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感到下部发凉发木，他撕心裂肺地发出惨叫：“我完了，娘啊——”
林聿拽着他的腰带把他提起来，打开院门走出来，把他往地上一掼，拍打拍打手：“上医院也检查不出毛病来，更无药可治。”
“爷啊——”狗狗哭得几近昏厥。
“你又不是不能走路了，快滚，我数到三，二——”
狗狗吓得翻身跳起来，几乎是用四肢行走的姿势连滚带爬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哇哇”地惨叫。
林聿走回院子，冷冷地看一眼有点吓傻的芥末妈，一开始听说她那么狠心，居然协助姜会昌把芥末祸害了的时候，林聿恨不能马上把这女人提来开肠破肚，看看她的心是什么颜色的。
现在见到她本人，林聿对她的仇恨居然平和了许多。
这女人虽坏，比起那个跑了的曾经的三婶来，也有可以谅解的地方，不管她有多贱，为了钱多么不择手段，至少她没丢下这一大家子人跑了，独自去享福，至少她还能丢点冷汤剩饭给炕上那个残废。
林聿到里屋看望姜继福，这也是自己的五丈人。
院里闹腾成那样，他虽无能为力，但能不着急吗，趴在窗台上隔着木格窗棂往外看，本来这几天他就病得很重，等到闹腾完了，外边的人进来一看，他趴在窗台上连身子都拿不下来了。
把他扶下来躺好，安抚一番，很快就平静了，看来没事，林聿也看得出来，五丈人对于家里的鸡飞狗跳，也是百炼成金了。
五丈人脑子还很正常，看到多年不见的小聿出现在面前，长得又高又壮，不禁激动得老泪纵横。
林聿见他又老又瘦，蓬乱着花白的头发，其实他五十来岁年龄根本不大，想想他年轻时又高又壮的样子，心里也是相当不是滋味。
屋里的谈话正在泛着温暖，林聿就听到街上隐隐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汽车声越来越近，听得出速度很快，然后到门口还是一个急刹。
听到汽车在门外刹住，林聿就知道姓曹的这个马蜂窝炸营了。
这家里老幼病残的，实在经不起折腾了，林聿赶紧出来迎着，门外停着一辆银色的现代途胜，雪白的灯光照得门外一片明亮，他认得这辆车，这不是石矿上的车吗！
居然不是姓曹的人。
途胜四门打开，车上的人纷纷跳下来每人手里提着一根又长又粗的木棍，一共下来五个。
这五个人林聿也认得，这是矿上的打手，虽然他仅仅干了几天，而且就是去矿上装上石头就走，但他多年养成的观察能力让他发现，这个石矿并不那么简单。
首先可以肯定石矿涉黑，虽然林聿还没数明白，但他看得出矿上的打手不会少于十个，这就像农户家里养绵羊不是为了看家护院，养兔子不是用来骑着出门一样，一个石矿养十多个打手不是为了给矿上当插花的吧。
还有就是他发现石矿上有智障工，虽然他没到上面的作业面去看，但是大前天他远远地看到有一个工人被追打，从发出的声音来看，那个人就是智障。
他不知道这个智障工是个别现象还是有很多，问宏凯叔，宏凯叔没正面回答智障工的问题，而是反问他：“你要是看矿长不顺眼，而且他跟村里有仇，你能把他怎么样？”
宏凯叔这句话意味深长，大有深意啊，是啊，石矿跟村里那么大仇恨，村里人不还是老老实实，早就被欺压下去了，即使有智障工，你能管得了吗？
可是当时他看到那个智障工被乱棍打倒在地时，就暗下决心了，在他的眼皮底下，是绝对容忍不了这样恶劣的现象存在，只是当时他刚回来，对石矿知己并不知彼，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影响自己调查父母死因的大事。
现在来的这五个打手其中四个林聿都打过照面，有两个是经常在大门口转悠的，有两个经常在开票处逛荡。
大夏天的，五个打手只穿着大裤衩子，光着上身，胳膊上纹着蟠龙，大脑袋一个个刮得锃亮，就像统一着装似的。
在这穷山僻壤的山村，有几个二流子如狗狗者都能像螃蟹一样横着走，何况这些统一着装的职业打手，有几个被狗狗的惨叫惊动起来的村民一看到是矿上的，全部跑回家中关门闭户，大门上都上了顶门杠。
芥末妈更是像只老鼠一样“滋溜”钻回院里，一记“排山倒海”把试图冲出去的芥末推回去，“咣当”把大门关得死死的。
打手们有认得林聿的，叫一声：“就是他。”
明亮的车灯照耀下，五个人就像从太阳上飞下来的一样，呈扇形包抄上来，上来更不答话，抡起木棒兜头就打。
就这点活儿，对五个打手来说这是老本行了，木棒也早已使得出神入化，所有的场景也是近于枯燥地千篇一律：大家冲上来兜头一棒就能把对方打懵，紧接着乱棒齐下，几分钟的功夫就血肉模糊，骨断筋折。
第一棒准确无误地打在林聿头上，或者更精准一些说，是打在离林聿的头皮几厘米的地方，林聿的左手早就探上来，五指像鹰爪一样抓在木棒上。
两秒钟的功夫，五根打下来的木棒缠在一起，林聿一手抓一根木棒，两根木棒把其他三根木棒也绞在了一起。
啊，五个打手吃一惊，时间仿佛凝滞，所有动作仿佛停止，就定格在这样一个画面，五根木棒的一端拢在一起控制在一个青年手里，木棒另一端像扇骨一样散开，每一根扇骨的末端都带着一个纹着蟠龙大光头。
但现实中是不存在时间凝滞，动作停止的现象，这个画面在五个打手眼里不过停留了0.01秒，五根木棒便从他们手里脱开了。
因为脱开的速度太快，力道太大，随着木棒的脱手，十只抓木棒的手全部虎口开裂，甚至还搓动了很大一部分手掌上的肉皮，十只手掌瞬间血肉淋漓。
手掌上的鲜血刚刚滴出来，离手的木棒就重新打回来了。
不过电光火石之间，五个打手每人身上都挨了好几下。
林聿可不像这些打手那样动不动就想要人命，他并不打头，只是打他们的肩膀、胳膊、肚子、后背和腿部，他左肋下抱着四根木棒，右手单手使棒，在五个人身上来回击打。
一分钟不到，五个打手全部倒在地上，被打得缩成一团，一个个龇牙咧嘴发出痛苦的叫声。
林聿走到途胜旁边，挥起木棒先把车玻璃全部打碎，再猛力抽打引擎盖子，几下就瘪了，然后把四个车门打开，木棒狠砸车身，“咣咣咣”砸了几下，木棒碎了。
扔掉碎了的木棒，从肋下再抽出一根来，继续狠砸车身，砸碎一根再换下一根。
五根木棒全砸碎了，这辆途胜也已经面目全非。
林聿手里还剩最后一块碎成木楔的棒子头，他不扔掉，走回来掐住一个打手的脖子：“为什么来打我？”
那个打手咬住牙，瞪着林聿不说话。
林聿把他用力一甩，打手上身被甩到地上，山村的街道大多用石板铺着，大脑袋摔在石板上，当时就头破血流，昏过去了。
林聿一晃手里的长木楔：“不要在这里恶心我，快滚，我数到三，滚慢了用木头钉在地上，二——”
他知道其实不用问，很清楚这五个打手是曹勇彪找来的，不就是打了狗狗吗，曹勇彪要为狗狗出头，他知道曹勇彪跟矿上关系密切。
曹勇彪刚当上村长那几年，有谁得罪了他，他都是亲自上阵，直接把那人暴打一顿，林聿记得唯一一次叫人，是从县城叫来二三十个混混，那次的事闹得不小，都闹到上访的地步。
现在居然就地取材，用上石矿的打手了。
四个打手咬牙爬起来，抬着那个晕死的上车，不用开车门了，车门早被砸掉，上车发动起来往后一倒，“咣”一声撞在后边的石墙上。
再往前一走，“咣”，又撞在另一堵石墙上。
好容易调过头来，加着油门歪歪斜斜往外开，开出没有几十米，“咣”一声巨响撞在大树上，腾起一股水蒸气，接着“哗哗”的水声，水箱漏了。
再往后倒车，又歪歪扭扭走了。
林聿回过头来，听到芥末家院子里发出很大的动静，有衣服的撕裂声，还有芥末的叫声。
他上去一推门，院门关得死死的。
林聿跳墙进去，一看好嘛，芥末和他妈在玩相扑呢，芥末挣了命地要出去，她妈拖住她就是不让出去，两个小妹妹扒着堂屋的门框看得发呆。
娘俩都尽了全力，芥末穿得少，身上可供拖拽的地方又不多，三拖两拽的，芥末的小吊带给拽成几根小布条，文胸肩带也断了一根，小短裤都拽裂了，看来她妈使“海底捞月”去拽过腿。
林聿上去把这娘俩分开：“休息一下吧，玩儿相扑呢！”
娘俩一看是林聿，都吓了一跳。
“姐夫，你没事吧！”芥末冒叫了一声。
“没事，呃——”林聿不大敢正眼看她，二十岁还没到长赘肉的年龄，皮肤绷紧，雪白细腻，泛着光似的看着刺眼，“你进去换件衣裳吧。”
芥末这才恍然大悟，一抱前胸，跑进去了。
林聿面无表情地看了芥末妈一眼，对这女人，他只能无语，转身拉开门闩，打开院门要走。
虽然死党三人组还在等着他喝茶，聊个通宵，但他不能去了，矿上五个打手吃了大亏，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不能让他们找到那里。
他要回三叔家睡觉了。
“姐夫！”芥末跑出来了，“我跟你一块儿走。”
林聿见她瞬间换了衣裳，上身穿一件白体恤，胸前印着萌少女夏娜的图案，下身是粉色短裙，丰满圆润的两条大腿泛着诱人犯罪的青春光泽。
唔，林聿停住脚步，一愣：“你跟我上哪？”
她上来挽住林聿的胳膊：“刚才你不是说要搂着我睡，我跟你睡觉去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