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意了？”他满眼恳求的看着我。
“不行，你们已经逆天而行几千年，你们曾经长相厮守的爱意，过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变质，现在你们坚持的，是贪念，是执念！而且你们杀人无数，罪恶滔天，我是绝对不会帮你们的。”我断然拒绝。
“罪恶滔天？我娘子当初有什么错？我又有什么错？凭什么我们落得如此下场，你以为我们想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到今天吗？”齐宝宝双眼发红，似乎已经堕入执念之中，他紧紧抓着我的手，我的手都要被掐断。
“你放手，你看看自己的眼神，都已经成魔了好吗？你说你不杀坏人，那我的朋友呢？柳霜儿呢？”我质问齐宝宝。
他听了我的话，稍稍缓和。
“对了，之前你就提到过你朋友，但是那时我急于实现自己的计划，带你绕路，并没有深究。你哪里有什么朋友啊？进出租车的，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而已吗？”
“什么？”我再次陷入无尽的纠结中。
他们是鬼，应该可以看到鬼，无论我看到的柳霜儿是人是鬼，他们都应该能看见啊，但他现在这说法，只能说明。
我真的是一个人进的出租车，而且，如果他们并不知道柳霜儿，那之前听到柳霜儿的声音是什么？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得搞定他们。
“你娘子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我问道。
他说，你跟我来，我们走入黑黑的洞窟，那个我之前唯一没有探索过的地方。
果然，这里并没有什么巨大的声响，而是进入了一个房间，之前齐宝宝出现，就是为了阻止我来这里，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个白衣女子躺在床上，这个女人似乎已经沉睡了很久。
“娘子为了救我，耗损了本身就所剩不多的修为，后来就一直沉睡，我为了给她延命，做了很多我也不想做的事，但我尽力了，我挑的都是恶人。”齐宝宝说道。
“那好，我再相信你们最后一次，这也是为了让你们不再为祸世间。”我说道。
“谢谢，谢谢恩公。”齐宝宝眼看又要跪下。
我看他又要跪，赶忙说道：“你要是敢跪下我就不救了。”
他摸了摸鼻子，笑了笑。
我按照之前梦境里的方法运行真气，缓缓注入他们二人的身体。
许久。
“这改变生死，果然是逆天之事吗？”我心中暗暗吃惊，已经耗费了大半神力，居然还是没有什么效果，但我努力坚持着。
终于，我成功了，神力完全耗尽，我再次身体一空，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相公，我命数已尽，你这又是何苦啊。”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
“我不会让你离开的，你早已魂魄不全，只怕这一去，就是永不超生啊。”齐宝宝哽咽道。
我的耳边朦朦胧胧的传来二人的对话，怎么了？刚刚没有成功吗？可是我记得之前是坚持到底，并且成功了的啊。
我睁开眼，努力爬起身子，只见齐宝宝扶着床上的女人，满眼泪痕。
原来，我耗尽全部的神力，也只是堪堪让女人苏醒而已吗？我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那股神力已经完全消失，无论我如何努力，再也没能升起分毫。
齐宝宝紧握女人的手，泣不成声，看着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我的心都要碎了。可是没有办法，我已经一丝力量也提不起来。只道是生死有命，难以强求。
前世，大师兄似乎已经证悟元神，甚至可以重塑肉身，本以为命运已经掌握在自己手里，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身怀如此神通，却也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天命，真的不可违吗？”我喃喃自语。
“相公，我们已经逆天而行几千年，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了这么久，已经够了。”女子奄奄一息，微笑着轻抚齐宝宝的脸。
“不，我们从来没有好好的活过，我们好不容易摒弃世俗，拜堂成亲，却阴阳两隔，再后来，更是变成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不甘心啊，我们发过誓，要长相厮守，白头偕老。你忘了吗？”齐宝宝声音发颤。
女人用手温柔的擦去齐宝宝的泪水，说道：“傻瓜，我们已经长相厮守，白头偕老了啊。”女人说完这句话，便若隐若现，好像随时都会消失。
齐宝宝看到她就要消失，语无伦次，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抱住她，守着最后的时光。
许久，女人终于完全消失，齐宝宝跪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女人消失的地方。
我坐在一旁，眼眶里全是泪。
许久，齐宝宝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恩公，我娘子已走，我没理由继续留在世上。而对你，我真的深感抱歉，我害你受了那么多苦，到最后，你甚至失去全部神力。但是，我只剩下一缕残魂，实在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如果还有来生，必定做牛做马。现在，我就要去了，最后，我能做的，也只是送你回到地面。”
他手一扬，一道白光亮起，环绕包裹住我，四周场景变化，我又看见了那颗老槐树。
老槐树完全失去了生命力，已然枯死，四周的土地也不再发红，甚至长有青草。一切，似乎都结束了。
我站起身，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大路上，拦了辆出租车。
很快，我便回到了出租屋。
“杨霂溪，你昨天今天都去哪了？你还要不要辞职了？”柳霜儿一脸怒气的问我。
看样子，柳霜儿真的没有跟我上出租车，这亦真亦幻的那些事，弄得我很是无语。
“明天一早就去吧。”我有气无力的回答道，我的体力严重透支，回到出租屋第一件事就是狼吞虎咽的开始扫荡，零食，泡面，水果，凡是能看见的，统统都被我席卷一空。
许久。
“总算是活过来了。”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我舒服的靠在沙发上。
“你这是几天没吃饭啊？。”柳霜儿看着我的吃相，瞪大了眼睛问道。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我整整一天一夜外加一个半天没吃没喝，我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