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太医不知该怎么解释,埋头好一会儿才说:“断肠草的毒性极大,危害也极大,清理过程中,会有部分毒素可能尚藏存在体内某个部分,不易被发觉。如果娘娘身体强健,这些残存的毒素再需半个月的药疗便可全部清除,可是现在,娘娘体虚,又加上天气炎热,所以剩余的毒素才会趁机跳出来,不过此事也不会什么坏事,只是娘娘把毒逼出来了而已,还请皇上安心。”孟太医胡乱讲了一通,背上已紧张地落下了一层细汗。
即然如此说,赢帝还确实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挥手遣退孟太医,和殿内的宫人,转身坐在床沿边,握着李千兰的手,无奈地柔声道:“你呀,自己的身子都照顾不好,这毒清了没清,你还能不知道,一个劲地瞎跑,都不知道让太监们抬着去请安。”
这段时间,赢帝好似变了一个人,在她面前,再也见不到以前的威严和冷视,有时不讲起理来,像个孩子一样缠着她,如果没有发生太多的事情,李千兰会很受用,任赢帝在她怀中撒娇,她也会很热情地回应赢帝的爱恋,可是现在,他们永远不可能有那么一天。
李千兰心里想着,脸上却是不露声色地笑道:“皇上也听到了孟太医的话,它是藏着的,臣妾怎么知道它会藏在哪里,又怎么会知道,它会不喜欢炎热。”
赢帝放下心事,呵呵一笑:“原来这毒和朕一样,都不喜欢炎热,一热就暴出了原形。”
这番话说得极其的暧昧,李千兰再淡定,想想这些日子两人的“坦白”相对,脸上不由红遍了天,她垂下头,不敢再看赢帝。
可是赢帝最喜爱的便是李千兰这种骄羞的样子,因为这也是他唯一能在李千兰身上读懂的情绪,心又被诱惑了,他霸道地俯了过去,霸道地锁住了她的红唇。
“唔……”呼吸受到阻碍,李千兰双手扶在赢帝的胸前,推开霸道到让她窒息的吻,急喘着粗气说:“臣妾体内还有毒,皇上还是暂时远离臣妾吧,以免毒传了过去。”
赢帝已经很多天没有驭女了,他早就有点憋不住了,早上他特意让魏公公去问了孟太医,本想今晚让李千兰侍寝,可是现在看来,只能做罢,但是此时的一番口角追逐,让他体内的情感份子又膨胀起来,就连双眼也变得格外的温柔痴迷,暧昧道:“朕早就中了你的毒,你还不知道么!”
说完,又强行压了上去,手也开始拔解李千兰身上衣服。
李千兰也是成人,她也有正常的需求,很快她就在赢帝灵巧的啃吮下,糊涂了意识。
激情加快了血液流传,毒素在体内飞腾,李千兰越到情深处,胸口就越加沉闷,胃里也越加恶心。
“千兰,给朕吧。”赢帝不知何时已把自己拔了个精光,他看着身下李千兰赤条条且又透出诱惑,但是赢帝也是骄傲的,他要让李千兰亲口答应,证时此时此刻,他赢帝在李千兰心中的地位,已经超越了沈墨均当初在她心中的地位。
不知是赢帝的话让李千兰恶心,还是体内的毒又要爆发,赢帝话音刚落,李千兰忽的探起身体,趴在床边,吐了起来。
药混着血,大口大口地往外喷。
赢帝吓到了她,他速速爬下来,从后面扶着李千兰,扯进被子为她搭着****的身体,同时大叫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李千兰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上,赢帝已经上朝去了,床边只坐着神色不正的孟太医。
李千兰知道他的想法,不待他开口,便说:“我一边养身子一边试毒,七天,你送一次新药过来。”
“明知妹妹在寻死路,我还要配合着妹妹做下去?”她的身体已经不能再冒任何毒险,孟太医这次的拒绝态度很明显。
李千兰黝黑精锐的眸光一闪而过:“我现在活着就是为了死,你大可不必按照我的话去做,但你一定要知道,我身边从来都不缺办事的人。”
孟太医有点恼了,双眉跳动:“你在威胁我?”
“你我兄妹二人,谈不上威胁,这只是我身为贵人对你下的命令。”李千兰虽觉浑身乏力,仍是强撑着起身靠坐床头。
孟太医起身立在一边,递上新熬好的解毒药,气道:“淑妃娘娘的话,对,臣听;错,臣便可不听。”
“这是后宫,有些事情就由不得你。你现在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的家人着想,你知道得罪一个得宠贵人的后果。”李千兰抬头瞄了他一眼,然后低头吹药,轻抿了一口,复又抬头道:“其实你知道我活着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这便是皇宫皇权的黑暗一面,孟太医深知李千兰话的指示,他努力劝服:“皇上已经爱上了你,你即使不产下皇子,只要好好待着承贤太子,迟早也能成为一国之母,母仪天下。”
“笑话,皇上再有半个月便要纳后,你让我母仪天下,是怂恿我去杀人夺位么。”李千兰拨着胸前的头发,回答得没有退路:“再说皇家自古多无情,皇上的爱我不敢期盼,而我的心也早有所属,容不下第二个人。”
“那你离开皇宫吧,我想办法让沈墨均带你走,皇上永远不知道真相,你们也永远不必再回来。”孟太医把心里早想好的计划说了出来,一脸的乞求。
孟太医要想弄个假死,把李千兰移出宫,那是很简单的事情,就像当初沈墨均有能力把她带走一样,可是李千兰依然摇了摇头,眼神不知落在何处,她拒绝再商量,下了逐客令:“你走吧,我的话已经说完,七天后,你送药过来,否则,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停了一下,她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不要拿假药来胡弄我,我自会检查。”
“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做呢?”孟太医急了:“你现在做淑妃哪点不好,没有人让你报仇,更没有让你带着恨去活完这一辈子。”
李千兰也怒了,她盯着孟太医的眼睛,恨恨道:“是没有人逼我这样做,可是我告诉你,我不想活了,我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不单单是武氏,还有高太后,当初是高太后指使武氏过去的。”
“你怎么知道?”孟太医惊了一下。
“是沈鸿德死前告诉我的。”李千兰的声音缓了下来:“我爹死于皇上之手,我娘死于高太后之手,所以我要让高太后倒台,皇上驾崩,报完仇,我了无心事,便可升天而去。墨均要留下来,不得被任何人污染,因为他要留下来辅佐太子登基,你明白么,明白么?”
“不明白,因为没有人让你这样做,你这样做又是在虐谁?”孟太医眼里不知怎样就已噙上了泪。
“不明白我告诉你。”李千兰心有触动,她扭头不去看孟太医:“我和沈墨均这辈子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因为沈鸿德是我设计害死的,他知道,所以他死前要独见我一人。你现在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包括我体内的巨毒,也都是我自己亲口喂下去的,和沈鸿德没有一点关系。”
孟太医僵了,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千兰,摇头道:“不,我不相信,你有什么能耐去刺杀皇上……”
“哼……”李千兰冷笑:“我刚才已经说过,我身边从来不缺人,你做,你就做,你不做,自有人会做。”
之后的许多天,李千兰没有再见到孟太医,都是药童给李千兰送药过来,包括用银针能试出毒的新毒药。
赢帝为了让李千兰好好休息,下令禁止众妃过来请安打扰,也让人替李千兰去向高太后报了病,所以有了这些天的恢复,李千兰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浑身到处充满了力气。
早上,吃过药,她无事可做,便又重新躺回了床上,等着晚上看赵昭仪的好戏。
午后,钟尚宫忽的替高太后过来探病,还送来了一盒珠宝,颗颗硕大精美,价值连城。
李千兰笑纳了,还让秋云打赏了钟尚宫,并说:“本宫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明天便可过去向太后请安。”
“其实这些日子,太后在处理沈家的事情,辛苦的很,太后说了,如果众妃嫔要是没什么要事,也可不必过去请安。”钟尚宫故意瞟了一眼李千兰。
沈鸿德的头七已过,沈家也到了落实最后结果的份了。
刺杀皇上,谋害太后,按本朝律法,当满门超斩,可是灭了沈家,沈家若多忠心耿耿的将士又要谁去管理。
赢帝当然可以接手,但最后能服从赢帝管理的又有多少,沈家的死士必会分裂,或跟着赢帝,会加入高太后的行列,或退隐山村不问朝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