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海文却放开了她，见她面颊绯红，眼睛闪闪发亮地望着他，他坐正身子，重新扣上安全带，“还要我叫安姐姐吗？”
辛迪安赶紧捂住嘴，大眼娇嗔地瞪着他。他愉快地轻踩油门，潇洒地一打方向，车子驶出了院子。
“到机场吃肯德基，顺便给小言带一个。”辛迪安赶紧说。
“妈妈呢？不给妈妈带？”车子汇入了车流。
“妈妈从来不吃垃圾食品。”说完她自己也笑了。
“知道是垃圾食品还吃。”他嘲笑她。
“偶尔吃一次嘛。我跟小言也说过啦，不能常吃，偶尔吃吃没关系。我也好久没吃了。”她说得无限向往，两眼放光。
“好。我舍身陪你吃一次。”他停在红绿灯路口，望望辛迪安，伸过手摸摸她的脸，“有时候，你自己还象个孩子。不知道是怎么把小言带到这么大的。”
辛迪安抗议地瞪他，他却愉快一笑，前面的车子动了，他轻轻一踩油门，行驶在长长的车流里。
机场，肯德基快餐店。
排在队伍里，凌海文看着肯德基菜单看板，“什么好吃？你给我选吧。”
辛迪安也盯着看板，“我喜欢吃鳕鱼堡，你来个牛柳堡，”眨眨眼睛，她看看凌海文：“你打个电话给小言，问他想吃什么。”
凌海文掏出手机，找到叶秋仪的号码拨了出去。
叶秋仪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凌海文赶紧说：“妈，是我，海文。”
叶秋仪轻轻“哦”了一声问道：“今晚回来吗？”
凌海文微微一笑，“是，我们在机场肯德基餐厅，想问问你和小言喜欢吃什么，我们带回去。”
叶秋仪轻轻一笑，“我就不要了，给小言带就行了。等一下，我叫他接电话。”
凌海文听到那头的声音：“来，小言，爸爸打电话过来了。”他想，电话应该交到了叶少言手上，轻轻叫了声：“小言。我是爸爸。”
那头是一片沉默，凌海文知道儿子还不习惯与他交流，“爸爸准备回来哦，我们给你带肯德基，你想吃什么？”
辛迪安紧张地望着他，前面还有一个人就轮到他们了。
电话那端仍然沉默，凌海文向后面看了看，又见辛迪安期待的眼神，淡淡笑了，“好，爸爸说几个，你来选。要汉堡还是要全家桶？”他停了下来，静静地等着。
静默一阵之后，他正打算放弃，抬眼一看，辛迪安正跟后面的人说：“你们先买。”后面的人走到了他们前面。
他突然听到那头儿子软软的童音：“全家桶。”他心里一喜，笑了，“好，爸爸给你买全家桶。”他掩饰不住喜悦，又说：“小言，爸爸听到你的声音好高兴。你还想跟爸爸说什么？”
电话里又是一阵静默。前面的客人端着餐盘走了，辛迪安跟点餐员说：“一个全家桶，一份鳕鱼汉堡，一份牛柳汉堡，两个汤。”凌海文掏出钱夹递给辛迪安。
“小言等你。”那头叶少言突然说道。
“哇，小言真棒，今天跟爸爸说了两句话。不过，小言如果困了，就先睡哦。”辛迪安已经端过餐盘走出了队伍，他深深一笑，跟在她身后。“小言再见。”他挂了电话，心里又喜又忧，儿子的沉默使他心疼。
找了位子坐下来，凌海文拿过全家桶看了看，辛迪安打开盖子，拿出两个鸡腿，递了一个给他，他皱眉：“这是给小言的。”
“他哪吃得了那么多，到时候还是要分给我们的。”辛迪安一口咬将下去，赞道：“哇，好香。”
凌海文却将手上的鸡腿又放了回去，“那我也要等他分给我的时候再吃。”拿过汉堡，咬了一口。
辛迪安眨眨眼，“嗯。也有道理。”忙将自己咬过的鸡腿作势要放回去。
凌海文一把抓住她的手，就着就咬了一口鸡腿，含糊地说：“等我也吃一口再放，不然他不知道鸡腿被我们咬过。”
辛迪安哈哈一笑，嗔怪地看他一眼，他却不管，抓住她的手不放，他还要再吃一口。
等候点餐的队伍里，一双女性的眼睛惊愕地张大，盯着他们看，嘴也张成O型，眼睛的主人愣了一会，突然拿出手机，手有些微微地颤抖。
手机的拍照功能被打开了，取景框框住凌海文和辛迪安的侧面，辛迪安长发披肩，漂亮的侧面含着笑意望着对面的男人，凌海文抓着她的手，又咬了一口鸡腿，这个画面被定格在手机里，手机像素很高，图片很清晰。
然后，一只手指点到拍摄键上，按了几次。
凌海文一边吃着汉堡一边皱眉：“真不知道，这些外国人怎么喜欢吃这个。”
辛迪安捂着嘴笑。
那双眼睛一直跟着他们，拍下辛迪安偎在凌海文身边，回头刹那的侧面；拍下了凌海文搂着辛迪安的腰走进安检口的背影……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安检口，手指迅速按动键盘，找到杜月玫的号码，手指停在发送键上，犹豫了一下，将图片发了出去。
来到登机口，还有不到十分钟就登机了，凌海文掏出手机关掉电源，一手揽着辛迪安，看她兴奋地望着窗外黑乎乎的停机坪。
“干嘛这么高兴，什么都看不见嘛。”他顺着她的目光，努力想看清楚她的目标。
“确实什么都看不见，但我喜欢看，想象一下外面的样子。”她手按在玻璃上，看着停机坪里高高的导航灯。
凌海文宠溺地顺了顺她微卷的长发，理了理她白色外套的领口，陪她站在窗前，任由她去想象。
杜月玫站在窗前，呆呆望着院子里凌海文的车子，最近她经常这样做，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一些不具体的事，一遍遍地从她脑海走过。
她的手机响了一下，是短信息的铃声，可是她没心情看，想起了什么，走出房门，上楼，进了凌海文的房间，拉开桌子抽屉，找到了凌海文的车钥匙，攥在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