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浅看着费爵斯信誓旦旦地做了保证。
费爵斯却注视着她,半晌都不挪开目光,就像是从没见过她一般,这眼神直看得顾安浅心里发毛。
“怎么了?你不相信我啊?”顾安浅试探性地发问。
“我相信你是真的傻!”费爵斯冷嗤一声,走到一旁,不再理会她。
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受到奶奶的刁难还能表现得这么乐观。
“好像自己多聪明似的!”顾安浅冲着费爵斯的后背吐了个舌头,也不再管他了,转身拿了杯子去接水喝。
忙了一下午了,到现在什么都没吃上,肚子里空空如也,感觉真是挺难受的。其实她也没有其他要求,只要费奶奶能够让她吃饱饭就行,不吃饱饭干活真是挺累的。
晚饭的时候,因为有费天泽在场,邵雪莲虽然心里仍是诸多不满,可都没有表现出来。万莉娅自然也知道费家还是费天泽当家这个道理,何况费爵斯也在,她可不想给他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所以对付顾安浅的事情,还在放在明天,家里只剩下她和费奶奶的时候再进行。
终于能够吃饱饭的顾安浅回到房里,心满意足地往床上那么一躺。这样就过了一天,其实也不算难捱,就当是帮自己锻炼身体好了。
顾安浅上好闹钟,拉上被子,打算美美地睡上一觉。
费爵斯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人,一双眸子深不见底。
“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我哪里不对吗?”问这话时,顾安浅已经下意识地拉好了被子。她里面虽然是穿着衣服的,但是很单薄,而且费爵斯这样看着她,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什么都没穿。
“你就打算这样一直下去?”费爵斯往沙发上一靠,姿势慵懒,似是随口这么一问,但是目光却一直锁住顾安浅。
“我这样怎么了?”顾安浅蹙眉,一脸迷糊地看着他,不懂他为什么这样问。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吃过晚饭之后,奶奶把你叫去厨房,让你洗碗了!”说到这话时,费爵斯的脸色往下沉。
他从爷爷的书房里出来后,就没见着她,好奇问了管家,才知道她竟然被奶奶拉去洗碗了。本想过去阻止,却见她已经回来了,不过一看那双湿淋淋的手,就知道她肯定是按照奶奶说的做了。
“哦!我以为说什么呢!原来是洗碗的事啊?”顾安浅恍然明白过来,无所谓地笑笑,“只是洗洗碗,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不要这么激动嘛!”
“我激动?”费爵斯指着自己,见顾安浅冲他点头,心里的火气冲了上来,“我这么激动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吗?”
“不用!不用为我担心,这些事情我以前在家里也常做,我能够应付的。你只需要关心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奶奶那边我自己能够应付的。”顾安浅回了他个放心的笑脸,然后冲他摆手。
“晚安,我好困了!”说完,顾安浅把头钻进被子里,呼呼大睡了起来。
这让还怔怔坐在对面的费爵斯,心里积了一团怒气,却无处发泄。
这个女人,真是不识好歹!再这样下去,有她的苦受!奶奶可不是省油的灯,这点他心里非常清楚。顾安浅要是再这样下去,只会自讨苦吃。
费爵斯原想顾安浅也只是一开始的时候还有力气应付,时间一长就会受不了,到时就会开口求他帮忙,到时他再出手。
但是没想到她那么能扛,整整一个星期过去了,她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倒是他每天回家都看到她在拖地,擦桌子,择菜洗菜,洗衣服……
“你做什么?家里没有洗衣机吗?衣服你都要自己洗?”费爵斯冲到顾安浅面前的时候,面上已是满满的怒气。
“有洗衣机,不过奶奶想看看我能不能不用洗衣机,也能把衣服洗干净。”顾安浅嘴上回着,手上却没闲着,还在洗着。
这样费爵斯见了,很是窝火,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从凳子上拎了起来。
“你还真是什么样的要求你都能接受啊!”
“其实这也不算刁难啦,我是可以自己洗衣服的嘛!”顾安浅摇头回着,话里没有一点委屈愤怒。
以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洗衣机坏了,她不就是这样洗衣服的吗?现在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还是在做同样的事情呀!
“不许洗!你以后都不许再做这些事情!”费爵斯怒声喝道。就算她做得了,可他看不惯!
“你别这么大声啦!要是被奶奶听见,可就麻烦了!”顾安浅抓了费爵斯的衣领一把,压低声音说道,“这是费家的家规,我现在是你的妻子,当然得好好遵从。”
要是她不做这些,费奶奶就会以她是一个不合格的孙媳妇为由,把她赶出费家了,那她还怎么算是履行好契约呀?
“什么家规?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费家有这些家规?”费爵斯并不理会顾安浅的阻止,声音依旧很大。
果然很快把邵雪莲给招了出来。
“那是因为这些家规都是针对费家媳妇的,你当然不知道。”邵雪莲由万莉娅搀着朝着这边慢悠悠走过来,“要想做费家的媳妇,就得遵守费家的家规,这有什么不对?”
“那我想请问奶奶一句,您当初嫁给爷爷的时候,也有这些家规吗?”费爵斯转头看向奶奶,眼里是难以消散的怒气。
邵雪莲微微一怔,显然是被这话问住,不过早有准备的她又怎么会这样就哑口无言?
“如果当初费家的长辈也给我订下这些规矩,我当然也会遵从。”邵雪莲淡淡一笑,回答得十分理所当然。
“既然当初费家的长辈都没有这样对您,您现在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费爵斯拉过顾安浅,就着这话理直气壮地****了过去。
“爵斯,这个答案很简单。”邵雪莲听后又是一笑,“因为当初我是经过费家长辈允许才嫁入费家的,但她不是。”
手指向顾安浅的时候,邵雪莲的目光明显变得凌厉,就像是一把针。
顾安浅被这样的目光看得心里一阵的寒,心想还好她不是真的嫁给费爵斯,否则要她永远面对着这样一个奶奶,那日子才叫真的生不如死。
“可是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您为什么就不能对她好一点?”费爵斯话里带怒,面色铁青。
“我这样对她怎么了?我让她做的这些事情,可都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我并没有半点勉强她。”受到最疼爱孙子的误解,邵雪莲很是委屈。
她会这样做,还不是想给他一个好的妻子吗?
“你倒是说话呀!”邵雪莲瞪向顾安浅,气愤地一吼。
“是是,这些都是我自己要做的,奶奶并没有勉强我。费爵斯,你不要再惹奶奶生气了!”顾安浅连忙拉了费爵斯一把。
他这样偏袒她,会让费奶奶更加生气的,这点连她都看得出来,难道他看不出来吗?
“你……”费爵斯回头看了眼顾安浅,触及到的是她一脸讨好的笑,顿时气得没有话语。
“你给我进来!”这个女人,他一再为她说好话,她倒好,全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真是要把人的肺气炸。
费爵斯把顾安浅拖进房里后,却不进来,把房门一带,转身走了。
“搞什么嘛!我还没有洗完衣服呢!”顾安浅过去开门,却发现房门从外面锁了,怎么也打不开。
这个费爵斯怎么搞的嘛?干嘛把她关在房间里啊?费奶奶让她洗衣服,累的苦的都是她,她都不生气,他生哪门子的气啊?
费爵斯一直没再回来,也没人来给顾安浅开门,所以顾安浅也就被迫地闲了一下午。
也不知道费奶奶的脸色已经难看成什么样子了!顾安浅倚在沙发上,用手支着脑袋,一想到这个问题,她就犯头疼。
她可是只在这里待半年,她也想平平静静地待过这半年,但是费爵斯这样一闹,费奶奶肯定会往她身上撒气,她是别想平静度过了。
刚想到这里,房门突然打开了,来人正是费爵斯。
“你可算来了?你把我关这里干嘛?害我事情都做完。”顾安浅从沙发上跳起来,数落了费爵斯两句,便要往外走。
看她那副挽起袖子,还打算忙碌的模样,费爵斯蹙了眉:“怎么?你还想要去做?”
“那些可是我的事情,我不去做谁去?”顾安浅撇撇嘴,说完就要出门。
“那些是你的事情吗?你洗的是谁的衣服啊?”费爵斯一把拽住她,拖回屋里,“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些都是奶奶和万莉娅的衣服。”
“知道你厉害,什么都知道啦!既然知道我还有活要做,你就别再拦着我了行不行?费爵斯,就当我求你了,我只想安安稳稳地过了这半年,其他的我都不想。”
她当然知道她洗的衣服里面不只有费奶奶的,还有万莉娅的,难道她连年轻人和老年人的衣服都分不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