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逆寒居。
“啪!”一个耳光,楼兰王怒发冲冠,狠狠地瞪着凌慕哲,气不打一处来。
“谁叫你去摩天的,你贵为楼兰唯一的王子,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你知道吗?你做事如此鲁莽,叫父王如何将大权交与你?!”
不交就不交呗,谁稀罕呢!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么打我,你个老不死的,下手也太狠了吧!凌慕哲抚着脸,心中怨声载道。
“可是若不是梵儿去了摩天,雪儿不知又要遭谁毒手了!”他斗胆顶了一句。楼兰王举手又欲挥去……
在空中停滞了半晌,他沉叹道:“王儿,父王只有你一个儿子,你要是去了,这江山我留着……给谁呢?”语气十分悲凉。
凌慕哲想:这老头子要是知道我这是假的,不非得吐血而亡?
“雪儿大概醒了,本王要去看看她。”楼兰王低声道。
凌慕哲不想与他同去,便说道:“父王请先去吧!待王儿先梳洗一番。”说罢便又摸摸脸。楼兰王沉沉地叹了口气,一抖袖便离开了……
深夜,虫吟不断,郁郁密林间,青翠小木屋坐落其中,别有一番闲情逸致。黑魅像双锐气的眼,窥探着世间的生灵。
圆月初生,月光蓦地直洒下来,照得丛间一片雪青……
小屋内,灯光隐隐,摇曳如梦,一丝柔弱的哼唱声绘入耳中,像沐着那时节的春风般,教人心神摇曳……娇小的摇篮轻轻地晃着,在夜灯朦胧中划过道道银晖,面目清秀的女子爱怜地望着篮中白嫩如水的婴孩,眼中涤透着割舍不断的柔情。喃喃自语。
“砰!”,黑影破门而入,疲惫的身子在残烛下渐渐明了。女子惊悚而起,颤颤地摸索着靠近,眼中喜忧不定:“是你吗?是你吗洛哥?洛哥?”女子颤抖的纤指附上男子的脸,却感到一阵冰凉。“洛哥?洛哥!”她的表情紧张起来,声音压得很低,“你哭了。”洛羽敛紧了双眉,血渍染尽了嘴角,他一把将女子揽入怀中,将头深深埋入她的青发中,微微地抽泣。“冰冰,我好没用……”
“洛哥,你受伤了。”冰冰低喃道,“我们不要再报仇了,好不好?安安份份地过日子。”洛羽愠怒,胸口一涌,一股腥味溢于口中。冰冷的液体滴落在她的秀颊,冰冰深深地拥着洛羽,声音中带着哀求:“不要了洛哥,不要……”
洛羽低眉怜惜着,托起冰冰带泪的脸。
屋外吹进了寒风,将残光刮得凌乱,飘忽忽的。屋内倏然飘起一阵白烟,灯罩中微光已灭,悠悠的只留下尽数的黑夜。洛羽在黑暗中向她深深凝望……
暖炕边,洛羽光着上身,静静地端坐着,任由冰冰为他清洗。温热的水流淌在疲倦的身子上,散发着阵阵湿气。冰冰将脸贴上,目光停滞。“冰冰虽然看不见,但洛哥一定很累吧。”洛羽身子前倾,在她耳边温柔缱绻:“洛哥不累,洛哥有冰冰陪,一辈子也不会累。”“冰冰是洛哥的包袱吗?”洛羽有些惊诧,他缓缓支出手去揽住冰冰的细腰,望入她呆滞的眸子:“冰冰不是洛哥的包袱,冰冰……是洛哥的生命。”他伸出粗大的手掌,小心翼翼地皴摸在她的眼上,轻轻地吻掉她的泪:“跟宝儿一样,是生命,一辈子都是。”
龙吟阁外,楼兰王仰头沉思,群星闪烁,隐隐而现,似乎希数着无尽的绵愁。楼兰王反剪着手,心中起伏万千:炅梵如今虽是鲁莽,也算有胆识,当国者能拥此德,便是他的造化,如今之计,需一德智兼备者辅其左右,方能主持我楼兰大业。但为何我心中老有不安,难道这一切尚有不妥之处吗?
“大王又来观察星相了?”一个厚重的声音,不乏稳重。正是当国相师魏仲。“是啊!”楼兰王显得很恭敬,“还得老师指点呢!”的确,若没有魏相师,也就没有楼兰的今天。魏仲捋须,凝视着茫茫夜空,口中言道:“以今时之势,楼兰既是如日中天……”忽然,他眉间一震,眼中露出惊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