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伯一直将车子开到临近郊区的偏僻地方,然后下车,领着顾安浅走进了一条窄胡同。仅能容两个人并排而走的胡同地上积满了雨水和污泥,顾安浅白色的鞋子踩上去没一会儿就变了颜色。
“吴伯,那个人就住在这种地方吗?爸爸是怎么和他结识成为朋友的?”顾安浅看了看脚下的地面,不禁蹙了眉头。
会住在这种地方的人,怎么想都不会是商人,那他到底是什么人?爸爸又怎么会和他成为朋友?
“应该是就住在这里,我陪顾总来过两次,两次都是在同一地方见面。至于那人的身份,听说他也是做珠宝生意的,但是从他和顾总的谈话内容来看,他更像是个算命的。”吴伯走在最前面,一边回答顾安浅,一边替她踢开挡路的矿泉水瓶子。
“算命的?”顾安浅一听到这三个字,顿时有不好的预感浮上来。
“是啊,他说他通晓天文地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他办不了的事情。他确实也说准了顾总的好些事情,所以顾总很信任他,但我总觉得他不可靠。我劝过顾总,可是顾总不听。”
吴伯说到这里,很是无奈和懊恼:“早知道我就不说那些话,也许还能阻止顾总上他的当。”
“吴伯,我们走快点!”顾安浅听得心里是一阵的寒冷,连忙对吴伯说。她现在已经不在乎能不能追回那笔钱了,比起那笔钱来说,她更希望的是爸爸平安。
两人加快的速度,绕过了两条小巷之后,吴伯站在了一间平屋门前:“小安,就是这里了!”
“开门!快开门!”顾安浅着急地冲上前去拍门,可是喊了半天,也不见人来开门。
“看来只能撞门了,小安,你和吴伯一起用力撞。”若是年轻的时候,吴伯一个人是完全能把这门撞开的,但是现在上了年纪,体力退化了不少。
“好!”顾安浅救爸爸心切,体内是充满了力气。她和吴伯一起用力,撞开这扇不算结实的木门倒也不算费力。
门打开后,屋内的情形一目了然,地上一片杂乱,堆满了垃圾,桌椅板凳也是倒在一起。而在最里面的墙边赫然绑了一个人,听到撞门上,蜷缩在角落里的人挣扎了好几下,怕不能被人发现。
“爸爸!”顾安浅一眼就认出那是爸爸,快步跑了过去。
吴伯反应过来后,也想上前,可是却被突然闯门而入的人一棒敲晕在地。顾安浅听到惨叫声,转头看去的时候,吴伯已经倒在了地上,而站在她眼前的男人手里正扬着一根木棍。
“你……”顾安浅心里一惊,“你就是那个骗子?你快放了爸爸!”
“不!我可不是什么骗子,我是这里最有名的神人,是你爸爸的好朋友。”那人说这话的时候,已然转身将门关上,屋子里顿时暗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被突然亮起的灯光充斥,可以清晰地看见那男人脸上阴险的笑容。
“你想干什么?”顾安浅退到爸爸身旁,充满警惕地看着那男人。
“你不要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男人说着,带着一脸坏笑靠近顾安浅,“我原以为顾裕华只是有钱,没想到他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儿?”
“好!真是太好了!你既然来了,那就陪我好好玩玩儿。”男人大笑着说完这话,扑上前来抱住顾安浅。
“走开!”顾安浅惊慌失措,一边大叫着,一边用力推身上的男人。
这男人身上有股很难闻的臭味,比来时经过的那条脏胡同还要臭,可是他现在却想对她做那样的事情。顾安浅惊恐极了,不敢想象昨晚的事情再一次发生,而且还是在和这个又脏又臭的男人。
顾裕华被绑得死死的,塞在墙角,想要站起身来都不容易。看着女儿就要受到欺负,他是心里着急得要死,但却没有办法。
“去死!”顾安浅照着男人的脸用力抓了一把,男人顿时吃痛,手上的力气顿时松了一下。顾安浅则趁这个时候推开了男人,可是还没跑出两步,就被男人一把抓住。
“妈的,敢不听老子的话?”男人被惹怒了,扬手给了顾安浅一巴掌。用了很大的力气,顾安浅被打得退出好几步,绊倒椅子摔在了地上。
“看老子今天怎么教训你!”男人大喊了一声,扑上前来将顾安浅压在身下。
“救命!救命啊……”顾安浅拼命地扶住自己的身体,恐惧地吼叫着。她真的希望这个时候能有个人突然出现,把她从这个男人的魔爪之中解救出来。
不管是谁都好,快来救救她!她不要再经历那样不堪的事情,不要……
绝望的泪水顺着顾安浅光洁的脸庞滑落下去,可就在这时,“砰”地一声响,有人破门而入。
压在顾安浅身上的男人,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也没来得及看来人是谁,就迎头挨了一记拳头,然后被人拎起来,就是一顿暴揍。
顾安浅惊恐地坐起来,缩到墙角,一直到那个企图伤害她的人被打倒在地上,她才看清了救她的人,竟然是费爵斯!
“费爵斯?”顾安浅怔怔地看着站在他眼前的人,感觉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一般不真实。
“你这女人真是不知死活,一个人你敢来这种地方?”费爵斯冲上前去,扬起了手,可是却很快顿住。
泪珠还挂在她的脸上,写满了恐惧的脸显得更加苍白,令他心中一疼。
“我……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费爵斯震住片刻,放下了扬起的手,可心中的怒火却是难消。
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他对她那么好,她却想离开他。结果跑来这种地方,还差点被那个肮脏的男人侮辱……
“不敢了!”顾安浅吸了吸鼻子,委屈地说了一句。
她哪里是很想来这种地方?要不是为了来找爸爸,她也不会来这里呀……对了,爸爸!
顾安浅回过神来,见爸爸还在那边绑着,爬起身来就冲了过去。见到这情形,让本想再教训她几句的费爵斯也住了口,上前去帮忙。
在费爵斯的帮忙下,顾安浅很快把爸爸和吴伯送到了车上,这时,余维也带着人赶了过来。
“把那个人给我送到警察局去。”费爵斯冷声吩咐道。
他指的那个人就是企图伤害顾安浅的男人,虽然已经被他打得半死,但是完全不能消去他心里的怒火。
听他这么说,顾安浅也放了心。那个可恶的男人,不但是骗了爸爸,打伤了吴伯,还想对她做出那种事情,简直是可恶至极。要是就这样放了他,那笔钱也追不回来了。
顾安浅从顾裕华的口中得知那九百万已经落到了那个男人手上,除非他肯交出来,否则他们父女俩现在还是身无分文。
并非她的眼里只看重钱,而是现在钱对于她而言真的很重要,没有钱她就不能离开费爵斯,不能实现她现在心里最渴望的事情。
费爵斯亲自开车送顾裕华和吴伯去医院,再加上他之前的搭救,帮她免去了灾难,顾安浅的心里是很感激他的,甚至有些觉得现在就还钱走人,是不是太不仁义了?
可是没想到感激还没说出口,费爵斯就已经让她心里的好感失去了。
医院里,经过检查,顾裕华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没什么大碍。想到费爵斯的搭救,他心里是满满的感激。
“费爵斯,这次全靠你的帮忙,否则……后果真是不堪想象。”一想到女儿差点因为他的缘故而毁掉清白,他心里就是内疚不已。
“你知道就好!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费爵斯淡淡地回了一句,态度冷漠之极。
“费爵斯,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顾安浅见爸爸惭愧地低下了头,心里很是不满。
怎么说爸爸也是个长辈,费爵斯就算不必当成亲生父亲来看,也不应该说话这么没有礼貌吧?
“我有说错吗?”面对顾安浅的指责,费爵斯话语更加重了,“遇人不淑也就算了,还差点把自己女儿搭进去。”
他还没来得及教训她,她倒开始先指责他的不是了。
“费爵斯,你给我住嘴!我们家里的事情不用你管!”顾安浅急声吼道。她都听不了这样的话语,何况是爸爸呢?费爵斯真是太过分了!
“不用我管?”费爵斯指着鼻子,突然好笑了一声,“在那个破房子了,那个肮脏男人要欺负你的事情,你怎么不说那不是我的事情,不要我管?”
费爵斯声音如冰,每个字都像是尖锐的刺,刺得人耳膜发疼。
“我本来就没有要你管!你要是不愿意管!你可以不管啊!”什么人啊?救了别人之后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奚落嘲笑别人了吗?
那边顾裕华突然咳嗽起来,顾安浅转过头去看,顾裕华已是满脸通红,伸手痛苦地按住胸口。
“爸爸!”顾安浅慌忙到爸爸身旁,找了药喂爸爸吃下。再看到身旁的费爵斯还是一脸傲慢地杵在原地,似乎爸爸的病发也没能令他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