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褚总是可以在一秒钟之内表现出他那渣到了极点的属性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那既然如此，我也要好好地想办法来治一治你，我要让你在心理上对我有所愧疚，这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那随便吧，只是我一码事归一码事，不可能因为心里头对你存了愧疚就与你成了什么因缘，你自己好自为之。”
“好了，我知道了，知道你是个六亲不认的，但是也不至于对我这么心狠吧。”
阮若水说着，最后说道：“对了，关于和我同住的人，我有要求。”
“说。”
牧褚果断干脆地说道。
“我要和萱宜住在一起，就是沈佳音的贴身侍婢。”
阮若水沉沉地说道。
“怎么，你想要离间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么。”
牧褚这么问着，嘴角已经是慢慢地牵扯出了暧昧不明的微笑了。
“你看你，什么事情都能攀扯到这上面来，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阮若水气呼呼地，嘟起了嘴。
“行了，反正呢，你不要想着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耍小聪明，我都是看得明白的，明白么。”
牧褚说着，摸了摸阮若水的额头，这一份宠溺，就是对妹妹一样的宠溺了，阮若水心里头空落落的，但是也不能不答应了。
在沈佳音的房间中，有红烛在慢慢地燃烧着，沈佳音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额，外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泛起身来，说道：“萱宜，进来。”
萱宜连忙进来，问道：“大小姐，您是有什么吩咐么。”
“去将外头的蜡烛熄灭两个。”
沈佳音说着，已经是心神不定地往自己的身上披衣服了。
“小姐，您不会是一晚上没有睡觉，完全都在等五皇子的吧。”
萱宜看到沈佳音这个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怎么了，你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是么。”
沈佳音这么问着，眉眼之间带着犀利。
“不是，只是如今您已经身怀六甲，如果还是这么不懂得保全自己的身体的话，恐怕是要让人着急。”
萱宜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已经十分乖巧地去将这蜡烛给熄灭。
“你懂什么，我这不过是在调查牧褚会不会和阮若水之间有勾结，才不是因为担心他呢。”
沈佳音这么说了之后，她倒是连自己都不相信了，萱宜沉沉地哦了一声，虽然知道是沈佳音言不由衷的话，但是还是不随意地揭穿。
“我看五皇子是朝着圆方斋的地方去了，而且身后还有一个小童跟着，奇怪，这一次怎么没有带上思源呢。”
萱宜最是眼尖锐的人，对什么事情都看得很透彻，她问道。
“看来，牧褚是越来越谨慎了。”
沈佳音说着，缓缓地顺着窗户的边缘，坐在了床榻之上。
“大小姐，您是不是觉得今天这件事是五皇子一手策划的。”
萱宜想了片刻，终于还是问出这样的话来。
“一手策划？你指的是哪一个部分。”
沈佳音微微地皱着眉头问道。
“自然是那个小贱人能够在上头载歌载舞的事情了。”
萱宜说道。
“牧褚肯定不会铤而走险，我倒是觉得，这一件事情是她自作主张才对。”
“自作主张？阮若水有多大的脸能做这样的事情来，我还真是要刮目相看了。”
萱宜说。
“好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以后说话还是做事情的时候，不要随随便便就代入了自己的看法，让你刮目相看的人多了去了，你是不是一个个的都不爽了？”
这么说着，她就将自己手指头上套着的护甲给沉沉地放在桌子上了。
“是。”
萱宜说道。
“其实如果我真的厉害一点的话，就应该去和皇上告发这一件事情，就当是我再做一次大义灭亲的事情。”
沈佳音说着，唇齿之间已经是慢慢地荡漾出了冷笑来。
“可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如果是这样的话，小姐，您就不担心这件事情会与您有关系么。”
“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所怕的是，阮若水在我的背地里给我捅刀子，她的心思可是要比沈佳妍那个蠢货厉害多了，且你看，牧褚回来的时候脸上并没有惧色，想来也知道，阮若水的糖衣炮弹还真是有用了。”
“这五皇子真是个意志不坚定的人，我看五皇子怎么这么容易就见异思迁呢。”
沈佳音听了，只觉得心里头拔凉拔凉的。
牧褚的见异思迁不管是不是一个表面上的功夫，但是他玩弄女人，倒是实打实的。
自己是不是也被牧褚牧褚玩弄于鼓掌之间呢。
沈佳音不能确定，只希望这样如飓风一般的漩涡不要将自己席卷下去就很好了。
第二天早上，沈佳音还在梳妆台前精心地打扮着，突然，萱宜就有些手忙脚乱地走进来，在沈佳音的面前跪拜下去，说道：“小姐，不好，出事情了。”
“什么事情，还需要你在这里急嚷嚷的。”
沈佳音皱着眉头问道。
“阮若水，阮若水入府了。”
沈佳音原本是端着云簪子的手，突然之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拍打了一下，落在了桌子上，她问道：“怎么回事，是以什么方式进来的。
可是话音刚落，就听到阮若水那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来了：“奴婢阮若水参见王妃，王妃万福金安。”
原来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沈佳音在心里头暗戳地惊叹道，这阮若水还真是一个对自己狠下得了心的人，这么复杂的局面，也亏得她愿意进来胡搅蛮缠一番了。
“我不知道库房什么时候给我派了一个丫头，你是不是走错了门，或者，你原本应该是去服侍牧褚的吧。”
沈佳音倒是没有给阮若水一点的脸面，直接这么说道。
阮若水笑道：“今天早上我就是从库房那边过来的，白纸黑字写的是，奴婢是您这里的人。”
阮若水语笑嫣然，不知道为什么，阮若水分明是穿着粗制滥造的衣服，但是在这一刻，她的眉眼之间却是绽放出了不一样的神采来，沈佳音稍微地镇定了片刻，然后将木梳子放在了桌子上。
“这样啊，可是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之前是在皇宫中跳过舞的，这天上地下一般的区别，对你来说可不是一星半点了，你不觉得难受么。”
沈佳音这么说着，缓缓地抬起了阮若水的下巴来，仍然是那一张白皙的脸，仍然是那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可是为什么，现在在沈佳音看来，竟然有一种时过境迁的感觉呢。
“不会，不管是跳舞的，还是做奴婢，我的心愿只有一个。”
阮若水无所畏惧地说道，似乎完全听不出沈佳音是在挖苦他一样。
沈佳音和萱宜使了个眼色，萱宜心领神会，就来到了阮若水的身边，说道：“知道自己是奴婢了，怎么还这么不知羞耻地与我们小姐靠的这么近。”
阮若水不过是直勾勾地看着萱宜，没有任何退后的样子来。
“怎么，你是不是牧褚介绍进来的，我怎么觉得你，很自以为是。”
说着，沈佳音已经用护甲慢慢地放下了阮若水的下巴，整个动作最是干净利落了，看起来，她就是经常这么对付自己的劲敌的。
“这一点还真是被小姐给猜中了，是五皇子看到我可怜，收留了我到这王府中，但是五皇子另外有吩咐，只说我的待遇是和萱宜一样的，所以从今以后，我就是您的贴身侍婢了。”
阮若水这么说着，然后十分有威胁性地看了一眼萱宜，说道：“所以，至少你没有权力命令我作什么，我这退后的一下，是为了王妃的。”
萱宜一时之间只觉得自己被气得瑟瑟发抖，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是沈佳音说了，让她要一再忍耐的，如果自己连这个东西都没有办好，沈佳音肯定是会怪罪的了。
“好，果然是个很有底气，也很有本事的人，只是我很疑惑的是，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就到牧褚的身边去了，其实在他那里，你有很多可以发挥的空间，至少你的美色可以被最终认可，但是在我这里，你恐怕只有被埋没的不幸了。”
沈佳音说着，已经慢慢地站起身来，她今天穿着的衣服还是和牧褚一模一样的睡衣。
阮若水稍微思索了片刻，然后说道：“五皇子的心里头还是顾及到了夫人的感受的，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擅作主张，若是王妃连这样的理解都不能够给五皇子的话，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阮若水这么说着，唇齿之间已经有了笑意，沈佳音看了阮若水一眼：“如今你都是手下败将了，还想要来跟我吆五喝六？”
“哟，王妃现在都是要做母亲的人，说话还是这么地不端庄，五皇子可是在我的面前不断地赞赏你，说你是个十分妥帖的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了。”
阮若水这么说着，任凭自己的眉眼之间慢慢地浸润了笑意。
萱宜早就是气不过，可是看到沈佳音还是气定神闲的样子，心里头知道，说不定是因为大小姐自己的心里头有了计较，所以才可容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了。
“那我就奇怪了，这被牧褚找到府里头的女人，不是做了他的妻子，就是成为了他身边的谋士，牧褚既然什么都和你说，怎么不顺便纳了你这个红颜知己？”
沈佳音说着，缓缓地转过身来，她的眼神始终是锁定在了阮若水的身上，一步一步地朝着阮若水的样子，心里头却是有熊熊烈火在不断地喷射出来。
“到王妃身边来伺候，是我从一开始就愿意的，刚开始，五皇子确实是不忍心让我到您这里来，但是我想，王妃这么仁慈宽厚，应该是容得下我的才对，如果容不下，那么顾念在沈家的身份上，应该会放过我这个做妹妹的一马，对么。”
说着，阮若水稍微地抬起头来，眼神中迸发出来的光，就是在质问和鄙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