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箭矢离段天昊的背心只有一臂的距离,十七扔下弓,却已经阻止不了了,离弦的箭就好似在外的将军,无法控制啊!
但是,就在此刻,乱天涯突然坐起了身子,一伸手便握住了那柄箭矢。
“我母亲现在怎么样了?”
近在咫尺,乱天涯疼得嘴角抽抽,却蕴含着一股凶悍的气势,宛如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
“你妈已经死了,哈哈”段天昊张狂一笑,眼中怨毒刺骨。
“呲”没有半分犹豫,乱天涯将手中的箭矢向前一递,笔直的插入了段天昊的体内。
身子一抖,段天昊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却依旧顽固,宛如狰狞的恶鬼一般的笑着:“乱天涯,今日是我失算了,但是,你永远别想救你那半死不活的母亲。”
乱天涯眼角一抖,神色冰冷,闻言,箭矢不在深入,反而是一点一点的缓缓开始旋转,搅动着段天昊后背的肌肉。
“一句话,把你知道的情况告诉我,我会让你留个全尸。”嘴角一抽,乱天涯露出了一丝微笑,不是狰狞,却更加恐怖,宛如修罗一般。
反观段天昊表情却更加狰狞,一张英俊的脸早已经面目全非,此刻却是已经疼的陷入了迷乱当中,憎恨的看着乱天涯,声若夜枭一般难听刺耳:“如果不是害怕暴露自己的身份,我一定早就将你挫骨扬灰了,乱天涯你该死,你母亲该死,对你好的人全都该死。”
“该死,该死,都应该永世不得超生”十年的记恨,十年的怨毒,让段天昊对于乱天涯的仇恨早已经刺骨难以抹面,宛如漆黑的剧毒,段天昊已经病入膏肓。
神兽一般的强大气势竟然敌不过段天昊那怨毒的眼神,此刻,乱天涯心中蓦然闪过了一丝惧怕,这个人如果活着,那么一定会处心积虑的想要杀掉自己。
那种宛如厉鬼一般的狰狞眼神,让人遍体生寒。
但是,乱天涯却不想此时杀了段天昊,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如果自己的父母死在十年前那个雨夜,那么自己一定会杀了他,但是,此刻,他却不得不犹豫,期望能够问出一些母亲的情况。
“你最好放开你手中的弓,我不想杀你,你别逼我。”微微扭头,乱天涯冷冷的看着一旁的十七,虽然是阴差阳错,但是,刚才他的确是救了自己一命。
但是,就在此刻,乱天涯感觉到心口一疼,低头一看,胸口顶着一柄钢刀,刀尖已经刺破了肌肤,却难以深入半毫。
乱天涯眸子一冷,吼道:“找死”手掌用力,推动那箭矢,但是,瞬间,那箭矢便消失了,乱天涯手掌握了一个空。
不远处,十七动作飞快,张嘴吐出了一颗拇指大小的灵珠,一挥手散去了手中的化器长弓,伸手入怀又掏出一颗珠子,压在舌底。
“天道灭,神碑现”六字吟出,天道碑现。
十七一扬手,吼道:“化器”随即,一柄长弓浮现在了手中,消失召唤之间,乱天涯手中的箭矢便化作了虚无,段天昊后背迸射出一溜鲜血,却是身子一滚拉开了一些距离。
乱天涯眸子冷冽,五指成抓,抓向了段天昊的咽喉,就在此刻,十七搭弓射箭,一根箭矢快若闪电的飞向了乱天涯的太阳穴。
乱天涯无奈之下,只能后撤半步拉开了距离,虽然躲开了致命的一箭,却让段天昊乘机逃开了一些距离。
还想在动,但是,那箭矢却好似一面墙壁一般的阻挡在俩人中间,乱天涯灵活跳动,不但距离没有靠近甚至越来越远。
而且,体内的血脉力量越来越灼热,渐渐的剥夺了乱天涯运动的能力,躲开最后一支箭矢,乱天涯虽然还站在原地,但是,四肢却疼痛难忍,体内好似要爆炸一般的剧痛。
让他仅仅是站立,便已经拼尽了全力。
幸好,由于射箭的速度极快,加上刚才就和乱天涯激斗了一场,十七的源力也已经所剩无几了,看到将乱天涯逼开,快走几步,上前扶起了段天昊。
此刻段天昊,宛如一个疯子一般,再也没有那翩翩君子的模样了,长发散乱,嘴角溢出鲜血,左臂手掌被生生捏碎,只留下了光秃秃的手腕,虽然不再流血,但是,那森森白骨却依然可怖,背后一道伤口,虽然没有伤害到他的内脏,但是,却极其凄惨,鲜红的肉翻了出来,鲜血都变的粘稠漆黑。
豆大的汗水顺着额头滑落,十七扶起的时候,他几乎已经被剧痛折磨的精神崩溃了,只靠着那股对于乱天涯刻骨的仇恨支撑。
自己此时变成这幅模样,让他对乱天涯的仇恨更加滔天,但是,就在此刻,身后一声声惨叫响彻,包围邪教的那些黑衣人竟然已经被斩杀过半了。
齐弦月护着圣采萱已经朝着乱天涯所在的地方冲了过来。
她们俩人的动作,宣告着这场战斗便到此结束了,独独留下满身苍夷。
段天昊不甘的看着远处的乱天涯,却也知道这次自己算是失败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人,自己用全力早就将乱天涯碎尸万段了,怎么会如此悲惨的落荒而逃,心中怨毒的呢喃。
段天昊冷冷的看了乱天涯一眼,被十七扶着当先走向了那出口。
“乱天涯,下次,我会先斩断你四肢。”狂风呼啸,隐约中这句话好似带着森冷的寒气一般。
低垂这眼眸,乱天涯一动不动的看着段天昊蹒跚的走向出口那束光,蓦然,嘴角扬起一丝笑容,低声道:“或许,没有下次了。”身子一软,他双膝跪地,钢牙紧咬,腮帮子高高鼓起,满眼血红。
暗红色的风沙蔓延,强劲难忍,好像不是在宣告战斗结束,反而是敲响了战斗开始的斗鼓。
……
远处,风沙弥漫之中,一行数十人影缓缓浮现,当先一人正是元封。
神色充满了兴致勃勃的看着远处硝烟暂歇的战场,蓦然露出一丝微笑,配合那双竖直的毒蛇眸子极其诡异。
“或许,下一次我应该帮帮我的朋友对付悟道阁了。”
身旁众人闻言,却是呵呵一笑,笑声中充满了胜利者的得意,旁边那个好似僵尸一般的清秀女子,突然开口道:“段天昊,此人虽然狭隘没有大局观,并且极其愚蠢,但是,悟道阁作为圣地之下第一宗门,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元封微笑收敛,微微侧脸看着她,竖直的眸子宛如毒蛇吐信。
那女子微微颤抖,害怕的低下了头,却还是倔强的开口道:“咱们落朱门,经历风云,老门主叛逃,咱们实力损伤近半,而那悟道阁却是神祗级门派,希望师兄能够三思。”
不言不语,元封温柔的抬起了手,轻轻的放在了女子头顶抚摸,随即,眼神突然一冷,抓住了她的头发用力拉扯。
“啊”一声痛呼,那女子扬起了脑袋,眼角抽搐,疼得渗出了几滴眼泪。
但是,元封那双眼睛却不含半分怜悯:“我说过让你说话了吗?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声音是多么难听吗?”
用力一拉,那清秀女子好似一个破布偶一般被扔到了一边,元封冷冷的看着自己手指间残留的几缕黑发,脸上闪过几丝怀念之色:“纵然相貌相似又如何,她终究不是你。”
“悟道阁又如何?只需推波助澜我那朋友自然会帮我动手”蓦然一扬手,几缕黑发随风飘散,元封抬头,一双眸子泛着翠绿的光,宛如淬着毒。
身旁鸦雀无声,直到元封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众人才齐声道:“门主智慧过人。”
……
而与此同时,百酿林前方,已经坍塌的洞穴旁边,那宛如漆黑幕布一般的边缘,号称从未有人踏足的边界,传出了脚步声。
一个全身笼罩在黑布中的身影走了出来,身长消瘦,五官被朦胧的挡在兜帽之下,只能隐约间看到一个冷冷翘起的嘴角。
随即,又是穿着相同服饰的一排人走了出来,宛如漂浮的幽魂,神秘的宛如身后的黑暗。
仰头看了一眼暗红色的天空,最先走出的那个男子一扬手,那边缘的黑暗中再次走出了一人,面目冷峻,眼神坚定阴寒,却是消失不见的候轩。
他的手中还拉着一具尸体,身上的鲜血早已经凝固,胡子拉碴的脸上污血和泥垢遍布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了。
走出来之后,那当先一人突然抬起手,五指修长白皙,挡在眼前,好似要挡阳光一般,显的有些神经质,音线极其好听,宛如玉石相击一般清脆:“候轩,你所说的可属实?”
“是”候轩轻轻点头,眼中带着一缕恐惧的光芒看着最先那人,旋即低垂着眼眸,声音中带着一股阴冷怨毒的说道:“我愿用柳祁门三千弟子和凌霄阁百千重宝,倾家荡产,换齐弦月,圣采萱,乱天涯和许凯风的魂飞魄散”
说完之后,沉寂无声,窒息一般的威压笼罩四周,良久之后,终于传出了那个好听的声音:“这事我应下了,不过,我却只拿你一半的家财。”
闻言,候轩脸上不但没有露出欣喜之色,反而,神情中充满了恐惧,声音都有些颤抖的说道:“少主,这是为何?我愿意献上全部。”
“我说不用便是不用,你有意见?”微微扭头,虽然看不到那双眼睛,但是,候轩却是颤抖的跪倒在地,额前豆大的汗珠子滚滚而下,哆哆嗦嗦竟然不敢多说一句话。
看着他这幅模样,当先那人扭头看着前方,低声的说道:“我便只收杀那齐弦月,圣采萱,许凯风的一般家产,至于那乱天涯,就不必了,杀他,无须你付出任何代价。”
闻言,候轩脑袋几乎埋到了泥土深处,不敢多问,眼神却闪过了思索之色。
如此看来,难道,那乱天涯和府主有仇?这怎么可能他虽然肉体强悍了一些,但是,不过是一个蝼蚁罢了!而且,从话语中来看,难道那乱天涯竟然价值一般家财,比圣采萱齐弦月和许凯风加起来都要贵吗?
又是死亡一般的寂静,蓦然,当先那人扑哧的笑出了声,好似开怀,但是声音中却是寒气幽幽。
“乱家的血脉,独留一支,我真想看看你怎么替你家赎罪。”
没有人敢问,也没有人敢说话,一句话后,只有风声依旧有胆量呼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