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宝看着自家主子还是平日的装束,并没有因为是夜行而可以穿上方便活动的紧身衣。不自觉想起主子好像并不喜欢黑色。在翊云宫虽然才半个多月,却从来不曾见过长公主哪样东西是黑色的。以前听说主子从不喜黑色的任何东西,看来是真的。路宝回了回神,对蝶鸢恭敬的说:“安州城城主名为曾忠国。城主的嫡妻叫白瑶是宜州城主唯一的千金。在三年前城主去了清月一趟,过了三个月他带回来了一位平妻,这个平妻在清月是最有名的绣娘。就因为平妻玉莹的出现,导致本来相敬如宾的城主和夫人感情破裂,城主夫人自此性情大变。据说城主和这个玉莹平妻很是恩爱,城主宠爱这个玉莹平妻到了忽视正妻的地步。可是奇怪的是,很少有人见过这个来自清月的玉莹平妻,也从未听说过城主夫人对这个玉莹平妻有何不满的,并且城主夫人从进入摘星楼开始就再也没有主动找过城主。好像一点也不介意城主大人忽视她一样。”
“好了。本宫知道了。那你可知城主的平妻玉莹和嫡妻各住在哪个院呢?”蝶鸢的表情平淡,就像是问这些只是无聊而已。
“这个,据城主府上一个负责洒扫后院的婆子说,嫡妻被冷落后一直住在北院的摘星居。而那位玉莹平妻住在东院的邀月楼。城主住在东院的望月楼,不过城主晚上都是留宿在邀月楼。据说,城主已经两年不在城主夫人那里留宿了。”路宝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了蝶鸢。
“很好,你现在回去吧。”蝶鸢向前走了两步,看到路宝离开,蝶鸢回头对着水镜说:“你去看看荞烟怎么还没回来。”
“主子,不用去了。我回来了。”荞烟本来去前门的,谁知道没人,就只好跑到后门来,所幸,找到了。
“说吧。”蝶鸢看着荞烟。
“城主大人还在东院的望月楼书房批改文书。城主府的藏宝阁在南院,不过防守很严。”荞烟言简意赅。
“没关系,反正本宫也不是要去藏宝阁。”蝶鸢对着水镜和荞烟说:“走,带本宫去北院摘星楼。”
城主府北院,摘星楼内,一个女子站在书桌后手握紫毫笔,正在认真的描绘着什么。女子约莫双十年华,淡扫娥眉,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姣好的菱形双唇,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轻轻垂下,随风轻柔拂面凭,身着一件淡紫色的莲步裙,外罩一件常春藤雪罗长衣,头上戴了一个水晶碧玉发钗,在盘起的三千青丝上,点缀着几朵小巧的淡紫色的小花,腰间一条淡紫色的流苏,显得雅致清美,手上一对银白色的雕花手环,身上未施半点脂粉,吹弹可破的肌肤,嘴角流露出淡淡的微笑,脚下一双杏白色绣花锦蜀鞋衬托得高雅无限。此时女子的眉目间带着淡淡的哀愁。
“夫人,夜深了,歇着吧。奴婢给您做了碗安神汤,您喝完好安睡。”一个婢女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汤。
“好了,放桌上吧,我一会喝。你下去吧。”轻柔中带着哀愁的声音从女子的唇边溢出。
婢女退下后,片刻,女子走到桌边,端起汤碗慢慢的喝着。
“不知道你喝这汤有多久了?”
淡淡的带着点清冷的声音自女子的身后传出。
女子听到声音吃惊的回过身看见自己的书桌前站着一位女子,手中拿着自己刚才的画作细细凝视着。女子一袭淡蓝色及地长裙。身披淡紫色薄纱,显得透明清澈,似梦似幻。腰间一条白色织锦腰带,显得清新甜美。秀眉如弯柳,眼眸如澄澈的湖水,鼻子小巧,高高的挺着,樱唇不点而红。肌肤似雪,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雅致脱俗的气势。头上三尺青丝黑得发亮,斜暂一支兰花木钗,雕花的兰花木钗精致而不华丽,与这身素装显得相得益彰。女子抬起眸子看着正惊愕的看着自己的女子,此人正是刚才还在城主府后门的蝶鸢。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女子严厉的质问蝶鸢。
“嘘,要是再惊动别人,你就再也没有离开这里的机会了。”蝶鸢看着女子对她坐了个噤音的手势。
“这句话怕是我要对你说的吧?姑娘是何人?也闯城主府就不怕被抓吗?”女子放下手中的汤碗,严厉的盯着蝶鸢。
“我?何必知道我是谁,我知道你就行了。”蝶鸢邪邪的笑着说:“你,不是白瑶。”蝶鸢并没有说她不是城主夫人,而是直接说的是‘你,不是白瑶’。
白瑶心里一下子惊了一下,表面上依旧不变。“姑娘不说自己是谁,三更半夜闯进我城主府,我就是城主夫人白瑶,既然你说我不是城主夫人,那你说,我是谁?”
“你是谁我不知道,不过,城主大人的平妻玉莹是谁,城主夫人可是比我还清楚的。”蝶鸢拿起桌上的狼毫在手中把玩,从红唇中又吐出一句话“我说的对嘛?碧水兰亭暗月堂堂主月影。”
白瑶神色一变,不动神色的问:“姑娘到底是谁?”不过眼底的杀意没有逃过蝶鸢的眼睛。
“真不好玩,还没说几句呢就想杀我了,这个给你。”蝶鸢放下狼毫,从袖袋中掏出一个物件扔给白瑶。
白瑶接过,伸开手,手心里躺着一块碧玉滕花玉佩,白瑶不解的问:“这是什么?”蝶鸢看了一眼白瑶手中的玉佩,了然的说:“玉佩啊。不过,这个还给我,我给错了,是这个。”说完又从袖袋中掏出一个物件向白瑶飞过去。白瑶飞身接过,打开紧握的拳头,手心上赫然躺着一支秋蝶无笙琪霜簪。
“你怎么会有这个?”白瑶吃惊的看着蝶鸢。
“有位夫人送给我的,让我来找你,帮她做之后一件事。”蝶鸢看着白瑶表情丰富的脸,淡淡的说出自己的目的。“她要你出动你所有的力量帮助我做事。”
“好的,主子,月影必定带着暗月堂所有的人全力帮助主子。”白瑶,哦不,是月影,单膝跪在蝶鸢的身前,左手握拳,右手掌心朝下,贴在左手上。眼神真诚而温暖。
“额,主子?你弄错了吧?我不是你的主子。”蝶鸢不明白了,自己没有要她做自己的属下啊。
“您有所不知,在碧水兰亭有个规矩,这块是掌门之玉,是由上一任亭主传给下一任认可亭主的信物。并且在一年里,如果下一任认可亭主得到所有碧水兰亭的师叔级以上的长辈们和所有分堂主的认可,那么亭主之位就可以一直当下去。”月影依旧跪着,看着蝶鸢。
蝶鸢看了看窗外,心里暗道:糟糕,被母妃坑了,她都没有告诉自己她是碧水兰亭的亭主。算了,先把父王找到再说。蝶鸢站起身,走到月影身前,扶起她,轻柔一笑“好吧,既然是这样,那正好,我要你发动所有暗月堂的人,去寻找两年前失踪的凤澜五王爷鸾天阳。”
城主府藏宝阁不远处的屋顶上趴着两个黑衣人,很久过去了,他们始终都没动过一下。
“你说主子干嘛突然要我们来守着这藏宝阁啊?”一个声音传入一个黑衣人耳边,她看了看旁边的人,嘴巴没动,然后明白了,这是传音入密。当下对着旁边的人猛眨眼睛。
“水镜,你眼睛抽风?干嘛不回答我话?”原来这两个黑衣人就是荞烟和水镜。荞烟见到水镜不回话还冲她眨眼睛,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水镜的脸刷的红了,还好有夜色的遮挡,看不出来。水镜只好不理会荞烟。
“水镜,你干嘛突然不理我了啊?”荞烟锲而不舍的问着。
水镜眼观鼻鼻观心。
“水镜。”荞烟也开始对着水镜眨眼睛。
“你眼睛怎么了?”空灵柔软的声音传入荞烟和水镜的耳朵里。
水镜的感受是:主子啊,您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