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只是打开了一条缝,一个着装颇具品味的女人便闯门而入,速度之快,顾安浅惊得退到了一旁。
不明对方的来意,却见对方一双含笑的眼里透着晶亮的光,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你就是小丝丝的女朋友?”出口的语气虽是询问,却更像是肯定。
可是……小丝丝是谁?
顾安浅回视着对方的眼睛,面色愕然。这时,一道黑影突然闯入视线,拉开了她和那女人的距离。
“你怎么来了?”
顾安浅站在身后,虽然看不到费爵斯的面色,但听得出他的话里带着愠怒,看来这女人是来找他的!
“衣服穿得挺快的嘛,小丝丝。”费歆雪双手抱臂,噙满笑意的眼睛朝着费爵斯眨了眨。
“谁让你过来的?”费爵斯怒声吼道,面上愠色加重。
“不替姑姑介绍一下。”费歆雪的注意力可是一直落在顾安浅身上,她对这女孩是满满的好奇,只是费爵斯站过来就把两人隔得太开了。
“没有必要。”费爵斯冷声应道。
非但无视他的怒气,反而为她的抓包沾沾自喜,这个姑姑真是令他气结。
姑姑?顾安浅听了这个称呼,不由得再次向那位不速之客投去眸光,却不想对方也在看她。依旧是含满笑意,却给她一种被人洞穿的不适感,一想到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就算是个傻子也该看出来了,何况费爵斯的这个姑姑眼神是那么精明雪亮。
感觉就像再一次被人剥光,顾安浅脸色红透。
“你别生气嘛,我来这里可没有恶意,只是想来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孩,让你成天魂不守舍的?”费歆雪语调缓缓,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安抚费爵斯的怒气,可是话落,她人已在顾安浅面前站定。
顾安浅本想后退,她不习惯跟陌生人靠得太近,尤其是这种来意不明的费家人,她和费爵斯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她刚动这一念头,就注意到了对方手上的星魂手环。原来这真的不是道具,费爵斯是为他姑姑买的,而她那天竟然戴过一次。
费歆雪察觉到了顾安浅的视线,不由得又靠近了一步,微微一嗅,一股幽幽的铃兰花香萦绕在鼻尖,果然是她,戴过她手上这只星魂手环的女孩。
她就是让费爵斯魂不守舍的女孩!
“当然是个好女孩!”费爵斯走上前来,挥臂一揽,把顾安浅带入怀中,目光投向自己的姑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叫顾安浅。”
费爵斯突然出招,顾安浅防不胜防,再次跟他靠得这么近,顾安浅心里厌恶极了。她不知道费爵斯想唱哪出,但是她不想作陪衬,可是费爵斯手下力道不小,把她禁锢在怀里,她根本挣脱不了。
再想就算挣脱开,没有拿到钱,她也是不能走的。所以顾安浅最终还是选择妥协,反正她最宝贵的东西都已经被掠夺,还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既然是个好女孩,为什么不带回家去见见家长呢?”
费爵斯突然而来的一出,不只是顾安浅没有防备,费歆雪也是一怔,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没想到费爵斯这么快就不计较她来撞破他的好事,反倒是大方称赞起这个女孩来。
看来这女孩在他心中位置不低。
“还不是时候,而且你现在不也见到了?”费爵斯语气漫不经心,笑得极淡,“名字也知道了,您是不是该回去了?”
费爵斯直接下逐客令,对于这个姑姑,他实在了解不过,要是不直言,还不知道她要盘问到什么时候。
用一个名字就想把她给打发了?费歆雪心中不满,可是再看费爵斯和那女孩的脸色都是那么难看,看来她也只能识趣先离开了。
“既然你这么不欢迎姑姑,那姑姑只好先回去了!”费歆雪好是遗憾地叹了口气,走出两步,却又折返回来,凑近费爵斯,责备了一句,“小丝丝,你倒是对顾小姐好一点!”
费歆雪所说的好,当然是因为顾安浅那遮掩不了的疲惫憔悴。她的人已经走了,可她话里的潜台词却再次令顾安浅羞红了脸。
她一定是倒了天大的霉,才要在失去所有的时候,还要受到这种难堪的羞辱。
费歆雪刚一出门,顾安浅便甩下了费爵斯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话里是努力抑制的怒气:“戏也陪你演完了,报酬 可以给我了吧?”
“可我并不满意!”身后费爵斯的声音冷彻如冰,响在空中,带着沁人入骨的寒意。
“那你还想要怎么样?一次性把话说清楚!”顾安浅回头,对上那座冰山,如同一株在暴风之中顽强而立的小草。
她不怕!现在的她也没什么可怕的!
这是要跟他摊牌?好!很好!费爵斯深沉的冷眸投注在她倔强的小脸上,声音低沉。
“我就想知道,难道昨夜的一切,在你看来,都只是场交易吗?”
从今天早晨起,她跟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报酬,难道在她心里真是除了钱,什么也没有吗?难道他的心意,她一点也感觉不出来吗?
就算真的那么迟钝,刚才他和姑姑的那番对话,也足够让她听明白了吧?
“不然呢?”顾安浅仰眸看着他,反问一句。
他希望她当成是什么呢?难道因为他费爵斯是至亨集团的什么重要人物,她就该觉得跟他在一起是多么地荣耀无比吗?就该谢天谢地,觉得能被他选上,就算是死了也无憾,所以什么都不要吗?
扯什么鬼?她来这里就是要用她的身体作为代价,拿回她想要的报酬,现在她已经付出了,难道她不应该得到回报吗?
这个吃干抹净就想甩得干脆的人渣,现在还想跟她讲什么?
“你当真是除了钱什么也不要?”费爵斯每一个字都咬得沉重,面上充斥满了冰冷的怒意。
“是!”顾安浅毫不犹豫,回答得干脆!她就是为了钱而来的,她也只要钱。
费爵斯面上的怒气上升到了极点,却陡然平静了下来了,变得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