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婧琬靠着马车闭目养神,顺便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一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她总觉太过平顺,微微睁开眼看了看窝在一边始终端详玉坠子的书萱,暗暗摇了摇头……
不对!
佟婧琬猛的的一个激灵坐正,书萱吓了一跳,“主子……怎么了?”
“马车走的路不对!”佟婧琬道。话音未落,嗖的一声,一支长箭穿过马车射了进来。
京城里某处偏僻的胡同里,一辆马车安静的停着。赶车的马夫早已不知去向,不知何时,周围已经被人包围了起来。为首的男子穿着一身不起眼的灰色衣裳,长发凌乱的遮住了半边面孔。露出的另一半脸显得僵硬而狰狞。一直独眼里迸射出怨毒的寒芒,即使现在还未西下的夕阳依旧绽放出淡淡的暖意,照在男子身上也给人一种彻骨的阴寒。
“出来!”男子的声音阴测测的响起。许久,马车里也并没有动静。似乎等得不耐烦,男子冷笑一声道:“再不出来我就放箭了。爷知道里面的人没有死,滚出来吧。”
片刻之后,书萱扶着面色有些苍白的佟婧琬慢慢走到马车前边,此刻的佟婧琬左肩胛骨上正插着一支利剑,而她的右手因按在上面止血,也是被血液严重沾染。
书萱一时间不太适应脸上的新面具,面容有些僵硬,怒道:“你们是什么人?”
独眼男子冷笑一声,狰狞的独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这就是御封的昭义小姐?怎么是个麻子,呸,真是笔亏本买卖”
“你们这些混蛋,想做什么?!”
“过会你就知道了!”独眼男子懒得跟一个丫头废话,直接一个眼色过去,身后的小弟便要上前拿人。
“慢着!”佟婧琬正眼看着那男子,“阁下与我佟府有仇?”
独眼男子一怔,很快又张狂的大笑起来,“有意思!可惜啊,老子跟你们佟家没仇没恨!”
佟婧琬道:“那就是拿了别人的好处,来找麻烦了?你收了多少好处,我加倍给你。”
“你?”独眼男子盯着佟婧琬打量,似乎在评估她的话的可信程度,“有人给老子送了一万两银子来收你的命,你送得起吗?”
佟婧琬点头,“你且放了我们,我答应给你三倍。”
“我凭什么相信你?”男子独眼猛的收缩,狠狠地盯着佟婧琬。无论是什么人,三倍银子都绝对是一个足以让人动心的数目。周围的人眼神也开始浮动起来,只是那独眼男子没有发话他们并不敢轻举妄动。
佟婧琬微微一笑,“阁下如果不信的话,可以放我的丫头回去拿钱给你。一手交钱一手放人,两不相欠。而且…我估计阁下并没有打算杀我。所以跟我做这笔交易绝对是有赚不亏。”
独眼男子眼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盯着佟婧琬道:“你觉得老子不敢动你?”
“你若是真的想杀我们,方才只要不停止,我们早就被乱箭射死了。”
“好,不愧是被皇帝老二金口御封的官家小姐,确实有些与众不同!你!回去拿钱。若是让别人知道了,或者到时候在预定的地点没有看到银票,就准备为你家小姐收尸吧。”
被指着的书萱一听懵了,她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主子,她是绝技不会离开的,而且就算她依言离开,她也对佟府主子现今的住处一无所知啊。
“磨磨蹭蹭什么呢!滚!”
“书萱,你先走。”佟婧琬轻声道,只是她的口型说了两个字--墨渊。
书萱咬着唇角,重重的点了点头道:“主子,你一定要保重自己。”
看着书萱跌跌撞撞的跑出去独眼男子指了指身边的两个人道:“跟着那丫头,把银票拿回来。至于你…是自己走到那箱子里还是我让人抬你过去?”
“前面带路吧。”佟婧琬按住受伤的肩膀,淡淡回道。
她被绑架了,佟婧琬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的情形。当然,这群人能从京城这样的天子脚下劫持官轿,还能以极快的速度转移出京都,来到距离京城足足有一百里外的险峻的山峰,这肯定是有朝廷的人给了方便。
也许是因为佟婧琬所值银两不斐,所以她并没有被丢进阴森的地牢,而是被关进了一个有些简陋的小屋里。等到门被关上。
佟婧琬放下放在肩部止血的手,随手将上面的箭取了下来。羽箭是从左胸进入斜着扎进臂弯处,只有轻轻的擦伤,根本没有伤及要害,衣服上沁出的殷红的血迹不过是红色的胭脂加上从墨渊那得来的一些给书萱的换用药水罢了。
佟婧琬知道那些人根本就没打算让书萱回来,只是舍不得那三倍的银两才同意她的交易。不过墨渊今日既然特意提到让书萱暂时不要使用武功,也就是证明她的功夫恢复了,对付几个土匪啰啰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独眼男子果然暂时没想要佟婧琬的性命,很快地,就有一个矮个子女人送进屋一些伤药,佟婧琬一边给自己上药,一边思量如今的局势。她知道这个拿钱要取她性命的人绝对不会是佟府的那些女人,首先她们手头根本拿不出现银,若是从账上动了这么一大笔钱,是很容易查出来的;而且从那独眼男子并不想杀她的情形来看,这个人要么是不担心她报复,要么就是她意想不到的人,没法报复。
佟婧琬的食指轻轻弯曲,死死捏住准备缠绕的纱布,眸光转冷:绑了她,又不打算要她的命。那么…一旦她被土匪掳去的消息传了出去,她的名声必定扫地,且不说这受封荣光将不复存在,她日后的婚嫁之事也会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