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北同童旭走了百十步,便转到了苏青山家的后门。
童旭诧异不解,却见令狐北笑道:“那帮蠢货,只知道孙子一样的巴结苏青山,就想着把苏青山伺候舒畅了,好打把刀铸把剑的。可苏青山那混小子什么都不缺,用得着他们巴结?”
童旭眉头微皱,道:“怎么,令狐大哥,你是要带我跳将进去么?”
令狐北道:“苏青山那混球,是自在惯了的,否则他焉能从家里跑出来。你对他客气,他便浑身不舒坦。只有你我放肆了,才能投其所好。”
童旭点了点头,道:“对了,苏二公子是因为家里规矩太多,才跑出来的吗?”
令狐北道:“一半一半……另一半嘛……嘿嘿……”说着,拍了拍童旭的肩头,道:“男子汉大丈夫,疼老婆是应该的。可若是被老婆呼来喝去像只猫一样,那还不如死了的好。”
童旭眉头一皱,道:“感情这苏家少奶奶厉害着呢。”
令狐北道:“一会儿你便见到了。走,先进去说话。”说着,便轻身一跳,悄悄跃上墙头。
童旭丝毫不赘,紧跟着令狐北上了墙头。令狐北看着童旭的身形,不由得讶然一惊,道:“你小子,轻功怎生进境这般大?苏泉老先生当真将‘戏海惊龙’腿法教给你了?”
童旭笑道:“这还有假?你若想学,我便教你好了……啊呀,不对,这门功夫要经脉逆行才能练成,你不会混元功,是学不成的。”
令狐北撇了撇嘴,道:“谁要学?我的两仪步法,精妙世无双。也不见得便低于你。”
童旭笑道:“改日我要去晋北朔州,令狐大哥若是无事,咱俩赛赛脚程罢。”
令狐北欣然应了,忽的眼珠一转,道:“不成,我还得打一把蝉翼刀,玄铁还没着落呢。这事嘛……”
童旭脸上一黑,道:“我便知你忘不了此事。放心,玄铁分你二斤,打你的蝉翼刀去。”
令狐北一本正经的说道:“二斤不好,玄铁太重了,压分量,使起来不舒服。你给我三两,我混着镔铁打造一把也就是了。”
童旭见他得了便宜还卖乖,也不说什么,轻身一飘,便落在了地面上。
令狐北跟了下来,喋喋不休的问道:“成不成,你倒是给个准信啊。”
童旭瞥了他一眼,哼道:“我有说不成吗?”
令狐北哈哈笑道:“童老弟就是爽快,我要是女子,一准嫁给你。”
童旭打了个寒噤。感觉自己虽说和他关系倍儿铁,也还是受不了他这张嘴。
令狐北不管他那诧异的眼光,竟如同在自家散步一般,在苏青山家的后院溜达了几圈,然后带着童旭往前院走去。
却只见他直奔院前一间小屋子,将屋子的木板门捶地咚咚直响。继而便听见屋子里一声有气无力的应答:“进来”。
令狐北“咣”的一脚将木板门踹开,随即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在一掌花梨木制躺椅上大喇喇的躺下去。然后说道:“童老弟,别站着啊,坐下,想吃啥拿啥,就和自己家一样。”
童旭一愣。他觉得从跳进人家后院,已经是极其不客气了。想不到令狐北居然能这般不客气。
却听见竹帘后面,那个有气无力的声音说道:“姓令的,我就知道,除了你,没别人这般放肆!”
童旭透过竹帘,看见一人,身穿一领深青色的直缀,优哉游哉的躺在躺椅上。空气中弥漫了些酒气,显然是在喝酒了。
“我姓令狐!”令狐北登时跳了起来,“我说了多少遍,我姓令狐,名北!不是姓令,名狐北!”
“一样……”有气无力的声音续道,“名字不过是个代号,你急什么。慌里慌张的,哪像个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坐下……”
令狐北俩眼瞪得跟铜铃一般,缓缓坐下,口中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是最后一次。”
“你哪次不是这般说?”那人又哼了一声,“怎么,你还能打我不成?”
“你!”令狐北登的又站了起来。
“淡定!”那声音极是悠闲自若,“带来个小兄弟也不介绍介绍。”
令狐北撇了撇嘴,道:“这是我半年前结交的好兄弟,叫童旭。哼哼,我打不过你,但你可要当心,他的武功,揍你八个也跟玩一样。”
“这话便不对了。”那人微微一顿,“我与小兄弟素昧平生,又没有深仇大恨,小兄弟缘何要对付我?你说是不是啊,小兄弟?”
令狐北不去管他,只是自顾自的对童旭说道:“里面那个死了半截,或者说埋了没死、死了没埋的,就是苏青山那个混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