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卉凡,你是疯子,疯子。”
周雪是谁她不认识,她只知道杨卉凡已经疯了,太可怕了。她拼命挣扎,杨卉凡就是不肯松开,她的脸极尽扭曲,简思维的任何一个动作对于杨卉凡来说都是一个触点。尤其是她一边哭着还一边喊着陆子琛的名字。
“闭嘴,你这贱人,你给我闭嘴。阿琛是我的,你这个贱人,你跟周雪一样下贱……”
杨卉凡突然大笑,瞥见简思维耳后的那一颗黑痣的时候,眸光变得锐利起来。简思维撇开她往回跑,只要跑回房间打电话找陆子琛就好了,她咬着牙,而杨卉凡更新快了她一步揪着她的头发就往楼梯口走。
简思维被他一路拖着,已经没有力气了,杨卉凡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简思维根本就挣扎不过她。
“我要让你跟周雪那贱人一样,我要告诉所有人,抢别人老公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
“我不是周雪,杨卉凡你放开我,一切还来得及,你放开我……”
“你不是周雪,但是你跟周雪一样下贱……”她大笑出声,眼神突然变得可怖,她拉着简思维的手一把就将简思维往楼下推。
简思维脑海中一片混乱,她拼命的伸手抓住身边的栏杆,意识混沌前,简思维的脑海中窜出许许多多的画面,有陆子琛的,还有陆子清,还有简振国……最后,她似乎看到了一个婴孩在哭,问妈妈为什么不要她。
“阿琛……阿琛……”
简思维叫着,只听得一声尖叫,便什么也听不到了。
杨卉凡的理智在简思维跌下去的那一刻才渐渐的清晰起来,她跌坐在地上,看着楼下那个已然昏厥的女人,只觉得全身都在颤抖。
“不,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啊……”
杨卉凡疯狂的大叫,不可置信的摇头,简思维不是她推下去的,不是,一定不是。她摇着头,从地上爬起来,再也顾不得其他,跌跌撞撞的往陆宅外面跑。
外面下着小雨,杨卉凡一路奔跑,感觉周身都是冷的,寒气逼人。她似乎想起了很久以前,她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很漂亮,她还叫她阿姨。
可后来,她竟然要来跟妈妈抢走她的爸爸,她不允许,绝对不允许。爸爸是妈妈的,爸爸是她的,那个女人凭什么。还有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该死,他们都该死。
杨卉凡跑着,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远,鞋跟断了,她光着脚跑,摔倒了,她爬起来继续跑。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根本就看不清路,她趴在地上眼泪混合着雨水,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气。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
“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孤单,妈妈。”
“……”
躺在地上的人眼睛动了动,她的手在地上缓缓的动了几下。意识似乎在这一刻清晰起来,简思维艰难的睁开眼睛,她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眼角渗出了眼泪,脑海里就一个意识,爬起来。
那个孩子,是七年前的那个吗?
梦中,她问她为什么不要她。简思维拼命的摇头,宝宝,不是妈妈不要你,不是。
孩子?
简思维慌乱的伸手抚摸着肚子,还在,幸好还在。
杨卉凡已经不知所踪,她庆幸的松了口气,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却发现全身都没有力气,而且身下一股热流缓缓流出。
简思维红了眼,孩子,她的孩子。
管家还没有回来,她只能靠自己爬起来。简思维的脑子里一片混乱,陆子琛的影像越来越清晰。她哭了,手肘撑在地上爬到十几米以外的客厅,她不知道多疼,只知道要找到陆子琛。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爬了多久,在碰到电话的那一刻,简思维手肘一松,整个人又跌了下去。
铃声乍然响起,简思维再一次爬起来,双手颤抖的握着听筒。
“阿思……”
“阿琛,救我,阿琛,救我。”
等待总是那么漫长的,有人问过,你愿意等待一个人多久,回答有很多种。有些人直接回答不知道,更多的是回答一直会等下去,可往往是回答不知道的人等到最后,那些承诺的人却没有几个能够做到的。
此刻若是问陆子琛,你能够等待多久?他的回答是一刻也不能等。
他等不了,真的等不了。
七年的时光那么短,又那么长,没有简思维的世界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处。这世上没有谁是失去了谁就活不下去的,但是却有没有了谁,这人生便不会圆满与幸福的。
他站在急救室的门口一直踱步,心却无法平复下来。他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若是有的选择,他宁愿受痛苦的那个人是他。
人生这么多年当中,他以为年少的磨练才是最艰难的,可与现在比起来,那个时候,他就应该再多吃点苦。若是他们的苦痛能够转移,他会毫不犹豫的把苦痛拿过来。
“阿琛……”
沈蓉叫住他,陆子琛一抬头,那模样叫沈蓉不忍心再开口。她从未见过自己的儿子会这样,颓败,无措,哪里还像在商场上那个精明干练的冷面总裁。他的铁血荡然无存,剩下的指是无措。
“为什么家里就她一个人。”
明明家里有那么多佣人,明明有管家跟沈蓉在,“为什么她会从楼上跌下来。”
“这……阿琛……”
“阿思要有什么事情,我不会原谅你,绝对不会。”
“又不是妈妈的错,你……”陆子娇看不过去,简思维出事,谁都没有想到,也没人愿意她出事。可陆子琛的意思倒是她们的错了,陆子娇还想反驳,却被沈蓉抓住了手,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陆子琛冷笑,瞥了陆子娇一眼,那眼眸中森然的冷意让陆子娇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你最好祈祷她没事。”
他冷冷的看了陆子娇的一眼,转过身去看向急救室的灯。
他无法想象,若是他没有打那个电话回去,简思维会怎么样?他也不敢想。在电话拨通的那一刻,简思维虚弱的声音传来,那是陆子琛最为无助与茫然的。
他一路飞车回家,在看到倒在客厅里的简思维,,他乱了,从楼梯口到客厅,那么长的一段路,血迹斑驳。
“谁是病人家属?”
“我。”
陆子琛上前去,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半点精神,却强硬的撑起来。
“病人现在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羊水已经破了,但是现在根本无法正常分娩。”
“你告诉我,病人有没有危险。”
他问,无法抑制声音的颤抖,“我只要她好好的。”
“陆先生,我们可能要剖腹……你也知道,手术都存在一定的风险。”
“我要她平安。”陆子琛打断医生的话,“我只要她平安。”
“……”医生似乎被陆子琛吓到了,不过立刻又恢复了神色,严肃的看着他,“陆先生,请相信我们,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不过这份剖腹产的……”
“拿来给我签,你们快去给她手术,我只要她平安。”
他只要简思维,若是孩子保不住,他也只要简思维。孩子以后还会有,可他的阿思却只有一个。
“妈……”
陆子娇不自觉的抓紧了沈蓉的手,对于这样的陆子琛,她感觉到很陌生。
她一直认为陆子琛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所以她跟陆子清亲近的时候总是比陆子琛多。陆子琛似乎也并不在乎,而她,曾经想过要跟这个哥哥靠近的,但是陆子琛的一个眼神就能喝退她。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陆子琛,虽然还是很可怕,可对简思维的感情让她感到可怕。
她一直以为陆子琛不会对任何人好,可他偏偏抢了二哥的未婚妻,甚至让她与简思维的关系越来越远。
她从来不知道,陆子琛怎么会和简思维混在一起的,她至今都想不明白。
沈蓉感叹了一声,反握住陆子娇的手。陆子琛能这样的爱一个人,代表了他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可这样疯狂的爱一个人,沈蓉不知道这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简思维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脑海中一直浮现出各种各样的场景,小时候的,七年前的,然后是再次遇见陆子琛的。
耳边一直传来低低的呢喃与叫唤,她想睁开眼睛回答一声,可她没有力气。感觉到手被人紧握着,暖暖的,她咧开了嘴,想要张开嘴。
陆子琛是被手上的颤动惊醒的,这几天来他都不敢合上眼,最多的时候也只是微微的眯一会儿。他担心她醒来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不是他,会害怕。他担心,她醒来的时候,他不在,看不到她重生后的喜悦。
他睁开眼睛,望向她,她还没有醒来,可唇角却微微上扬。那一刻,陆子琛的心微微懵动。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激动,他握着她的手,不紧,却也松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