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北面色凝重,随即身形一转,足按八卦方位,不守反攻,身形如风一般,围绕童旭疾走,掌中的蝉翼刀更是吞吐不定,一时间便已经是上劈四刀,下切四刀,左突四刀,右刺四刀,前立四刀,后横四刀,斜斩四刀,直击四刀。四八三十二刀疾如雷电,如同暴雨骤至。
他的刀法,或许没有那日太行陉上江城施展的七转玄刀那般连贯,但是,刀速却是快的多了,三十二刀间,不但尽数瓦解了童旭的攻势,反而迫得童旭招架慌乱。二人分开战团之时,童旭的衣服,竟已然破开了三道细长的口子。而同时,因为一时间运动剧烈,童旭受伤的胸口,开始隐隐作痛了。
童旭眉头一皱,随即悄无声息的将背上的鹿皮包裹解开了。下一瞬,一对黑沉沉的奇门兵器握入掌中。
那对兵器,整体呈弦月之状,又如同方天画戟的戟刃一般,通体两刃,大刃月牙长有一尺七寸,阔三寸,厚三分。月牙之背上,附带着一个当做回勾用的小刃,长有六寸,阔有二寸余。通体黑黝黝的,只是刃部寒光闪耀,杀气重重。
正是那双玄铁双勾戟!
令狐北瞥了一眼,随即笑道:“这又是甚么东西,黑布隆冬的,烧火棍么?”他虽成名已久,但公冶琼十三年不出江湖,是以,他是如何也不知道这兵刃的。
童旭双兵在握,一时间气势暴涨,双臂持戟,一上一下,一斜一横,犹如白鹤亮翅一般摆开门户,随即朝着令狐北扬了扬眉头。
令狐北深知此子不俗,心中无半分轻视的念头,双足顿地,猛地提刀冲了过来。刀身之上,光芒大盛,犹如杀神乜鬼的一击横斩而至。
可惜,没用。
却只见童旭右臂上抬,手中玄铁勾戟翻然竖立,刃口朝外,便是轻轻一挡。而左臂,却是由后向前,斜斩而下。
于是乎横刀遇上了竖戟,接着便听见“琤”的一声,一段尺半长的刀头在空中打了数个旋儿,而后一头扎在地上。而令狐北手里的蝉翼刀,仅剩了长不足尺的刀身,与紧握的刀柄。
“这……”令狐北登时瞳孔一收,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童旭。
童旭的右手依旧是那般稳稳的端着,戟刃上,半星的垭口都没有。似乎从没发生过什么。而他左手握住的勾戟,却横在了令狐北的咽喉处。那寒冰冰的金属光泽,似乎都能割破肌肉。
令狐北“咕嘟”一声,咽了一口口水。若不是他轻功卓绝乃至于收发自如,否则,只怕自己此刻已经是斗大的脑袋飞上天了。
童旭瞥了他一眼,右手勾戟悄然插入地皮,而后右手摊向令狐北,沉声说道:“匕首拿来。”
令狐北却是突然脸色一边,嬉皮笑脸的笑道:“我本想给你的,只不过,现在不行了。”
童旭怒道:“你还想怎样,不怕我杀了你吗?”
令狐北笑道:“你杀不了我的,因为,我的帮手来了!”说着,便冲着远处喊道:“救命啊大人……”
童旭一惊,连忙回头看去。却只见一大腹便便的中年官绅,旁边跟着几名衙役,正朝这边“飞奔”而来,口中更是呜哇哇的暴叫道:“兀那厮……还不……还不速速扔了凶器。青天白日的,难不成……难不成敢当着本官的面杀人越货吗?左右,还不速去……将那贼寇绳之以法?”说话间,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双手支着腿,不住的流汗。
而他身旁的两个衙役,却如同是见了鹰的兔子,撒腿逃离官绅的身边,边跑边喊道:“贼人休得猖獗,快快束手就擒。”一左一右,要将童旭扑倒。
童旭愣了一愣,戟下的令狐北却早已身形一闪,逃出三丈之外,倚着那株大槐树,抱着双臂,准备看笑话。
自古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江湖人士虽不怎么看中朝廷,但基本的礼节还是要守的。童旭闻言,转头瞪了令狐北一眼后,悄悄的将勾戟扔在了地上。而后叉手而立,站在原地。
两个衙役见童旭兵刃厚重,倒也不敢近前抓他。只是一左一右的看着童旭。
过不多时,那大腹便便的官绅已然走到,盯着童旭,开口骂道:“兀那刁民,青天白日间,竟敢在大街上动刀行凶,该当何罪?”
童旭哼了一声,转头看着令狐北,道:“回大人话,小的无意伤人,只是那个家伙,是他抢小的东西在先。小的要不回来,只得动手!”
“嘿!”官绅圆眼一睁,拍手道:“原是黑吃黑啊。大造化、大造化。左右,还不快快把这二人押到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