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我刚刚受到了惊吓，然后你还来我这说一些不明所以的话。”
沈佳音说。
“行了，我也知道，你是喜欢做圣母惯了，所以觉得今天的事情应该帮着蒋语瑶一点，对么。”
牧褚说。
有沉默从两人之间慢慢地流转了过去，沈佳音完全想不到的是，牧褚竟然会用圣母这么难听的话来形容自己。
“什么？”
沈佳音重复了一次。
“我是说，现在你有自己的主意了，就算是知道事情有不妥的地方，但是为了维护你心中所谓的正义，你都不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了，是么。”
牧褚的手已经抽离了沈佳音的腰肢，沈佳音觉得自己的眼神慢慢地变得冰冷了起来。
“我没有，如果是我知道的事情，我当然是要告诉你的了。”
沈佳音还在倔强，她和牧褚之间的相处方式就是这个样子的，牧褚越是要将自己的意思强加给她，她就越是不愿意。
“你之前见过乔元卮，不是么。”
牧褚问。
这倒是有的，当然了，出于私心，沈佳音也真问过了乔元卮和欧阳陈之间的关系，但是当时，沈佳音对蒋语瑶和欧阳陈这一对，是带着十分怜悯的意思的，所以她打听的本意，是为了让自己对事情的把握更加全面。
“你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沈佳音问。
“所以，按照乔元卮的性格，还有你问别人的本事，关于蒋语瑶和欧阳陈之间的事情，肯定都是一五一十告诉你了吧。”
牧褚冷笑着说道。
沈佳音有的时候真的是受够牧褚这个人了，他若是要好起来的时候是很好的，可是一旦认准了自己心里头的事情，就变得十分地歇斯底里，似乎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值得他相信的人了一样。
“当然没有，我那一天找他，是为了确定她在祭花神的典礼上不会失了礼数。”
沈佳音不卑不亢。
“不可能。”
牧褚说。
“牧褚，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我今天刚受到了惊吓和袭击，我现在整个人都是很脆弱的，我可不可以希望你不要再刺激我这么脆弱的神经了。”
沈佳音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牧褚从来没有被女人这么说过，他的眼神突然之间变得冷厉了起来，慢慢地靠近了沈佳音，说道：“我就是要和你确定，你到底是不是为自己的私心，帮助了蒋语瑶，让她和欧阳陈之间的事情没有被公布于众。”
“我都说了，我没有，再说了，如果你真的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为什么你不能自己去问蒋语瑶呢，说不定这个时候，她是多么期盼你能去。”
沈佳音淡淡地说道。
“沈佳音，你变了。”
牧褚说。
沈佳音原本浑浊不安的眼神，现在变得十分的澄澈，谁能不变呢，牧褚不也是变了么，说不定，他在和自己这样争辩之前，刚去了阮若水那里。
毕竟，如今只有阮若水的温柔乡，才能让牧褚觉的温暖了吧。
“我没有，我的心里头还是为了你和皇府好的，可是，我希望你能够给我基本的信任，我不知道的事情就不会说。”
沈佳音还是死不承认，终于有了这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牧褚的心中变得绝望。
其实，沈佳音不想让事情闹得更复杂一些是情有可原的，可是牧褚不能容忍自己接下去的想象。
沈佳音能够纵容了蒋语瑶和欧阳陈从前的事情，是不是说明了，在沈佳音的心目中，和别的男人有一段不清不楚的感情，根本就算说上是背叛呢。
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上出现一个足以让沈佳音动心的男子，她会怎么做。
“好，我很佩服你，竟然能在我这么笃定的情况下，还不承认，也就是说，你根本就不会和我举证，蒋语瑶和欧阳陈之间的那些事情了？”
牧褚一边说着，一边在朝着后面退去。
“不会，并且，我觉得从前蒋语瑶在乐府中，会遇到什么人什么事，都是无法命定的事情，您何必要纠结呢，至少现在和未来，您能够保有蒋语瑶，就够了，不是么。”
沈佳音微微地闭上眼睛，说道。
身子里头已经是非常地不舒服了，鬼知道沈佳音多想要让这件事情落入尾声，她不明白，分明是情节简单的事情，为什么在牧褚这里，好像是十恶不赦的大事。
“我看你，对和我说话这件事情也觉得很不耐烦了，那好，你自己好好地休息吧，我走了。”
牧褚的离开同样是这么地猝不及防，以致于沈佳音还没有反应过来，屋子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萱宜看到牧褚匆匆忙忙地走出去，忙跑进来看看沈佳音如何了，结果是看到沈佳音捂着肚子坐在床榻边上：“王妃，您还好么。”
“牧褚出去的时候是不是表情十分地阴沉。”
沈佳音皱着眉头问道。
“奴婢没有注意，不知道。”
萱宜说着，故意逃避开了沈佳音的表情。
“你胡说，平日里你最关心牧褚的想法了，如今你要和我说，你没有注意？”
沈佳音冷冷地说道。
“王妃，您和五皇子这是怎么了，如今怎么三天两头地吵架呢。”
萱宜架不住沈佳音这么逼问，这会子才稍微地松了口。
“他怀疑我知道蒋语瑶的事情，而且趁机包庇蒋语瑶。”
沈佳音说。
“王妃，刚才奴婢不是才和您说了么，千万不要在五皇子的面前说这些，他这么敏感的人，您这么一说，能不气血上涌么。”
“我就不明白了，我是错了什么地方，蒋语瑶和欧阳陈的事情本来就是陈年旧事，只能牧褚在外面花天酒地，就不允许从前两情相悦的两个人有一点从前的回忆么。”
沈佳音终究还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去的人，所以很多事情，她看的要开明一些，但是这些话在萱宜听来，可都是大逆不道的。
“王妃，如今您是不是气糊涂了，怎么这样的话一波一拨地从您的嘴巴里冒出来呢。”
萱宜问。
“好了，我也不过是和你说罢了，从今以后，蒋语瑶和欧阳陈之间的事情，不准从我的府里头传出去半点，你是我最知心的人，我更不允许你说不知轻重的话，明白么。”
沈佳音问。
“是。”
萱宜这么说着，连忙扶着沈佳音去歇息了。
牧褚从蒋语瑶那里碰了钉子之后，径直来到了蒋语瑶的府里头，他就不相信了，这两个的三观竟然在这时候会这么契合，现在难道是要联合起来欺骗自己么。
“夫君，你来了。”
蒋语瑶知道，纸包不住火，既然他和欧阳陈之间果真有一段陈年旧事，必定是要遭此一劫的，只是看牧褚来的方向，是刚从沈佳音那里来。
这么火急火燎的样子，肯定是和沈佳音之间闹得不欢而散了。
“嗯，今天这么好的一出戏，你们怎么都不叫上我？”
牧褚阴沉着脸，眼神中带着严肃。
“事发突然，若不是因为太妃和姐姐出手相助，我今天可是要被冤枉死了。”
蒋语瑶说着，忙撑起了自己的身体，要为牧褚沏茶。
“你不需这么拼命，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和你要一个解释的。”
牧褚说。
“五皇子，你是听到了府里头的风言风语了么。”
蒋语瑶说。
“我自然是听说了，可是看得出来，你从前的好人缘现在还真派上用场了，沈佳音对你的这段往事，可是只字不提的。”
牧褚冷冷地说道，眼神落在了不远处的窗棂之上。
“姐姐？”
蒋语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既然现在连牧褚心里头的火都冒到了沈佳音的身上了，他就不能不直接出手。
沈佳音，对不起了。
“是，要不然，现在府里头还有谁，云姬，不是被禁足了么。”
牧褚说。
“我承认，从前和欧阳将军是有短暂的邂逅，但是这件事情，我也已经和姐姐交代过了，姐姐当时自然是没有和我争辩，大家若都是性情中人，该不会在意这些。”
蒋语瑶说着，眼角的光慢慢地锁定在了牧褚的身上，光影沉沉地打在了蒋语瑶的脸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牧褚看着面前的蒋语瑶，倒是比刚才的沈佳音，要更加地暧昧不明一些。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算是性情中人了？”
牧褚反唇相讥。
“我当然不敢有这样的意思，我只是想说明，只要是五皇子要知道的事情，我从来就不会有所隐瞒，我本来是想着在祭花神典礼之后，和你说的，只是如今突然之间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自然是行动不便。”
蒋语瑶说。
“你当真会对我知无不尽么，可是我冷眼看着，怎么觉得你对你的姐姐才是知无不尽的。”
“王妃是后府的主持者，当时我心中烦乱，当然是要找到姐姐诉苦，但是，有一件事情十分奇怪。”
蒋语瑶说着，稍微地停顿了片刻。
“什么。”
牧褚问。
“按道理说，姐姐的家族是文官机构，而欧阳将军是武官机构，朝堂上多是文武分开的，为什么在我提起欧阳将军的时候，姐姐的表情中既然带着宠溺感呢。”
蒋语瑶想了很久，才终于决定用这个词语来代替自己心中所感到的奇怪。
牧褚冷笑：“你可不要空穴来风，这事情，也不过是你自己的想法罢了。”
“我怎么能空穴来风，实际上，这一次王妃这么偏袒我，我自己都奇怪，那一段往事，我自己都是不在意的，可为什么王妃还要这么遮遮掩掩，倒像是为了隐藏什么别的东西一样的。”
蒋语瑶说。
这一句话，便是将牧褚这些天来所有的心思都给击中了，思绪就像是棉花一样，一瞬间变得软塌塌的，而同时，也像是千丝万缕的丝线，找不到头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