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沫江边,两张躺椅上,凌之李亨脸上架着墨镜躺上面,手边是两碗盖碗茶。
几株巨大的古榕树,张开树枝,把太阳遮了个严严实实。
早上起得太迟,他们去镇里吃了碗奶汤面,已经是午后了,散步到江边,见很多人都躺在那儿喝茶,于是他们也加入其中。
凉风习习,树影婆娑,阳光照在江面上,反射出万点金光。
“想什么呢?”李亨问。
“没有。”凌之闭目养神。
“凌之,我说......”李亨伸出手去,抓住凌之的手,欲言又止。
“什么?”凌之觉得他口气怪异。
“没什么没什么。”
“你说不说?”凌之顺手掐他。
“我说我说------我问你,昨天晚上,你的眼泪是怎么回事?”
凌之马上心里骂自己多事。她勉强挤出个笑容:“激动的吧。”
“少来,我还不知道你,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
“恰恰相反。”
李亨转头看着她良久,握紧她的手:“听着,除非有无法预料的不可抗力因素,否则,我永远不会扔下你。我只怕,以后你会慢慢觉得我很烦很磨人,不想要我了。”
凌之深吸一口气:“你说,万一------我是说万一,最后我们不能在一起,你会怎么样?”
李亨半天没有吭声。
“问你呢?”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不能在一起,我想,我还是会爱你,只不过,我会把这种爱藏起来,藏到一个谁也看不见的地方。”
是吗?谁也看不见?连我也看不见?凌之心中戚然。
见凌之没有声气了,李亨忙拍拍她的手:“傻瓜,不会有这种事的,相信我。”
凌之回握他,她抬起另一只手掌,看着手上那个指环,它真能将我们圈住吗?
凌之的电话不失时机的响了起来。
“喂,你好------”
“凌之,你还想出来做事吗?”是曾海洋。
“三哥,你是帮我找到事情做了吗?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我已经找到事情了,实在抱歉。”
曾海洋无所谓的呵呵笑:“找到事情就好啊,我一个朋友在问我,我也不能确定你去不去,既然已经解决了,那就没事了。”
“谢谢三哥,”凌之心下抱歉:“没想到你对我的事情这么上心,无论如何我要谢谢你,回来请你吃饭吧。”
“回来?你不在成都吗?”
“我在平乐古镇。”
“和小米?”他的好奇心还真重。
“不是。”凌之不想做任何解释。
“哦------,你好好玩吧,等你回来再联络。再见。”他挂了电话。
“谁啊?哥呀哥的,叫得那么亲热。”
李亨也会吃醋?凌之有点意外:“就你上次看见的那个型男,他帮我找了个工作。”
李亨再也没法淡定了:“什么人啊?这么关心你,我看他是另有企图吧。”
“我要是说,他是我的初恋情人,你信吗?”
“你什么时候钻了个初恋情人出来?你的初恋不是你八百年前的邻居吗?”
凌之点头笑:“就是他啊,不过他从来不知道罢了,我们上个月在商场偶遇。”
“哦,就那次啊,他做什么的?”
“不是很清楚,好像做什么代理的。你不会真的吃醋吧?”
“你说呢?”李亨不置可否。
如果是真的,就太令人意外了。
“你不会!”凌之斩钉截铁。
“不会才怪!”李亨翻身坐起来:“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是真的很介意,只要一想到你周围那些牛鬼蛇神,我就火大,不是气你,是觉得自己还不够好,不能轻易让这些人黯然失色。”
凌之忍不住的笑:“我可从来没有觉得你比任何人差,再说了,何必去和别人比呢,自己的感觉最重要。”
“那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他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为了让他心安,凌之还是对他说:“如果我的生命是一匹锦,那么,我希望你是锦上的那朵花。”
“你这个比喻很特别,”李亨似乎有点无奈的笑:“凌之,尽管我从来没有问过,但是我敢肯定,对你垂涎欲滴的不止我一个,我只是想,让你一眼就可以看到我,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所以,我希望自己变得更好一点,跟你在一起可以底气十足。”
“你好不好我心里知道,不必向任何人交代。”凌之努力的探起身子,在李亨脸上亲了一下。
李亨对她微笑,她的心理素质一贯很好,这是李亨一直欣赏她的地方。
“你都不知道你爱上了一个什么人。”李亨这句话说过不止一次。
凌之依然是这个回答:“我知道,比你以为的知道得多。”
回成都的高速路上,李亨将车开得无比的缓慢,可再慢,成都也是遥遥在望了。
“真想再住一天,你为什么不肯?”
凌之觉得他像个要玩具的孩子:“我也想,但是不行,小米今天晚上回来,我必须在家。”
李亨知道,这是他唯一争不过的。
“我真不想放你走,可是也不能妨碍你做个好妈妈。”李亨凑过脸来亲她一下。
“来日方长,李亨,我们有的是时间,对吧。”
“当然,我们还有半辈子呢!”
前方出现几个大字------“成都欢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