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日本侵略者发动全面侵华战争以后,关东军为消灭抗日联军这一心腹大患,使抗日武装失去依托,与人民断绝联系,制定了“归屯并村”建立“集团部落”的政策,采取抢光杀光烧光的残暴手段,强迫分散居住在抗日武装活动区的民众离开原住地,归并到指定的地点,组成由日伪军警直接控制的大村落,实行“军民联防”、“保甲连坐”,使抗日武装无法与群众取得联系。“集团部落”是日本帝国主义对中国东北人民实行殖民统治的集中营。
关东军在加紧对东北抗日军民进行血腥讨伐的同时,又在康德皇帝治下的三江省成立了“治安维持会”,推行“治安模范县”建设。
关东军在三江平原制造了一个又一个惨绝人寰的惨案。
--汤原县姜家屯是抗日联军比较活跃的地区。一天,姜家屯的村民们在收割丰收的小麦,忽然村西头火光冲天而起,接着就是一阵激烈的枪声和“汪汪”的狗叫声,有人大喊:“不好了!快跑吧!日本鬼子来烧房子了!”只见从县城进犯而来的五六十名日本宪兵如狼似虎,手持火把,挨家挨户的把房子点着。刹时,姜家屯变成了一片火海。当日军把火点到村东头老滕家时,年近70岁的滕老太太义愤填膺,一头撞倒一个日本兵。日本兵恼羞成怒,用刺刀将手无寸铁的滕老太太活活挑死。屯里的刘寡妇在房子被烧以后,没了活头,当晚上吊自尽。日军在姜家屯共烧毁民房50余座,使200多名村民无家可归。
--汤原县太平川是抗日游击队的根据地,关东军为了切断这块“红地盘”群众与抗日联军的联系,首先在太平川实行“集团部落”,把周围村屯并入太平川。太平川日军守备队长山本大尉率日军威逼村民搬迁,以通匪、反满、抗日等罪名抓走抗日志士及无辜村民30多人,有十余人被杀害。后来,日伪军警又第二次圈大屯,把太平川周围的村屯严密包围,逐户驱赶村民,放火烧房,同时在各村屯抓走l08名村民,由大汉奸、大地主耿子修辨认告发“反满抗日分子”68人,押送到县城日军宪兵队。被捕抗日志士在宪兵队受尽折磨,惨死后多被塞进汤旺河冰窟之中。只有王傻子、刘才、刘海楼等6人被放回,余者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日伪两次归屯并户及零散杀害太平川地区村民达110人之多,损毁房屋4400多间,使近4000垧耕地荒芜。太平川大屯370户居民并入齐家屯、姜家屯、温家屯等12个村屯后,被日伪划定南北660米、东西600米范围,筑起3米高的围墙,外挖1米宽、1.5米深水壕,壕外设5尺高铁刺网,四周设大小9个炮台,村民们圈在其中,如入牢笼,苦不堪言。
--在桦川和滨河,曾经先后暴发过农民武装暴动和驼腰子金矿工人起义,两支起义队伍都发展成为了东北抗日联军。关东军为消灭这一心腹大患,使抗日武装失去依托,计划建立“集团部落”170个,限令在1937年底农历年关前,120个边远村屯和散居户的村民在数日内归并到指定大村屯。在数九寒天、滴水成冰的严冬季节,日军烧毁迟延不迁的农户民房6000多间;被迫迁到大村屯的农民根本无处安身,冻饿而死者达4000人以上。
……
馒头岭山沟里的四大家也正在面临灭顶之灾。
李家崴子是四大家中最偏僻的一个小山村,几十家农户像羊粪蛋子稀稀拉拉的散落在周围的沟沟坎坎里。因为李大虎一家最早在这一带开荒种地,所以这里才被叫做李家崴子。
关东军曾下令农历年关前这里的老百姓必须迁出,国兵来督促了几趟,可没有一家搬到山下去。
由于李家崴子地处山区,冬天里冰天雪地的不便行动,又怕遭到抗日武装的袭击,日军守备队没有采取非常措施。现在,他们决定对这一带山区进行军事讨伐,拿下这些“钉子户”。
正是开春儿种地的时候,黑田小队长和杨金龙带着一个小队鬼子兵和一个剿匪小队来到了李家崴子,直奔李大虎的家。
李小虎和几个长工正赶着爬犁去种苞米,刚走出大门,就和黑田小队长、杨金龙走个面对面。黑田站在路中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杨金龙穿着一身鬼子军装,背着手,挎在腰上的日本军刀直撅搭,扭扭搭搭的走到爬犁跟前,厉声问道:“嗨嗨嗨,爬犁上放的是什么?”
“嗨嗨嗨的,喊谁呢?我有大号,叫李小虎!”李小虎咔巴咔巴眼睛,气哼哼的说:“你虎啊!那不是犁杖吗!”
在北大荒,因为耕地面积大,有的地块儿又很远,春种的时候,农民都是用马拉一副爬犁架子,把犁杖啊、种子啊、马槽啊、牲口的草料啊,都放在爬犁上,有时还要带上斧头啊、木楔啊,以便随时修理出了毛病的爬犁和犁杖;到地头儿,再把马从爬犁上卸下来,套上犁杖,开始耕地。
“我虎?”杨金龙被李小虎一句话噎得哭笑不得,“我还不知道那是犁杖?我问的是那麻袋里装的是啥?”
李小虎很不高兴的回答:“说你虎还不乐意,爬犁上两个麻袋呢,你问的是哪个?”
“李小虎你******虎啊虎的,话这么多!”
“懒驴屎多,闲驴尿多,你******才话多!”李小虎来了虎劲儿,一把推开杨金龙,骂道:“你这个小鬼子还******用中国话骂人呢!好狗不挡道,让开!我还要种地去呢!”
杨金龙被推得一趔趄,站稳了,飞起一脚,把李小虎踹倒在地。他一步上前伸手把爬犁上的一个没有系口的麻袋口操下提起来,一袋子用高粱拌过的牲口草料被抖落了一地。然后,他又伸手要把另一个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没提动,“这个袋子里装的啥?”
这时,躺在地上哭唧尿嚎的李小虎又咔巴咔巴眼睛,突然笑了起来,用手点着杨金龙说:“你******是虎透气了,啥都不懂。种地不拿籽儿种啥地呀?你爹要是不往你妈那地里下籽儿,你******是从石头壳里蹦出来的呀!”
“你******才是从石头壳里蹦出来的呢!”杨金龙上前一脚踢在李小虎的脸上,然后,挥起刀,砍开麻袋,黄橙橙的苞米从裂缝中哗哗的淌出来。“我看你们不是种地的,是给抗联送粮食的。死啦死啦的有!”杨金龙又飞起一脚,踢向李小虎。
“****你妈二鬼子!”李小虎就地一滚,爬起来,操起马槽里的一把斧子就冲上去,拼尽全力砍向杨金龙。
杨金龙没想到李小虎会来狠招儿,也没想到他动作这么麻利,躲闪不及,头一歪,斧子砍在他的肩膀上,疼得他“嗷”的一声大叫蹲下去。李小虎的斧子又轮了起来,直奔他的脑门儿。这时,只听“呯”的一声枪响,李小虎回头看了一眼,嘴张了张,想骂没骂出来,斧子从手中掉了下去,然后,“噗通”一声摔倒了。
杨金龙的左肩淌着血,惊魂甫定,立即匍匐在地,给黑田连连的磕着响头,感恩戴德的说:“太君,救命恩人呐!太君,救命恩人呐!”
“杨队长,你的,大东亚的英雄!”黑田小队长刚翘起大拇指,就听到队伍里一片惊慌失措的喊叫,他抬头一看,几步开外,一个身强力壮的黑脸汉子正迎面向他端起了洋炮准备射击。他身后的士兵因为怕伤到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喊叫起来。黑田立即蹲下身子,并举枪射击。
李大虎在家里听到枪响以后,马上操起洋炮跑出家门,发现儿子已经血糊淋落的躺在地上,他怒不可遏,骂道:“****妈的小鬼子,你给我儿子偿命吧!”他手里的洋炮响了。一枪筒子的钢砂从黑田的头上呼啸而过,随着他身后几声“哎呀呀”的怪叫,几个鬼子兵和国兵被击伤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