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裕华说得激动,一双老眼里噙着泪水。
“爸,你怎么这样说?那个乔蔓璐,她只是吓唬我们的,你不要当真。”一定是乔蔓璐刚才的那话吓到了爸爸!顾安浅赶忙拍着爸爸的后背,轻声劝着。
“如果不是为了爸爸,你现在还过着平平静静的日子,根本不用为爸爸的事情操心。”顾裕华摇头,不肯去听。他心里很清楚,是他害了女儿,让女儿的生活不得安宁。
“不会的!爸,乔蔓璐是那样的人,她一直唯恐天下不乱,就算不为爸爸的事情操心,她也不会放过我,让我的生活不安宁。”
只要有那么一个坏人在身边,她的生活就没有绝对的安宁。所以这真的和爸爸没有关系,她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怪过爸爸。
“说来还是怪爸爸,要不是爸爸把她们母女带回家,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这都是上天对我的报应,我应该承受的,只是苦了你啊!”
顾裕华越想越是悔不当初,现在的一切苦难都是因为他当年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这都是他自找的,就算受再多的苦难,他也不该有怨言,但是害了女儿这一点上,他就觉得自己是罪该万死,罪无可恕。
“爸,我不怪你!真的!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也请你不要再怪自己了。”顾安浅伸出双臂,抱住爸爸的身躯。她能清楚地感受到爸爸的身体在颤抖,她真的很想给爸爸一些安慰,帮他把心里的伤痛都给抹平。
“爸,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顾安浅把头埋在爸爸的胸前,一股酸涩涌上头顶,从眼里漫了出来。
夜深人静了,顾安浅才从爸爸的房里出来,回了自己的房间。
漆黑的房间里,她不开灯,以至于听到了开门声,眼前的视频中却迟迟看不见她的人影。这让电脑前的费爵斯眉头一蹙。
这女人难道是属老鼠的,眼睛这么厉害,不用开灯也能什么都看得见?
可是就算是要摸黑上床入睡,还是要发出一点声响吧?可是现在,哪怕是最细微的声响,他都没有听见。
黑暗中顾安浅倚着房门,闭上眼睛,困意突然袭来,她觉得自己已经走不动了,就想这样睡去。
突然,手机铃声在一片黑暗中突兀地响起。顾安浅被惊得精神回来,打开手机一看,竟是费爵斯。
今天余维带人救场那么及时,也多亏了他的帮助,想到这里,已经没什么力气的顾安浅还是按了接听。
“为什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那端传来一个透着不满的声音。
“才听见。”她也没有延迟多久吗?最多也就想了十多秒的时间,就这点时间,他也等不了?可真是大总裁,难伺候!
才听见?手机铃声响起的第一时间她分明就接了电话,在看见来电时,她分明犹豫了好一会儿。这些费爵斯都看在眼里,可是却没有立刻拆穿她。
“你在做什么?”透过视频,费爵斯能够看到的还是亮着的手机,以及她看不清楚的身影,这让他很是不悦。
“没做什么呀,准备睡觉了,你有什么事情吗?”这话的潜台词就是:你要没什么事情,我就先挂了。
“没看出你想睡觉。”哪有人要睡觉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像根木头的?
“没看出?”顾安浅真是弄不懂费爵斯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你要是能看得到,那就怪了。”
别说她现在人在房间里,就是她没有开灯,费爵斯就算在楼下,也是看不清楚一点屋里的情况。
“为什么不开灯?”顾安浅迟迟没有开灯,令费爵斯很是恼火。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开灯?”顾安浅一惊,从地上跳起来,跑到窗口的位置,向下望。他该不会真的是在楼下吧?
要是来了,怎么还不上来?最好是别来了吧,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尤其是昨晚才美国时,他那副随时能变得可怕的脸孔,让她到现在都觉得那是一个危险人物。
就在寻找费爵斯车辆的当儿,顾安浅的脑海里已经闪过了一大串的念头,最终确定费爵斯的车并没在楼下,换而言之,费爵斯并没有来。
顾安浅微微松了一口气,心里的疑惑更深了:“你到底在哪儿?怎么会知道我有没有开灯?”
“这你就别管了,快点把灯打开。”费爵斯话里没什么情绪,顾安浅则更加猜不透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告诉了我,我就开灯。”顾安浅想了想和他讨价还价起来。
“我不想再说一次,你最好别惹我生气,否则后果自负。”冷冷地威胁毫不客气地传来。
什么人啊?动不动就威胁别人?真当自己是大总裁,每个人都要迁就他啊?
顾安浅心里是非常不满的,更加不愿配合他,可是费爵斯已经把话说到这一步了,要是不照做,还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想到这里,顾安浅还是妥协了,寻摸到开关处,打开了灯。
视频里突然有了画面,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脸庞,她现在所站着的位置,不再只是一个手机荧光的亮点,费爵斯眉头舒展开来。
“这样就对了嘛!”
“你,你到底在哪里啊?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能够看得到我?”顾安浅紧张地东张西望,恐慌写在脸上,那模样就像是看到了鬼似的。
“你在那边还住得好吗?”费爵斯不答反问,故意绕开话题。
要是让顾安浅知道他在房内装了监控,那以后肯定就看不到他想看到的最自然的画面了,也不知道她一个人的时候都在做些什么。
“还好,房子不错,谢谢你。”能有这样的住处,她真的很满意,而这的确是要好好感谢费爵斯,顾安浅也不是吝啬的人,很快就向他表达出了谢意。
“真心的吗?”她说得那么快,倒让他有些怀疑了。
“但是她说得也不差,我现在确实回不了顾氏。他们会继续起诉我,会一直到要削掉我董事长的位置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