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豆娘看着衣依,见她用讨论天气一般的语气,将自己的命抵押了出去,即便是她,也掩饰不住的诧异。
她惊讶的看着衣依,说道。
“你……”却是没等她说完剩下的字话,听衣依自信的看着她,说道。
“只要静静地看着便是,毕竟真相有浮出水面的时候,况且知县大人是不会让无辜的人受冤枉不是?”
她笑得让人心里莫名的舒服,整个烦乱的心瞬间安静了下来了。
是啊,她怎么就忘记了眼前的这个人是那个让别人意想不到的小衣呢!
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会一脸平静的告诉自己有办法可以解决。
无论是每年的新菜式,还是淡季,小衣都会告诉自己这不过是暂时的。
如今这样一想,虽然如意馆表面上很多的事情都是自己在做,但是绝大部分都是因为有小衣的参与,而如今发生了这种的事情,却依旧只能依靠她而已。
公孙豆娘看着衣依,满怀歉意的说道。
“没想到,最终还是需要你帮我!”
衣依抿嘴一笑,说道。“这话等你用你的银子来补偿好了,毕竟那个才更有诚意不是吗?”
一句简单的话语,却是逗得豆娘哭笑不得,能在这个时候还开玩笑的,也就只有衣依了!
公孙豆娘被押送回到了牢里,至于后来衣依同知县具体商量了什么事情,却也就不得而知了。
只能确定的是,他们好像准备演一出戏就是了。
当天下午,整个石洲便传开了如意馆被暂定为证据不足,而暂时缓和判定。
这一消息传出,瞬间便炸成了锅,有人担心有人焦急,当然还有一部分心怀鬼胎。
衣诺端着汤药,走到了正在磨着药材的衣白面前,见他做的异常的认真,便有些抱歉的说道。
“对不起,这今天辛苦你了,让你也跟着连着好几天没有休息了!”
衣白将刚刚磨好的药粉小心的刮到了另外一个干净的碗里,并盖上盖子,看着衣诺说道。
“不辛苦,只要是你想做的,即便是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摘下来!”
他的语气淡淡的,就如同在谈论午饭一般,但是在衣诺的眼中却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竟是说不出的认真。
衣诺知道衣白从一醒来的时候就对自己的姐姐异常的信任,而且异于常人的信任,只要是姐姐希望的他都会去做。
曾经的衣诺,以为上官子墨对于自己的姐姐,已经是相当的痴迷了,只怕是眼前的这个人,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白哥哥是否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呢?”衣诺看着衣白小心的问着,衣白微怔,却是下一秒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根本没有一点印象!”
他的眼眸冰冷,让人看不出一丝的破绽,只有他自己知道,说这话的自己,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抹在断肠崖边消失的那抹白色的身影……
如果恢复了记忆,是不是就代表你再一次想要逃离自己的生命呢?
他如此的想着,而衣诺看着这般的衣白,却是不解的端着汤药离开了,远去的时候还疑惑着。
为什么今天的白哥哥有些奇怪呢?
待衣诺离开后,衣白便开始继续磨着药,偶尔医半仙经过,只是满意的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他看向了门外的行人,无一不在谈论如意馆的事情,但是这对于衣白来说根本就不重要,他只是希望那个人不要有事情才好。
如此这般的想着,阿鹿便端着一个药罐子从他的身边走过。
虽然,衣白已经习惯了他们的来来往往,但是他抬头看了一眼向来谨慎做事的阿鹿竟然拿着一个空罐子走进了药房,衣白刚想要提醒,却听药房里的衣诺说道。
“鹿哥哥,你怎么拿着空罐子呢?”
阿鹿瞬间回神,这才注意自己刚刚竟然想事情想的出神了,竟然拿错了东西。
而对于他现在这种典型的心不在焉,脸色苍白,心神不宁的样子,让平时都不去在意太多的衣诺都有些担心了,便开口问道。
“鹿哥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我看你的气色不是好呢?还是说,你的身体哪里不舒服呢?”
“没、没事,我挺好的!”
阿鹿迅速的摇了摇头,摆手说道,没等衣诺继续询问,便见他拿着罐子走开了。
却是就在这时,医半仙正好擦肩而过,他看了一眼阿鹿,眼眸陷入了沉思。
很快就到了夜晚时分,却是没有见衣依回来,衣诺有些担心,衣白便上前宽慰道。
“她不会有事儿的,要相信她!”
衣诺虽然也知道自己的姐姐,向来做事都有自己的想法,而那并不是自己可以插手的,但是却还是莫名的担心。
“可是……”
看着衣诺坐立难安的样子,衣白又何尝不是呢?毕竟她现在可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做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啊!
虽然他有时候也因为她不相信自己而伤心,但是想想如今的自己不仅被她所救,还能够名正言顺的留在她的身边,这些其实就已经足够了,他还能奢望什么呢?
衣白摸了摸衣诺的头,笑着宽慰道。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更加的清楚,不是吗?所以我们只要做我们现在能够做的就已经足够了!”
或许是衣诺想到什么,又或是相信了他的话,衣诺竟是乖巧的点了点头,说了句好。
后来,见衣诺又如同平常一样的去干活了,衣白也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工具,准备拿给医半仙。
于是他端着一个罐子便向后院走去,却是走到了一个昏暗的角落处,一只小手一把拽住了自己,没等他大喊,却借着灯笼的余光诧异的说道。
“是你?”
温度,渐渐的降了下来,路上的灯笼也因为夜深的原因逐个被熄灭,本来繁华的街道渐渐的便的寂静万分。
医半仙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目光撇向了正在想着什么事情的阿鹿,眼眸一暗,便问道。
“在想什么呢?是不是你的父亲来了之后说了什么?”
阿鹿正在清理茶具的手一颤,脑海却是回想起了他父亲寻找自己的情景。
他来寻找自己的时候,开始阿鹿很诧异,从表情上能够看出来他有事儿就是了。
后来他只是留下一句,找时间他有话和阿鹿说后,便离开了医馆。
之后中午的时候,阿鹿便找时间出去了一趟,两个人约在一个鲜少有人经过的胡同会面,虽然阿鹿也不确定究竟是什么事情,但是可以肯定不是好事儿就是了。
到了时间,两个人如约而至,阿鹿的父亲见阿鹿出现,便一把将阿鹿拉至到胡同的里面,并紧迫的问道。
“阿鹿,你现在是不是还在恨我?”
难道是恨他的虚伪?还是恨他将自己送给了医半仙?
小时候的他哪里有选择的资格,况且将孩子送人这种事情本来就常见,而他不过是一个顶着有父母的面具,而过着只有医半仙那么一个师父关心的生活罢了。
而自己每天都要小心翼翼的活着,因为他除了要掌控自己的未来,保证自己能够活下去之外,还要在外面为自己的父亲保护伪善人的嘴脸。
从他白天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阿鹿就觉得恶心,因为他同他,并没有父子情深到那个份上,又何必在那里自欺欺人,骗别人呢?
“说吧,你找我来,到底是什么事情?”
阿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但是手紧紧的握着,还是出卖了他。
然而这一切,却是在焦急的阿鹿的父亲面前,却是未察觉丝毫,他环顾了四周,思考了片刻后,问道。
“其实我这次来,只是为了求你一件事,放心这件事对于你来说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
他说的语气很低,但是从他那丑陋的奸诈小人的表情上来看,阿鹿嗤笑道。
“这次是为了谁?”
阿鹿的父亲一愣,阿鹿见状,便苦笑了一下,准备转身离开。却见阿鹿的父亲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用哀求一般的语气说道。
“求你了,阿鹿,唯有这次你一定要帮我,这次之后我不会再找你的,放心!”
看他那着急的表情,就好像将要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一般。
明明是那样的表情,却是在阿鹿的眼中异常的刺眼,阿鹿停顿了片刻,然后回头问道。
“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想要进中毒人们的房间……”
没等他全部回忆完,却被手中那股灼热迅速拉回了思路。
阿鹿迅速回神,看着被开水烫伤的手,吃痛的喊了一声。
医半仙上前,将一个药膏递给了他,关切的说道。
“无论做人做事,都不要露出这样不安的表情,这样只会给别人可趁之机罢了!”
他说的事情别有深意,而阿鹿却是接过了药膏,木讷的点了点头。
而医馆的人,也渐渐的少了许多,而休养那些病人的房间看守的人员,也到了交接班的时候,一个小厮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气,听着街道上的更夫敲着三更的响声,嘴里喊道。
“三更天,夜风寒……”
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各位患者,确定没有问题后,起身将蜡烛换上了一个新的后,便穿好衣服,准备起身离开。
却是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衣白提着灯笼走了进来,两个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后,便擦肩而过。
衣白将灯笼的吹灭,刚想要转身将门关上,却是就在转身的瞬间,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闯了进来,没等衣白反应过来,便被他一个棍子打在了后颈处,直接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