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树和青木佑子一见到出口,顿时喜上心头,可是下一刻她们二人才意识到不寻常来。其中夏树的身体在见光的瞬间变了样。没错,她变回了最初的成年人的模样……夏树的记忆恢复了。
“大家!”大家还被困住影子空间里!夏树想起这回事来,忍不住惊呼。可是她马上又想起了身边的青木佑子来。她赶紧说道:“请不要惊讶,佑子姐姐,有什么我回头再跟你解释。”
夏树要走,可是却发现面前多了一面屏障,是的,是透明的屏障。她的脚步被拦住了。
“你们不要急着走,你们先看看前方。”一个声音从半空中传来。
尸横遍地,不见滴血,亦无外伤。一夜之间,难民百人命丧黄泉,堪比瘟疫。在王都城郊的某处便是这样一番惨象。
“你是谁?这是怎么回事?”夏树的眼前便是这副惨不忍睹的景象。可是不待对方回答,她和青木的视线里便出现了人。
而且是中国古代人。
夏树闭了嘴,看了下去。
“你们面前的屏障能够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在这里看完一切后,我想夏树你的事情就解决了一半,所以不用急。”空中的声音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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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周围原本绿油油的盛草已经枯黄,周围的树木河水皆变了颜色,十分怪异。夏房即便是见惯了战场上的死伤无数,在面对这些无故惨死的人们时,他也不能做到心不生波澜。
“医官怎么说?”夏房没有回头。
“非疫病,非毒害。”夏真真回答。她的眼睛盯住了枯草上完好无损的被害者尸身,似有所悟。
一听此话,夏房心里也有了个大概。
“汝等切勿将此事向外声张。”夏房下了死命令。后面的一排兵士大喊道:“喏!”
夏房对着身侧的小妹夏真真嘱咐了几句后,就带着其他人离开了这里。他身为尚书令要忙的军政要事有很多。
夏真真在目送兄长离去后走近了这些异常的死尸旁,她摸了摸他们的勃颈处的脉象,又翻了翻其眼口查看。最后,她在死者们的眉心找到了一个极其细微朱砂点。抬头朝四周望了望,夏真真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
依山靠水,前有一湖,本是清如明。后有山峦连绵不绝。这便是阴阳数理中所说的生机所在、生气盎然之吉位。可是,其中亦有“生门即是死地”的说法。二者仅在一毫之差。夏真真看了看遍布的尸体,这就是例子。
夏真真低声自语道:“此次事件的初始怕是……只是到底是谁?”此人对阴阳之理熟悉,道术必定高深。她瞥了瞥树木摇曳的方向,心想那人大约是在许都城内。
日头渐高。完尸覆地,草死水污,清秀灵动之地已是死气沉沉。午时之刻将至,阴气的集聚会令尸气大旺,夏真真深知此理,遂迅速离去。
夏真真刚归家,便遇上了军师郑刑。
二人与尚书令府大门前相视。夏真真一愣,今日郭祭酒与往日随意不羁的打扮不同,他竟一改轻狂,此刻着了件文官统一的黑色官袍。他的面上也无了平时的嬉笑,十分郑重。
“小真真儿何时回来的?”郑刑同夏家人同为老乡,相识多年。他一见夏真真,立即笑逐颜开:“倒是变漂亮了不少。”郑刑毫不避讳地盯着面前的小姑娘,从上到下,从头到脚,将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目光不曾移开。
夏真真轻咳了一声,略微低了低头。明知他从来没个正经,心里却不能忽略这玩笑话。她暗自瞧了瞧自个儿一眼,淡黄色上襦配着荷叶绿的裙裾,倒不至于失了色彩。
可是这样的打扮貌似和往常无异。夏真真思及此处,微皱了皱眉头。她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后,才抬头:“郑军师是来找六哥的?”
“小真真儿总是这样呢。”郑刑依然是笑脸。面前这小丫头某年开始便对自己变了态度,原先她还小,特别爱跟着他和夏房,笑脸可爱极了……但是后来小丫头大了,疏远了他不说,每次见面对他的称呼也从原来的“哥哥”变成了“郑军师”。有时还带理不理的。
“昨夜我观天象,凶煞异常。”郑刑回到了正题,他回答道:“我想应该告知你六哥,多加防范才是。”
“果然如此。”夏真真忽略了他的前一句,认真叹息道:“我们先进去吧。”夏真真先一步抬脚跨进了院子。郑刑一惊,随即带着满心的疑惑跟了上去。
郑刑在尚书令府上和夏房兄妹交换了信息,他方才得知许都城外已有莫名受害的难民出现。据郑刑昨夜所见的北方一颗明亮璨星突然闪烁不定,忽明忽暗,似有衰退之象……他十分不安。毕竟在这北方最大的“明星”当是陛下。
夏真真对玄门法术略有所知,她将先前从外面观察的结果告诉了郑刑夏房二人。
夏真真说在王都城内有人设下了引魂之术。
“若为引魂之术,必有承载魂魄的宿体。”夏真真停顿了一下又说:“或者是施术者本是为了救人。”引魂无非是侵占他人躯体控制他人和帮人续命之用。
“不管他是何种目的,终归是无故害人了。”郑刑眼中闪着冷冷的光芒。他紧抿嘴唇,不知心里在想什么。夏房听此话,一惊。他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否则面前这人绝对不会是这样的表情。他想开口,却被夏真真抢先了一步:“堂堂郑军师会在乎区区难民?我真以为自己是幻听了呢。”她出言讽刺。郑刑一向出招够险,出谋够绝。屠城,将人命视为草芥,是他平日里的作风。而今日,他却为难民愤怒了?夏真真是不会相信的。
“小真真儿果然是了解我。”他愣了一下后才笑着这么回答。“我确实不在乎他们,可是此事也许关乎到陛下的安全。”郑刑的语气恢复了往常的吊儿郎当。
“你是说犯人的目的可能在于陛下?”夏房认真问道。他不是没想过,只是没法相信除了自家七妹外,会有玄门士者能接近陛下。夏真真亦是吃了一惊,可是她很快便露出了气愤的表情。
夏房没看到七妹的不悦,和郑刑就此问题继续讨论着。郑刑看了她一眼,也将目光收回了来。可是,这时夏真真拍了下桌子,猛然起身走了出去。夏房回头先是不知所以,随即便是无奈叹气,而郑刑则是露出了一个略微苦涩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