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铭,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就是保住清儿的命,我会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回去。”向老说完这句话便将电话挂断了,他是准备抛开国外的一切大小事务赶回来就仅仅是为了见这个孙女。
向泊铭站在原地待了半刻直到余光里出现一个很熟悉的男人,那就是冷冽,无数次的调查,无数次的看见照片,不仅仅是这样,在向家转移到Y国之前他们也见过面,当时的向泊铭压根儿就不知道今后,也就是现在,居然会发生如此多的事情。
浑身的伤口并没有来得及处理,残破的衣服还紧贴在身上,额头上和后背都有被汗浸湿,这还是那个万年冰山冷冽吗?怎么会搞成这样?
冷冽的嘴唇有些泛白,他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正在一点一滴地流逝,但是他强迫自己坚持住来到向清欢的病房,“加护病房”这四个字刺痛他的眼和心,一向做事情没有半分犹豫,果断冷血的他在今天竟然站定在玻璃面前,看着里面的人儿既在输血又在输液。
完全被无视掉的向泊铭没有出声,只是站在一旁看着这个男人,他好像和自己调查的结果有出入,在这样的一个男人脸上出现了冰山融化露出温暖一角,整个人四周尽被心疼所围绕。
“哥!”莫肖从远处就看见加护病房的玻璃前多了一个男人,但是他身上的衣服大部分都被血染红,莫肖跑了过来,看着他身上多处的伤口,面露惊讶,“怎么会这样?!你怎么受伤的?哥,你去哪儿了?!”
“处理伤口,我要进去。”冷冽只回答了他八个字,话音落下,目光和注意力都只停留在里面的女人身上,这个时候向泊铭有所动作,只见他走到加护病房的门前,一只手握住把手,偏过头对冷冽说:“也应该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说罢,向泊铭开门走了进去,加护病房的进入必须是没有伤口在身,以免和病患交叉感染,还有一点就是全身消毒过后方能进去,向泊铭在第一次进去就有全身消毒,而冷冽想要进去却是不行,就算他的伤口处理好了还是没有办法完全保证不会交叉感染。
“哥,先去处理伤口吧。”莫肖带冷冽来到一间急救室,里面准备好的医用器械都还在,莫肖有观察过冷冽的手臂某处流血最多的伤口,那是枪伤,“哥,你到底去干什么了?为什么会有枪伤?!”
莫肖的一而再再而三追问都没有得到回应,冷冽的目光好像呆滞了一般,完完全全看不见也听不见旁人所说所做的。
莫肖叹气,手上戴医用消毒手套拿着镊子首先对准的目标就是冷冽那处枪伤口,已经挽上去的的衣袖表明之前有要处理伤口的准备,但是又因为什么事情而耽搁,有些血液已经凝固。
镊子随着莫肖手上的用力而进入冷冽手臂的血肉中,疼痛感只是让冷冽眉心紧锁,嘴上没有吭声,酒精不仅仅沾在镊子上,更流进血肉之中,被刺激的剧烈疼痛足以让人疼到无法控制而叫喊,可是冷冽却没有。
“哥,向家这次……怎么办?”莫肖将子弹头取了出来,一边和冷冽说话来转移他的注意力,不管他是不是忍住没有出声,那样疼痛的感觉都还是存在的。
冷冽听见莫肖提到向家,那个拥有一双湛蓝色眼眸的男人就是向泊铭吧,向家的掌舵者,还说自己要进去看自己的妻子需要他同意?“有意思。”
“什么有意思,哥,你不会是发烧了吧?”说着莫肖就要伸手去触摸冷冽的额头,却被避开了,一脸不高兴,“好吧好吧,我不碰你,不过,哥你真要做好打一场硬战的准备。”
向泊铭从来都不是好惹的角色,刚才黎颖想要进去陪伴向清欢都被自己拒绝了,向泊铭突然回国就是为了他这个妹妹,想必向家一定会把这个真正的继承人给接回去的,到那个时候……
另一边,正在飞机上准备赶去看望孙女的向老手中拿着一张老旧的相片,其中自己坐在太师椅上,而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站在椅子后面,向清欢被自己抱在怀里,向泊铭则站在椅子旁靠近自己。
还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在这张照片里是一双湛蓝色的眼睛,拥有这样颜色的眼睛有三个人,分别是向泊铭、向清欢和他们的母亲,一身旗袍看上去温婉动人的女人肩披着毛绒的披肩,一张脸上很牵强的挤出笑容,她的注意力很明显不在镜头上,而是在向老怀中的小女婴上。
“向老,少夫人和少爷生前并不希望将这些重担压在二小姐的身上,这……”当然做父母的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健康快乐的成长,可是向清欢和向泊铭兄妹俩从没有出生就已经被寄予厚望。
“你也跟了我这么多年,泊铭是如何一步步执掌大权的你不是不知道,当初父母双亡的他还只有七岁,如今都已经三十已过了。”向老感叹着时间的快速,向泊铭在一年又一年中变得更成熟稳重,从一个做事拿捏不准的少年已经变成能够独当一面的总裁了。
飞机行驶在空中,向老拿出另一张照片,那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那个时候才是他们第一次找她回来的时候,懵懂天真却将这个乌烟瘴气的家逐渐变得纯洁,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还有人会想要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向老抵达A市已经数个小时过去了,这么多年过去了,A市变得更加繁华,但还是有着往日的影子,当年的向家比现在的冷家更风光,却不料家破人亡。
“大少爷,向老已经到了,嗯,不用不用,我们进去就可以的。”跟随在向老身边的中年男子正在进行短暂的通话,向老看着这家医院,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也不知道他如今还有没有执掌着这家医院呢,当年那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