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和见到他吃惊地表情,低下头道:“刚才出门的时候太着急,把鞋子都穿倒了,聂先生您别笑话。”
他状似尴尬地换过鞋子,道:“对不住对不住,实在是心情太过急迫。”
聂光明暗道,你这是给我表演了一回现场版的倒履相迎啊!
“许老板,您如此相待,实在让我愧不敢当!”
两人的四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彷如多年不见的老友再次重逢。
做足了场面后,许文和亲自在头前领路,将他们迎进家门。
“师姐。”聂光明靠近穆岚身边道:“他肯定有很重要的事让我帮忙。”
“看出来了,估计很有难度。你小心点,办不到的话千万别勉强。”
聂光明点点头后,与她拉开点距离走在前面。
进到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古先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主动行礼道:“聂大先生,又见面了。”
“古先生,客气客气。”
宾主落座后,许文和用力拍了两下手掌。
一位身着盛唐时期古装的女子,拖着长长的裙摆,迈着极有韵律的步伐走了出来。她的手中端着木质的托盘,上面摆放着整齐的紫砂茶具。
两个侍女打扮的女孩跟在她身后,各持古筝、萧两件乐器。
“聂先生,这是我特意为您请来的茶艺师。”
女子抬头看向许文和,待对方点点头后,这才将茶具放下,开始了行云流水般的表演。
两名侍女一坐一站,同时奏响了自己的乐器。
聂光明跟穆岚两人都没在现实中见过茶艺表演,颇感新奇有趣,心神都被女子富有艺术美感的动作吸引。
许文和露出了满意的笑脸,待茶水泡好后,他给茶艺师打了个眼色,那女子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杯,走到聂光明身前道:“先生,请用茶。”
“谢谢。”
聂光明端在手中,轻轻抿了一小口。
虽然他对茶道一窍不通,也觉得柔润醇香,回味甘甜,比曾在李和光那里喝过的特级毛尖更胜出许多。
“好茶!”
许文和笑着道:“聂先生喜欢就好。”
茶艺师收到他的眼色,主动介绍道:“此茶名为大红袍,是许老板派人在武夷山的大红袍节上拍到的,是非常珍贵的二代茶树所产。”
聂光明心生好奇,道:“那一代呢?”
茶艺师笑道:“大红袍母树所产茶叶,通常作为国礼赠予外国领导人,市面上是买不到的。”
穆岚放下茶杯道:“我们喝的这种也不便宜吧?”
茶艺师点点头,道:“许老板是花了二十万买下的。”
“一斤还是一两?”
聂光明与穆岚同时问道。
“都不是,一份只有20克。”
“20克!”
聂光明惊的差点把茶水洒出来,这可比黄金贵的太多了!
许文和摆摆手道:“不算什么,聂先生喜欢就好。”
穆岚面上忽现忧虑之色,许文和今天可是下足了功夫,那他提出的要求肯定也千难万难。
茶水续了三四次,说了很多没营养的废话后,许文和挥手示意茶艺师退下。
“还不知道聂先生身边这位姑娘是?”
聂光明心道,他肯定是有极重要的事情要说,这才特意打问师姐的身份。
“她跟我是一家人,许老板请放心。”
穆岚狠狠瞪了聂光明一眼,却没有反驳。她也想留在此地,听听许文和打底有何打算。
许文和略一思量,笑道:“聂先生真是好福气,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红颜知己相伴。”
随即,他继续说:“不知道您曾经说过的,每次出手收费五千万,还作不作数?”
“当然……得看情况了。”
聂光明把许文和晃了下,道:“不瞒许老板,我追随师尊学艺时,他老人家年事已高。得知大限将至后,师尊便将一身道家真气灌顶于我。”
“哦!”古先生激动地站起来道:“聂大先生您的师尊是哪位高人,可否将名讳告知在下?”
聂光明面色郑重地拱手道:“师尊道号玄珩子。”
“玄珩子?”古先生皱眉思索起来。
许文和插口道:“聂先生你的医术可是有什么避忌?”
“没错!”聂光明叹口气道:“我虽然能医人伤病,若是对方口不能言,或是描述不准,那就没有办法了。”
“只恨我追随师尊时间太短,不能习得他道法之万一。”
古先生失落地道:“咱们华国的道统,有多少就是这样失传的啊!”
许文和微微失望,咬牙道:“聂先生,实不相瞒,今天我请您过来实在是有件棘手的事情求您帮忙。”
聂光明端正坐好,道:“许老板,您先说说看。”
“我想请您医治的是位老先生,他也是癌症晚期,医生说他最多还有半个月可活。”
“那他现在的情况可好?还能开口说话吗?”
“这个……”许文和面现为难之色,把目光落在了古先生身上。
“聂大先生,我曾经为他医治过一次,还是由我来说吧。”
古先生站起来道:“我前次为他看诊时,病人已经呼吸困难,一天中能清醒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至于说话,勉强能听到些含糊不清的词汇。”
“不过……”他接着道:“我有门针法,能够短时间内激发人体潜力,让他开口说话是没问题的。”
穆岚突然拍了下桌子,站起来道:“许老板,你说的那位老先生地位不低吧?他到底是谁能告诉我们吗?”
“他……”
“既然您不愿如实告之,那就另请高明吧!”穆岚过来拉着聂光明的胳膊就要离开。
“且慢且慢!”许文和拦住两人道:“不是我不想说,那位老爷子地位实在太高,我怕聂先生知晓后心里面有顾虑。”
聂光明开口道:“那你也得说说他到底是商是官,层次有多高,让我们有点底吧!”
许文和沉思片刻道:“咱们齐东市有位退休的老干部,回乡的时候很轰动你知道吧。”
聂光明瞬间变了脸色。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可是华国成立以后,齐东市走出去级别最高的官员!
这要是出了意外,就是天大的祸事!
“许老板,我有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气愤的拉着穆岚的手就要离开此地。
“聂先生,求您救我一命啊!”
许文和竟然扑通跪在聂光明的身前,抱着他的双腿道:“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聂先生您要是不肯出手,我就没活路了啊!”
聂光明冷声道:“非是我不肯出手,其中的风险实在太大,您这笔生意我不敢接也不能接。”
穆岚气道:“许老板,你又不是病人,怎么会没活路呢!”
许文和哭丧着脸道:“我实在有苦难言呀!你别看我表面风光,那是因为上面没有人想动我。可是我这种身份,只要被人盯上,随便查查都能判我个死刑无期啊!”
古先生见东家已经抛下脸面,也上前劝道:“聂大先生您不妨先坐下,听听许老板的苦衷。”
聂光明看了师姐一眼,他被拖得挪不动步,只得回去继续坐好。
许文和被古先生扶回原先的座位,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我从上半年就得到消息,省里有大人物已经盯上我了。”
“若是齐东市的人想打我的主意,倒是没什么。可是盯上我的这位,来头实在不小,光靠我平日里累积的那点人情关系,根本屁都不顶!”
聂光明不耐烦地道:“许老板,你要活命,我也要活命啊!你自己想想,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我的结果会是怎样?”
“还有古先生,我实在想不通,许老板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答应他做这么凶险的事情。”
古先生迟疑半响,转过脸去道:“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
穆岚不客气地说:“古先生您或许有把握,能够让病人清醒过来,可是持续时间多长,能不能说话,您能保证吗?”
“再者说,就算光明能治好他的癌症,可是对方油尽灯枯,生机耗尽那又怎么办?”
许文和面色愁苦地道:“我何尝不知道这里面的风险,可是我千方百计,就打探到这一条路子。试试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不试的话,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聂先生,如果你今次肯出手的话,不管你提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都可以答应您!”
穆岚刚要拒绝,聂光明就偷偷拉了她一下。
“许老板,我可是豁出了性命来做这件事,希望你能明白。”
许文和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站起来大声道:“只要聂先生肯出手,日后我任您驱策,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我的人就是你的人。”
穆岚急得直给聂光明打眼色,在他的胳膊上用力掐着。
“不行!他不答应!”
许文和见又出了变故,急道:“小姑娘你是什么人,怎么能替聂先生做主!”
“我……我是他女人,当然能做他的主!”
穆岚说完后,脸上绯红一片,却仍是昂着头直视对方。
聂光明心中感动,他捉住对方的小手,悄声道:“师姐,你放心吧!就算出了什么岔子,我也能保证自身安全,出不了事的。”
“这单生意我接了,希望许老板不要忘记今日所说的话,若有违背,我可不光是会救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