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有人上来帮场子,一旁观望中人就看不下去了。
于是秦英与令狐北帮童旭喝了几杯之后,苏青山就懒洋洋的说:“你们莫不是看不起我,一起喝酒的事也不叫我?”一如既往是那副慵懒的样子。
苏青山上了,看上去规规矩矩沉默寡言老实持重,乃至于和苏青山一点也不像亲生兄弟的苏千山也上了,说一声“过饮伤身,我代童少侠喝几杯,还请诸位卖个薄面。”这句话说的得体,一看就是苏家未来的大掌柜。
紧接着,刘添书也就上了,双手一揖笑道:“礼在心思不在重,酒尚情意不尚多。刘添书不才,陪童兄弟与诸位喝一杯,还请诸位且莫见怪。”他说话永远是文绉绉的,听着舒服。
转眼间,便从童旭孤军奋战,变成了六人合力与百人拼酒。场面一时热闹至极。
烈酒美人,快刀宝马,英雄侠气,本是这些江湖汉子最最喜欢的东西,如今得了尽兴,见了英雄,如何不兴奋?
所以大家喝着喝着就喝高了。
秦英看着渐渐散去,回到玄刀门后院或者附近驿馆休息的人,看着狼藉一片的客堂,缓缓坐下之后便静默无言。
气氛随着秦英的冷却而冷却。童旭睁着有些迷糊的眼睛来到了秦英身旁,道:“秦大哥,怎么了?”
秦英看着童旭,又看了看其他四人,然后苦笑道:“原本,今天在场的少侠,应该是七个才是。可惜,少了我冯术兄弟。”
童旭听他这般说,酒似乎都醒了几分,齿咬下唇道:“冯少侠吉人自有天相,应当没事的。”
秦英摇了摇头,道:“谢凌云临走的时候同我讲了。按照冯术的脾气,只要他不死,他是一定会做出什么标记,教大家得知的。可现下什么蛛丝马迹也没有,我当真是怕……”
童旭坐在他身旁,道:“秦大哥,冯术的功夫,比起来令狐兄怎样?”
秦英眉头微蹙,道:“轻功或有不及,但是内力上,却是他的长处。怎么,你是说……”
童旭点了点头,道:“所以,令狐北能背着我从陈道东手下逃脱,而冯少侠还有下人相助,又怎会身死?假使真的是遇难,按你的说法,他也有足够的能力,垂死之际,留下点蛛丝马迹!”
秦英点了点头,道:“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还是不清楚,且莫要瞎猜了。到时候自然有消息。”
童旭道:“正是这般。”
便就在此时,谢常忽然从外面跑了过来,急声道:“师叔,外面有一个大汉,背上负了一个年轻人,声称是冯术少侠受了重伤,他亲自送过来的。”
童旭一愣,眼睛立刻转向了秦英,却见秦英已经登的站了起来,颤声道:“你说的锦衣年轻人,生的什么模样?”
谢常道:“我只见那年轻人面色苍白,口鼻间隐隐有干涸的血渍,确实是受了重伤的。具体相貌却是不曾看清。秦少侠,此间只有你识得冯少侠,还是快些出去瞧瞧吧!”
秦英话也不答,已经如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直奔玄刀门正门而来。远远的看着,果真是一个中年汉子,背负着一个锦衣年轻人。秦英遥遥看得,那年轻人虽说面色苍白,双目紧闭,但是看面目身形,无疑便是冯术!
秦英抢上一步,身上罡风激动,将那大汉慌乱之间迫出了一步,他自己却是双手一抄,将冯术一把扯了过来,当即便平放在地,左手在冯术的胸膛上一摸,右手却搭在冯术左手腕关节寸关之处,感受冯术的脉搏跳动。
过了足足七八个呼吸,秦英这才抬头看着那大汉,道:“我兄弟这是怎么了!”
那大汉哼了一声,道:“你这汉子好生无礼。我千里迢迢的带着此人来这朔州玄刀门。却是想不到你上来便凶巴巴的将人一把抢过,却反过头来逼问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英脸上涨红,怒斥道:“小爷教你说,你便说了!喋喋不休的聒噪,是要讨打吗?”他说话间,右脚微微生力,“嗑”的一声,院子里的方砖便碎了一块。
大汉哼道:“你当你是谁?我想说便说,不想说,你能迫我么?我原以为,千里迢迢来做件好事,就算没有大恩大谢,一杯辛苦茶也是有的。像不到,却是忙碌几日,反倒挨骂!好个玄刀门,当真是霸道的可以!”说话间,便要转身就走。
童旭倏然冲出,朝着那大汉一揖,道:“我这朋友心忧兄弟的伤势,所以一时恼怒,说话重了,还请好汉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