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中则再望望旁边的辛迪安,“你坐过那边去。”
辛迪安惊愕地瞪大眼睛,“为什么?我喜欢坐这边。”一边说一边给爷爷斟了一杯花茶。
“不然我感觉好象被你们包围了。”凌中则状似严肃地说道,“你坐过去。”
凌海文往里边让了让,腾出长椅一半的位置。
辛迪安却嘟起了嘴,“爷爷,我跟您一边不好么?”
凌中则摇了摇手,“审犯人的时候,你见过法官跟犯人坐一排的吗?”
“噢!”辛迪安叫道:“可是,那样的话,两个人的那边比较象法官。”
凌海文伸长手,敲了敲辛迪安脑袋,瞪眼道:“怎么说话呢。”
辛迪安伸了伸舌头,“好吧。”挪到了凌海文身边,规矩地坐着,“现在要开始审讯吗?”
“嗯。有何不可?”凌中则端起杯子,轻轻啜了一口花茶。
凌海文从小受爷爷严格教育,性格中多了一些方正,但爷爷年纪大了,人却似更象小孩了些。
辛迪安手指绕在茶杯耳环上,眼睛望着凌中则,想应景地收起面上微笑,却见爷爷一副顽童模样,反而唇角笑靥更深了些。
“你这丫头,是故意来找海文的吧?”凌中则眯了眯眼睛,问出第一个问题。
辛迪安老实地点头,“嗯。这点他也是知道的,我没有瞒他哦。”
凌中则点头,“嗯。那么,你为什么要绕这许多弯子,空自折磨人,一早就说明来意,岂不更好?”
凌海文眉毛扬了扬,偏着脑袋望着辛迪安。
辛迪安回望他一眼,问道:“如果,我突然冒出来,说我养大了你的孩子,你会怎么想?”
凌海文皱了皱眉,不回答她,只是望着她,望了几秒,目光突然回转,望着爷爷。
凌中则点头,“嗯,的确显得唐突了。”
说话间,服务生已经上好了菜。
辛迪安先将爷爷的汤碗里盛好了鸡汤,再盛凌海文的一碗,一边说:“爷爷,咱们吃完了,您再审,好不好?”
凌中则“嗯”了一声,拿着勺子喝了一口,赞道:“嗯,不错,清甜的。”
辛迪安夹了两片嫩笋片放到凌浩天碗里,“听说,这种甜笋是从南方空运来的,在那边并不值多少钱,但这样走一圈,却身价倍增哦。”
凌中则“噢”了一声,用筷子夹起,端祥片刻,再吃进嘴里,细细咀嚼,点头道:“确实味道非同一般,很鲜。”
凌海文平时用餐,也只是为了吃饱,只知道好吃便是好吃,难吃就是难吃,并没有多少机会去研究菜的材料,这个不禁也夹了一片笋片尝了尝,点头。
辛迪安指着汤锅,望着凌中则,“爷爷你看看,这锅汤的样式如何?……嗯,或者说,形,或者色,如何?”
凌中则看了看,眉毛扬了扬,不知道辛迪安问话的用意何在。
辛迪安摸了摸下巴,“这样说吧,您觉得,这锅汤漂亮吗?”
凌中则摇头,“不见得,汤都是这样子的吧。”
辛迪安点头,“嗯。的确很普通,所以说,味道,不一定在花式上哦。”眸光若有深意地望了望凌海文。
凌海文失笑地摇头,看她目光里满是捉狭意味,不禁抬手,捏了捏她小巧的俏鼻,“你绕来绕去,原来是要说这个。”
凌中则轻咳一声,“吃饭吧。吃完我还想去商场看看,给我曾孙子买个见面礼。”
辛迪安一愣,“见面礼?不是已经见过面了嘛?”
凌海文点头,“是啊,爷爷。”
“我听说,冬至要请辛丫头到家里吃饭,那天再给他,算是正式认祖归宗。”凌中则从容说道,一边品尝他满意的美味鸡汤。
“冬至!”辛迪安和凌海文同时吃惊叫道。
凌中则看也不看他们,“嗯。你爸爸说的。”
凌海文拍额,“哎呀,居然来真的……”
辛迪安也愣愣地望着面前的菜肴,眨了眨眼睛。
看来,是真的,要用做菜来考验她了?
送爷爷回到家时,凌海文看到母亲正和姐姐坐在大厅一角的四方桌旁,手上写写划划。
他好奇地走过去,“你们在干什么呢?”
秦钰抬眼,看到凌中则已经回来了,赶紧合上手边的本子,笑道:“没什么。爸,您的曾孙可好啊?”
凌中则满意地点头,“嗯。很好,我在想,要把哪个房间给他住比较好。”
“噢!”凌海文皱眉,“现在可不行,他还没适应。”
凌中则“嗯”了一声,不理会他,转身走开,“我午休一下。”
看爷爷走开了,凌海文的注意力又回到母亲这边,索性也坐到桌旁,看着秦钰捂得很严实的本子,“妈,那是什么?你还写日记了?”
凌海路将自己手上的小本往他面前一推,“为了你呗,在研究让你的辛丫头做什么菜讨老爷子欢心。”
“你怎么也叫她丫头?”凌海文皱眉,目光一瞟,本子上画得密密麻麻。
凌海路笑了笑,“爷爷一讨论到她,就丫头丫头地叫,跟顺口了。”
“真是,还讨论起她来!”凌海文不以为然,“肯定没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