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夕被陆晓白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走出楼梯口。此时的天空正飘着毛毛雨,细雨淋在林若夕的脸上,她感到凉丝丝的。她见丈夫准备把自己扶上车,就连忙说:“我现在的痛感已经减轻了,你还是别送我去医院了,我去药店买点药服用就行了。”
陆晓白说:“怎么行呢?生病了就要去看医生,免得延误治疗,把小病拖成大病!”
林若夕推开丈夫,坚决说:“不用了!你快回去吧,我真的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陆晓白半信半疑。
“真的没事了!”林若夕肯定地说。
陆晓白暗想,刚才她痛得直不起腰,现在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痛苦为什么会在一瞬间就缓解了呢?这也太奇怪了吧,莫非她是刻意装的?可是,她为什么要假装呢?我说上厕所她就喊肚子痛,难道厕所里藏有什么秘密?哼,肯定是隐藏着见不得人的秘密,他害怕被我撞见,所以才假装肚子痛,目的就是把我支走!好,既然是秘密,那我就要上去一窥究竟!
“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就送你回屋吧!”陆晓白假装热心地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会回屋的,你还是快点回去吧!”林若夕坚决说。
“你是我的妻子,你的身体不舒服,我怎么可能放心让你单独一个人住呢?我今晚上就不回去了,在这儿陪陪你。”陆晓白说着又重新搀扶她,准备把她送回屋子。
林若夕立即挣脱陆晓白,用责怪的口气说:“我说没事了,就是没事了,你怎么不听劝呢?现在时间不早了,你赶快回去吧!”
妻子越是催促他,他越疑窦丛生,他眉头一挑,气愤地说:“你连连催我回去,为什么会如此急,莫非你房间时里藏有男人?”
林若夕被吓了一大跳,不自觉地把双手互相抠得紧紧的,她暗自责怪自己刚才是急躁了,忽略了丈夫会起疑心,她连忙辩解道:“你胡说什么!我屋子里怎么可能会隐藏男人?”
“哼,没隐藏男人,那你为什么要催我走呢?你分明就是做贼心虚!不行,我必须进屋子去搜一搜!”陆晓白的态度很坚决。
“好啊,你去搜,如果你没搜出男人,你怎么说?”林若夕表面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其实内心很害怕丈夫真的进屋去搜查。虽然她和冯天宇是清白的,甚至连暧昧的表情、动作都没有一个,但是丈夫一直怀疑她与他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如果丈夫真的在屋子里看见了冯天宇,瓜田李下的,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还以为我不敢吗?”陆晓白从妻子手中抢过钥匙,便匆匆跑上楼。
事到如今,林若夕除了希望冯天宇已经走出屋子外,她也是毫无办法了。她甚至做好了与丈夫撕破脸皮的心里准备。
陆晓白打开房门,见客厅的灯光仍然是亮着的,可是不见一个人影,他带着愤恨的情绪踢开了厕所的木门,厕所里空荡荡的,没有人,他返回来,又一一推开两间卧室的房门,仍然不见一个人影,他有些失望地想,莫非自己弄错了?
为什么屋子里不见冯天宇的人影?他去哪里了?
原来,当陆晓白与林若夕走出去后,冯天宇随之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他想可能是林若夕急中生智支走了她丈夫。他站了两分钟,便开门走出去,然而就在此时,他听到楼下的林若夕与陆晓白的争吵声,他立即明白陆晓白起了疑心,不久又听到陆晓白往楼上走来的脚步声,为了避嫌,他顺着楼梯道走到上一层楼的楼梯道,楼梯道很好地把他遮挡起来。
林若夕见冯天宇不在屋子里,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看着丈夫冷冷地道:“你不是说我屋子里藏有男人吗?你仔细搜查过了,这下子你放心了吧!”
陆晓白自知理亏,只好说:“对不起,是我多疑了。”
“出去!”林若夕突然把修长的手臂一伸,食指像剑一样指着敞开的大门,无比厌恶地说:“这儿不欢迎你!”
陆晓白勉强一笑,说道:“我都对你赔不是了,你对我何必这样冷漠呢?”
“出去!”林若夕加重语气,一刻也不想看到他的样子。
“好,我上个厕所就走,一刻也不逗留。”陆晓白心里一点也不爽,但是他知道自己有错在先,所以不得不乖乖地屈从妻子的意愿。
陆晓白走进洗手间,发现便槽并没有如妻子所说的那样被污秽物堵塞,他方便回来后质问妻子:“你不是说便槽堵塞了吗?你为什么要骗我?”
林若夕心里一惊,不自觉地掐了一下手指,连忙耍懒说:“这是我的家,堵不堵塞关你什么事呢?”
“那你为什么说厕所堵塞了呢?”陆晓白又开始怀疑妻子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了。
“我......我忘记了,是今早上我叫专业捅厕所的人来疏通了的。”林若夕胡扯一通。
陆晓白虽然疑虑未消,但是他无话可说了。
“你快点走吧!”林若夕一边说一边用力推陆晓白。
陆晓白不由自主地被她推到门后,林若夕随之把房门关上。楼梯通道的照明灯不知何时坏了,外面也没有一缕灯光透过来,整个楼梯道黑黢黢的。他一拳砸在楼梯铁栏杆上,铁栏杆发出“嗡”的一声闷响,骂道:“臭女人,凶什么凶!别以为你心里有鬼我不知道,要是我发现你给我戴绿帽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说完后悻悻地走了下去。
陆晓白想起了柳贝贝,心情不好的他想在柳贝贝那里寻求慰藉,于是,他驱车往柳贝贝居住的方向驶去。
冯天宇见陆晓白开车离开后,才下楼敲房门。
林若夕知道是冯天宇,她把门打开后,让他进屋。她说:“刚才真是把我吓得不轻,我还担心你还呆在屋子里呢。”
冯天宇走到沙发边,坐下,看望林若夕问:“我刚才在洗手间里,听到你和晓白激烈争吵,难道你真的想好了要和他离婚吗?”
林若夕说:“对。”
冯天宇暗自高兴,说:“实在过不下去了,离了也好。”
林若夕说:“是啊,名存实亡的婚姻,没什么意思。”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即把目光从墙壁上贴着的胖娃娃拔萝卜的年画上移过来,看着额头上布满了皱纹的冯天宇问:“你听到我们说什么了吗?”
“由于电视机的声音比较嘈杂,我只模模糊糊的听到你说什么孩子是我的,我有权把孩子带走,其它的没听清楚。”冯天宇如实说。
“哦。”
林若夕心想,看他的表情,他应该还不知道陆小雨是他的孩子。不过这样最好,我和陆晓白离婚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之前,最好还是不要让天宇知道小雨是他的孩子,否则,他知道小雨是他的孩子后肯定会和晓白争孩子,这样一来,我、天宇和晓白之间的矛盾就会更加激化,小雨的人身安全可能没有保障。
冯天宇十指紧扣,把手搭在大腿上,试探性地问:“如果你争取不到孩子抚养权,你就不会和丈夫离婚,对不对?”
“天宇,对不起,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林若夕想起一旦离婚孩子就会被丈夫霸占,就感到心烦意乱,更何况她不愿意当着天宇的面谈论孩子,于是借故说:“我有些困了,你还是快回去吧。”
冯天宇虽然意犹未尽,但是他被催促了,只好起身告辞。
林若夕呆若木鸡地坐了半个小时后,突然想起女儿,于是掏出手机拨打家里的电话。电话拨通了,是钟开慧接听的,林若夕问陆小雨睡觉没有,钟开慧说孩子正在看“星光大道”,还没有睡觉,林若夕叫她让孩子过来接听电话。
钟开慧把陆小雨叫了过来。陆小雨知道是妈妈打的电话,拿起话筒就问:“妈妈,您什么时候回家呀?小雨很想念您!”
林若夕听到女儿甜美而稚嫩的声音后,心里立即漾起了温暖的涟漪,郁闷的心情也瞬间好转起来了,如同一道和煦的阳光驱散黑暗,天地间蓦然变亮堂了,她说:“妈妈也很想念你,妈妈改天就回来看你!”
“妈妈,您在哪儿呀?为什么您不回家,爸爸也不回家呢?”
“你爸爸还没回家吗?”林若夕皱起了眉头,心想丈夫从这儿出去已经将近一个小时了,如果他直接驱车回家,此时早应该到家了,他去了哪儿呢?莫非他又找那个柳贝贝去了?她不禁鄙夷地笑了一下,心说:他爱找谁找谁去,我才懒得管他那些花花绿绿的事情呢!
“我还以为爸爸跟您在一起呢!”陆小雨产生了怀疑,问道:“妈妈,您是不是又和爸爸吵架了?”
林若夕怔了一怔,说:“小雨,别多想,妈妈还有点事,妈妈把电话挂了啊。”她不等孩子说话,就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
她吐了一口气,心想我这是怎么啦?为什么孩子问我是不是与她爸爸吵架了我就紧张呢?哦,可能是我太在乎孩子的感受了,孩子不仅与我亲密,与她爸爸也很亲密,我不希望懵懂无知的孩子知道我与她爸爸的感情不合,从而使她伤心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