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夜似乎在故意躲着安然,自从上次医院别过,就再也没有碰面。
离念西的婚期愈近,穆家老宅愈是忙碌和喜庆。
念西对韦兆义,由原来的抵触到现在的浓情蜜意难分难舍。
两人出双入对,汪丹若很是欣慰。
眼看春天就要过去,T市的风暖了,气温也升高了。安然左腕的伤口用了北冥夜送的祛疤药膏,恢复得很快。
如今伤口仅剩下一块浅浅的痕迹,她平时就用一个手镯或手链之类的饰品遮住。
今天还没下班,苏韵松的电话就打过来,让她回老宅一趟。
安然知道,肯定是苏韵松又遇到什么难题了!
这几天小莫一直跟着苏韵松住,安然也想儿子了,就提前下班买了些小莫爱吃的零食,驱车赶往老宅。
东楼和主楼分外安静,一墙之隔的西楼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妈,那边有事?”她看到苏韵松双眉紧皱,知道又遇到棘手的事了。
“这也是我叫你来的原因。”苏韵松语气甚冷,“承祖出事了,你替我去那边看看。我要接小莫放学。”
安然知道这个婆婆一向爱憎分明挂在脸上,哪怕二房的人都死光了,她也不会眨下眼睛。
苏韵松拿起手包,跟司机去接小莫。
安然步行去西楼。
白美丽和武宁雪哭得已近崩溃。
毕竟娇娜带着承业离开南宫家以后,二房只有这一个孩子,还是白美丽引以为傲的大孙子!
“谁让你来的?来看我们的笑话了?”一脸泪痕的芸珊抱着一堆名牌手包从里面出来。
“承祖怎么了?”安然问武宁雪。
武宁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今天中午,承祖从幼儿园溜出来,在街上闲逛时被车给撞了,腿是保不住了,撞人的司机有承祖闯红灯的证据,说自己没责任,不出一分医疗费,此刻孩子正在医院里躺着,等着交钱动手术。”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们都在家里哭,谁在医院陪孩子?”安然扫了一遍,唯独不见南宫笑天。
“承祖的姥姥和姥爷在医院。我们要筹钱救承祖!回来以后才发现,这个月的股份分红已经被笑天那个杀千刀的拿着去了澳门!”武宁雪又哭起来。
安然瞅了眼白美丽和南宫芸珊,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你又不会帮我们,赶紧走吧!我就不信我们卖掉所有的奢侈品筹不够承祖的手术费!”芸珊快速把那堆名牌手包扔进一个简易袋里。
丫的二房这帮不争气的东西!
除了会算计人,还会什么?
其实每月的份例钱加上集团股份分红是一笔很大的收入,他们如果能细水长流地算计着过日子,也不至于一有事就如此捉襟见肘。
这几年南宫笑天除了赌就是嫖,根本就没有一点长进!
二房如此狼狈,连孩子的手术费都支付不起,安然该高兴才对,可她一想到医院里躺着那个比小莫小一岁的承祖,就狠不下心来。
无论怎么说,孩子是无辜的,她不能见死不救!
“手术需要多少钱?”安然不想理芸珊和白美丽,直接问武宁雪。
“医生说要十几万。”武宁雪哽咽着。
安然掏出一张卡递过去,“这里有二十万,你赶紧去给孩子交了吧!”
武宁雪双目圆瞪,看看安然,再看看她手中的银行卡,最终还是接过。
因为这是儿子的救命钱!
她对着安然深深鞠躬,“谢谢大嫂。”
安然耳朵发烫,这可是第一次听到武宁雪喊这两个字。
她转身就走,芸珊却追过来,“安然,就算娇娜那个贱人给你证据又能怎样,我怀着身孕不能去监狱服刑,一样在家里享清福!”
安然停下脚步,望着芸珊那张猖狂的脸,用力甩她一巴掌。
芸珊“呜嗷”一声,差点摔倒。
“你,敢打我?”
“我怎么不敢打你!有本事你就打过来!没本事就等着挨打,我见一次打一次!”安然双目如刀,与她对峙。
芸珊冷笑,“不要以为我认输了,安然。世事难料,总有一天你要为你今天的行为负责!”
“我等着。”安然头也不回离开西楼。
如果不是南宫芸珊肚里的孩子,她早就被收监了。
这不公的老天!
安然一想到没有意识的绮珊就恨芸珊入骨。
总有一天,她要替绮珊讨回公道。
芸珊安分守己还好,再打什么坏主意,她绝对不会放过!
安然在东楼等小莫放学。
手机响起,竟然是北冥夜。
她的手试了几次,最终放弃,调成静音。
说好了不再来往的,她不能再失言了。
“妈咪。”小莫蹦蹦跳跳进来,后面跟着一脸含笑的苏韵松。
“宝贝儿,想妈咪了没?”安然亲了亲他的额头。
“当然想了。妈咪你上班太忙,我就跟着奶奶好啦!这么大的房子,奶奶一个人也很寂寞。”小莫很懂事。
“如果小莫不在我身边,我都不知道如何捱过这漫长的日子。”苏韵松坦言,“小莫就是我活着的唯一希望。”
“奶奶,等我长大一定好好疼您。”小莫双臂抱住苏韵松的腰。
“好孩子,走,我们去吃晚餐,今天我让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松鼠桂鱼和鲜奶布丁。”苏韵松满脸笑容牵着他的小手去了盥洗室。
苏韵松对谁都不冷不热,也就在小莫面前能露出笑容。
陪着这一老一少吃完晚餐,安然就驱车回南郊。
穿过寂寥安静的山路,很快就到了南郊穆家老宅。
她下车,锁好车门,一双有力的双臂就拥住了她。
北冥夜!
她还没来得及推拒,就被推进他的车。
前面开车的是哲圣。
“你——”
混蛋两个字还没出口就被北冥夜以吻封缄。
刚开始她的胳膊还挡在自己与他之间,一个吻没完,她两只胳膊就紧紧搂住了他。
他放下一道布帘,隔开他俩与前面的哲圣。
安然在他的热情中化作一滩水。
“安安,我们去西里斯。”他咬住她圆润的耳垂。
她心中一阵难言的躁动。
说不出是兴奋还是难堪。
她任他用大衣裹住,在西里斯下车径直去了原来的房间。
门锁一落,幽暗的房间里他热情如火,她感觉他就是她的延之。
她脑子里所有的计划和打算,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什么保护措施也都忘得一干二净!
可着劲儿缠绵了半宿,她如同洗了个热水澡般无力。
“安安,你的身体一直比你的嘴巴诚实。”黑暗中的他在她耳边低笑。
“不许笑话我。”她在他大腿上捏了一下。
他那双有力的长腿再度与她的腿纠缠在一起。
“你就不累!”她感觉自己的身子已经四分五裂。
“累死在你身上也值了。”此刻他喑哑的嗓音对她而言,有致命的诱惑。
“你真混!”她轻咬下唇,自己又没抵得过他的纠缠,再一次顺了他的意。
她真的有些鄙视自己了。
明明他不是延之,自己却再一次把他当做延之。
又被他风卷残云吃了个干净。
打开壁灯,她才发现自己身下一片猩红,丫的竟然来了大姨妈!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给。”他笑着扔给她一卷卫生纸。
她抓过件衣服跑去卫生间。
很快她就黑着脸出来,“以后不许再来惹我!”
“不惹你,我惹谁呢!”他揽过她的腰肢,把她抵在墙上,“这辈子我都离不开你了。”
他的唇再度压下来。
她一侧脸避过去,痛下决心,“这是最后一次,没有下次了。”
“有,我们还会有无数个幸福的好日子!我要和你日日夜夜,夜夜日日缠绵不休。”他搂她更紧。
这句话好肉麻!
“我回家。”她推了他一把。
“一起走。”他开始穿衣。
已过凌晨,他们从电梯下到服务台。
北冥夜朝服务员扔过去一张金卡,“挂我账户。”
服务员双手捧着金卡往电脑读卡器上一放,又毕恭毕敬递给北冥夜。
安然没等北冥夜,径直走出西里斯。
“熟人呢,好久不见了。”一个柔媚的嗓音叫住安然。
美丽的脸蛋,精致的妆容,妖娆的曲线,不是邱熙园还能是谁?
的确好久不见了。
安然发现邱熙园身侧一个中年“男人”,身材不高有些微胖,白净的脸庞,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整个人文质彬彬。
这人有点眼熟,是那个经常上娱乐周刊的情色女导演!
看来这两人是来西里斯开房的。
果真传言不假。
安然一阵反胃,不想理她,她却追过来,“哼,当年你光想着嫁给延之,拼命和我抢,也不知道自己没那个命!”
“你当然命好,因为你喜欢的是女人。”安然嘲笑她。
“你——我——”邱熙园很生气,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安然沉默上了北冥夜的车,随后北冥夜跟着她的步子也上了车。
邱熙园紧盯与她擦肩而过的男人高顷卓绝的背影,心中一颤,随即又笑意盈盈。
双目紧盯与安然同上一辆车的男人,偷偷拿出手机对着他们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