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夕被挟持到一间屋子里后,三个绑匪严密地看守着她,使她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她知道这儿是一处居民小区,因为她进入这房间前,被挟持着走了几层楼的楼梯。但是具体是几层她不知道,因为内心的恐惧破坏了她的记忆。
过了一会儿,几个绑匪议论,今晚就不让林若夕打电话了,因为打去对方也可能是关机,再说半夜三更的打电话可能会引起邻居的警觉和怀疑,明天早上再让她打。
一个绑匪把林若夕嘴里的布团扯掉,严厉警告道:“我请你老老实实的在这小房间里呆着,要是想上厕所就用脚踢一下门,我们哥仨在外面的客厅打扑克,会满足你的要求的。不过,我要警告你,不准耍花样,要不然我弄死你!”
林若夕惧怕地朝绑匪点了一下头。
砰的一声轻响,房门被关上了。
由于眼睛是被蒙住的,所以林若夕不知道这间屋子的具体情况,但是她挪了挪步子,没有碰到床铺、凳子和沙发之类的物体,她觉得屋里是空的。
她摸索着走到门边,侧耳倾听,外面的客厅里隐隐约约传来吆五喝六的声音,绑匪确乎是在打扑克赌钱。
听了一会儿,她便走开了,因为她对对方赌牌毫无兴趣,刚才凝神倾听,无非是想印证一下对方说的话罢了。她走到对面的一处墙体边,蹲下,觉得房间一片寂静,仿佛掉一根针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她很想看看这间屋子到底是怎样的情况,但是由于手是反绑着的,她无法解开手腕上的绳子。
虽然暂时无生命之忧,但是内心还是很害怕、着急,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最终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焦虑使她情不自禁地用无名指上的戒指镶座在墙体上用力划了一下,墙体立即出现了一道明显的划痕,她的手指也被弄痛了。
痛,让她的头脑变得清醒起来,她暗想绝对不能用言语刺激绑匪,要不然把他们惹怒了,他们丧心病狂地猥=亵自己、甚至强=暴自己怎么办?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对林若夕来说,每一秒钟都是煎熬!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大约半个世纪那么漫长吧,林若夕听到了窗外的说话声,并且声音越来越嘈杂,她估计,天快要或者已经亮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房门突然响了一下,她知道,绑匪进来了。
果然,她很快听到了朝自己走来的沉重的脚步声。
绑匪问林若夕:“想吃点什么?我给你买。”
林若夕不禁有些愕然,绑匪如此好心?真是咄咄怪事!
“你能不能解开我手上的绳子啊?”林若夕一脸的痛苦,“我的胳膊酸得要命!”
绑匪马上给她解开了手上的绳子。
“我......我想上厕所。”林若夕结结巴巴地说。
“憋不住???是吧?”绑架嘿嘿地笑了两声,“想上厕所不早说!其实你不用那么害羞,我们都是正经的男人,劫财不劫色,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走吧,我带你过去。”
绑匪把林若夕带到洗手间门口,说:“去方便吧。”
林若夕准备关门,却被绑匪把门顶住了,她吓了一跳,问:“你要干嘛?”
绑匪说:“我......我得看着你啊!”
林若夕不免有些生气,说:“我解手,你一个男人站在门边像话吗?”
绑匪犹豫了片刻,说:“好,我走开,但是你不准把头套取下啊!”
林若夕连忙答应:“我听你的。”
绑匪主动把厕所门关上。
林若夕担心绑匪不守信用把门推开,就摸黑把门反锁了。绑匪不准她取下头套,她偏偏把头套摘下!半天她才看清事物,见这是一个大约有三平米左右的卫生间,里面有镜子、盥冼台、搁物架、塑胶盆,可没看见毛巾、沐浴露、牙膏这类的东西,显然这个地方最近没人居住。
林若夕解完??后,把头套罩在头上,以免被对方斥责。她打开房门走出去,站在厕所门边的绑匪把她牵到沙发旁边,吩咐其坐下。
几个绑匪议论了一阵让林若夕打电话的事情,然后其中一个绑匪把林若夕的手机拿出来,问道:“你老公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林若夕说了一串阿拉伯数字。
这一次,陆晓白的手机打通了,绑匪立即启动扬声器,并对电话那头的陆晓白说:“你是林若夕的老公吧?”
那头的语气很惊讶,说:“是啊,你是谁?”
绑匪不紧不慢地说:“你老婆被我们绑架了,两百万赎人,如果你不愿意看到你老婆的尸体的话,那你就快点准备好钱!”
“什么?”陆晓白很吃惊,“你不会是跟我开玩笑吧?”
绑匪把手机拿到林若夕的嘴边,命令道:“告诉你老公你现在的情况!”
林若夕说:“晓白,我的确在他们手上......”
“你怎么会被绑架?”陆晓白的声音很着急,“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林若夕如实说:“他们没伤害我,可是我很害怕......”
绑匪把手机从林若夕的嘴边拿开,对电话那头的陆晓白狞笑道:“这下你相信了吧!话不用多说,我们限你在十二个小时内准备好赎金,到时我通知你在什么地方交钱赎人。切记,你不准报警,不准耍花样,要不然的话,我们就会弄死你老婆!”
“钱不是问题,我会在十二小时之内把钱准备好。”陆晓白接着警告:“但是你们不准伤害我老婆,要不然的话,我让你们死无藏身之地!”
绑匪保证说:“你完全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动你老婆一根毫毛。”
陆晓白说:“你让我老婆接电话,我有话对她说!”
绑匪似乎犹豫了一下,才把手机拿到林若夕的耳朵边。
“老婆,让你受惊吓了,真是对不起!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筹钱来赎你!”听声音,陆晓白显得很着急。
林若夕很感动,哽咽说:“晓白,谢谢你!”
陆晓白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要能把你平安赎出来,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挂了电话,又关掉林若夕的手机,几个绑匪兴奋地叫起来。
“妈的,这下子咱们发了!”
“对啊,早知道这女人的老公那么爽快,咱们向他多索要一点!”
“算了,只要把两百万拿到手,够咱们逍遥好一阵子了。”
“嗯......”
这时,林若夕隐约听到远处传来“当——当——当”的报时钟声。这钟声每隔一个小时响一次。
中午的时候,绑匪问林若夕:“我给你带盒饭,想吃什么?”
林若夕哪里有心思吃饭,就说:“不饿。”
绑匪劝道:“人是铁,饭是钢,你不吃怎么行呢?我们曾经答应过你老公,要好好的对待你,你还是多多少少的吃点吧?”
林若夕仍然坚持说:“不吃。”
“你不吃我们吃。”绑匪对其中两个同伙说:“你们吃什么?我下去给你们带。”
“回锅肉。”
“土豆烧肉。”
“行,我马上去‘味珍香’给你们点餐。”绑匪说罢走了出去。
......
晚上,绑匪用事先准备好的手机卡插进手机,拨通了陆晓白的电话后,当着林若夕的面启动扬声器,问对方赎金准备好没有。
陆晓白说自己正在积极筹备,没那么快,可能要晚一点才筹齐,语气显得很着急。接着,陆晓白要求绑匪让林若夕接听电话,绑匪照办了。
陆晓白问:“老婆,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林若夕又一阵感动,说道:“你放心,他们没把我怎么样。”
陆晓白哽咽说:“你再委屈一下,我很快带钱去赎你!”
林若夕说:“谢谢......”
绑匪再一次警告陆晓白不准报警,不准耍花样,然后才挂断电话。
晚上十二点多的时候,绑匪拨通了陆晓白的电话,问:“赎金你准备好没有?”
陆晓白说:“已经准备好了,在什么地方赎人质?”
绑匪问:“东城郊外有一座墓园,你知道吗?”
陆晓白说:“知道,你们要把我老婆带到那里吗?”
绑匪说:“你先把赎金带到那里,到时候我们再通知你。切记,就你一个人去,要是我发现你报了警,我马上弄死你老婆!”
陆晓白说:“你们放心好了,我很爱我老婆,绝对不会拿她的性命作赌注!”
绑匪说:“知道就好。”
挂了电话后,几个绑匪商量如何把林若夕带出去,因为这里是一个商业住宅小区,难免会碰到进出的小区居民,他们担心被人发现从而报警。
一个绑匪说:“楼梯道一般没人走,我们可以带着人质从楼梯道下去,快到楼梯口时,可以撑伞挡住人质的脸,反正现在外面正下着小雨,打伞并不违反常情,所以不会引起外人的怀疑。”
另外两个绑匪都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就依他的办。
“老三,你快下去把车开出来!”
被称为老三的人应诺一声,便走出去了。
绑匪顺利地把林若夕挟持上车,然后,本田车驶出小区,朝东城郊外开去。
半个小时后,本田轿车开到东城郊外的一处地方停了下来。
绑匪拨通了陆晓白的电话,问:“你到了吗?”
“我已经到了,你们在哪里?我老婆和你们在一起吗?”陆晓白的语气有些着急。
“你放心,她跟我们在一起的。”绑匪接着说:“为了我们的人身安全着想,我们决定临时更换交易地点,你把车开到泽惠桥上吧,我们在那里等你。”
陆晓白问:“泽惠桥在什么地方?”
绑匪说:“你开车出了墓园后,再往右开十五分钟左右就到了。”
挂掉电话后,这位绑匪对其他两个绑匪说:“泽惠桥上车来车往,更何况我们还不知道他有没有报警,所以不宜在那个地方交易,我们还必须更换交易地点。”
“对,小心驶得万年船!”其他两个绑匪说。
最后,绑匪要求陆晓白把车开到一处偏僻的地方——这地方车流稀少,更是不见行人经过,只有稀疏的橘黄色的路灯照在这条坑坑洼洼的水泥路面上,显得十分冷清。
绑匪也开车来到了这处偏僻的地方。
绑匪把林若夕手上的绳子解开,把她的头套取下,对已经从车里出来了的陆晓白说:“把赎金拿过来吧,我们点数后把你老婆还给你!”
陆晓白答应了一声,然后把两个拉杆箱从车里拖出来,说:“赎金都在这里,一分不少,你们拿去点数吧!”
绑匪打开拉杆箱,用手电筒照了照,只见两个箱子装着满满的百元大钞,随便清点了一下,说:“你果然爽快!不过,我得提醒你和你老婆,希望你们不要惊动警方,要不然的话,你们的女儿陆小雨可能会有麻烦!”把两个箱子提到车内,然后对同伙说:“放人。”
绑匪把林若夕松开,并把她的手机、挎包递给她。她哽咽着朝陆晓白跑去,一下子投进了他的怀抱,呜呜地哭了!
绑匪把车门头上,然后一踩油门,本田车迅速离开了,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