。
卫泠然离去的脚步一顿。
“明天再告诉你。”权七又得意地补了一句，然后从凉亭里闪身消失，她去找权衡这一趟除了生气，还是得到了些有用的情报。
卫泠然注视着权七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翌日一早，万里晴空不染层云。
炎琳琅还惦记着清风酿，早早起床洗漱，和凤无殷去华泉楼。
冰月单腿跳着趴在窗口对炎琳琅挥手，无比遗憾不能跟着两人去吃饭。
凤无殷跟炎琳琅说了一下在宴会上所见镜双双的处境，炎琳琅拍拍凤无殷，认真道：“你以后还是别给我剥虾壳了，我害怕。”
“哈，本王如果能让王妃害怕，那再剥两盘也不亏。”凤无殷玩笑道。
炎琳琅想了想这也不错，就眨眨眼，“那一会儿我点两盘，你可别嫌累。”
清早的华泉楼人还不算多，清风酿虽然每天限量，但能买得起的人也少，两人到了酒楼时，还剩下两壶。
炎琳琅想想一壶五百两这个天价，觉得自己好像在喝银子。
“与皇宫里的差别还是不小。”凤无殷给炎琳琅倒了一杯道。
“那我要是再宴上喝过皇宫的清风酿，不想走了怎么办。”炎琳琅托着下巴，狡黠地望着凤无殷。
凤无殷淡然地抿了口酒，“本王和清风酿那个好？”
炎琳琅沉吟片刻，装作情面难却道：“好吧，那就选王爷。”
凤无殷满意地挑挑眉，把一叠花生米给炎琳琅推过去。
“对了，镜双双点的那个酱汁不错，你去要两盘吧。”炎琳琅忽然想到，让凤无殷下楼去问问。
凤无殷刚走没多久，雅间的门便被推开，小二打扮的人将果盘端上来，放到桌上。
炎琳琅一瞥，就看见果盘下方夹着的纸条。
“今夜亥时，魍魉街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