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凡也没料到申正南说出这话,看樊丽卿的样子,这件事应该是他们夫妻二人商量过的吧,要不然樊丽卿还不得翻脸啊!
他看着小曼,问:“你自己说呢?”
小曼看着樊丽卿,她也不敢相信。
“那个,小曼,”樊丽卿面露尴尬之色,说,“小曼,丽姨以前,以前有很多对不住你的地方,也是,也是我这个人不好,你,你也别跟我计较,咱们,咱们就,就不要再提过去的事了,好吗?好歹,咱们也是在一个屋檐底下住了十几年的一家人,你说是不是?”
小曼哪里料到樊丽卿会来这一出,简直跟换了个人一样啊!
见小曼没说话,江慕凡赶忙说:“谢谢南叔丽姨,我们就怕,怕给你们添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我们都盼着你们搬回去呢!”樊丽卿赶紧说,“给你们的房子,我都收拾好了。本来我是想连儿童房都一起弄的,你爸爸说可能到时候你那个爸爸会接你回去,我就没再专门布置。要是到时候你不去曾家的话,咱们一起给孩子准备个房间,怎么样?”
小曼惊讶于樊丽卿的热心,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申正南见状,便对小曼说:“我刚刚在底下看见你们的天台不错,我们上去看看。”说完,便拉着妻子起身。
“我陪您去吧!”江慕凡道。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过去看看。”申正南说。
客厅里只剩下小曼和江慕凡。
“你是怎么看的?”江慕凡问。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奇怪,她怎么一下子——”小曼说。
江慕凡淡淡笑了,说:“人总是会变的,前阵子他们夫妻两个因为那个,那个你妈分居着,看起来丽姨是变了。”他看着小曼,说,“这件事你来决定,我没有意见。”
“干嘛把自己推得那么干净?”小曼有点不高兴。
“好好好,我不推,”江慕凡知道她现在脾气有点大,干净安慰,“我呢,是想你搬过去,毕竟那边院子大,家里人都是熟悉的。我一天到晚忙着,也不能陪你,你过去住,家里会有人陪着你。只是,这还要你自己决定。”
“唉,其实这里我也不是很喜欢,只是我爸爸安排的,他那么紧张咱们的,我也不好推辞。只不过,我住哪里都没关系,有你在就好。”小曼说。
“你的决定呢?”江慕凡问。
“要是不搬过去,伤了他们的心,可是那边也不是常住的,我爸说他过阵子就来这里,总不能让我爸也住到申家去吧!所以,我想,还是两边都住一阵子,换着来,这样大家都安心。”小曼说。
“就怕这样来回折腾,你的身体受不了。”江慕凡说。
“没事的,我哪里有那么弱?你也太小瞧我了。”小曼道。
于是,他们便答应了申正南夫妇,隔阵子就过去申家住。虽然这并不能完全符合申正南夫妇的希望,不过也算是不错了。
经过一个月的艰苦迎战,汇亚并购案以澳洲船王何氏的彻底失败告终。
可是,刚刚逃出厄运的汇亚面临着很多的问题,人才流失、管理漏洞等等。江慕凡只得继续留守,可是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有限,而且,自己迟早都要离开汇亚。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爷爷。
“小曼始终都是要回去曾家的,让你们两个分居两地,爷爷也于心不忍,只是,爷爷离不开你——”爷爷说。
“爷爷,我理解。可是,即便是我不离开,汇亚面临的问题也需要解决。”江慕凡道,“绝大多数家族企业依靠血缘传承,这样一来,眼界很容易狭隘,而且,对于家庭成员的要求也很高。万一继承人不够资格不够优秀呢,整个家族的心血就付诸东流了。这也容易造成家庭成员之间为了争夺权力产生矛盾,造成感情疏离。”江慕凡说。
爷爷点头,叹道:“的确是如此啊,我们亚洲人基本都是这样的。”
“所以,爷爷,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仿效欧美的一些家族企业,聘请专业的管理人士?自己家族的成员,只要按股份拿分红?”江慕凡说。
爷爷沉思半晌,才说:“你说的这个也不错。”爷爷说完又望着江慕凡,说:“可是,凡儿,爷爷也不想你太早——”
“爷爷,您别担心,我会等到新的总裁上任再离开。这段时间,我就开始着手准备这件事,您觉得行吗?”江慕凡道。
爷爷点头,长叹一声,望着孙子。
门外听见江东海和温敏萱吵架的声音,江慕凡愣了下。
“唉,你爸爸,现在越来越固执了,谁的话都不听,整天,整天就知道坐在房间里画画,也不知道他在画些什么东西。药也不好好吃。”爷爷解释说。
“医生不是说画画对他的治疗有好处吗?”江慕凡问。
“唉,以前在法国治疗的有点效果,这几天又反复。”爷爷说。
江慕凡只是听着江东海的吼叫声,沉默不语。
案子结束后,江慕凡主动邀请了子柯、德娴、云泽、李美熙,还有自己和小曼,大家六个人在一起小聚了一下。他从云泽那里听说了子柯和李美熙交往的事,愣了好久。可是,六个人的聚会,并没有他期待的那么好的效果,虽然云泽和子柯恢复旧好了,问题在云泽和德娴这里。
春天到来了,汇亚的一切都步入了正轨,而曾效之偶尔会飞来看看自己的女儿一家,等待着他们和他一起回去住。
曾效之的行为,引起了曾家上下的关注。小曼重回曾家,现在只是个时间问题。
可是,因为曾远新的地位早定,曾家人不满的只是多了一个和他们分钱的人。只有曾效之妹妹的女婿不这么看,这天,在大家来看望曾老太太的时候,曾效之的外甥女婿就单独去找曾远新。
“你说什么?二叔要把曾家的产业交给那个姓江的?”曾远新对表妹夫的一番说辞简直是意外不已。
表妹夫不回答,只是坐在沙发上右手不停地敲击着沙发扶手,微微眯着眼。
“嗳,你少在这里煽风点火,二叔是不会那么做的。何况,就算是他想,也做不了。”曾远新解开领口的一颗扣子,说道。
“你就这么肯定?”表妹夫微微笑了下,说。
“曾家的祖训在那儿摆着,家中产业,唯有长子嫡孙才能继承。长子嫡孙,那是我,是我曾远新!”曾远新很用力地强调着。
表妹夫很不屑地笑了,说:“你就这么肯定舅舅不会那么做?别忘了,现在掌管曾家的是他,难道他是长子嫡孙?”
曾远新的心,猛然间不安地乱跳起来。
“大表哥,祖训是祖训,可是,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没有多少人会看那个了。而且,二舅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对你怎么样,你比谁都清楚。你看看他现在,隔三差五就跑去和他女儿住,外婆身体不好,他都不管,一心只顾着他女儿。你觉得他还会把曾家交给你?”表妹夫起身,在地上慢慢踱着步,说道。
“你说那个丫头?”曾远新极为不屑地笑了下,说,“她知道什么?怎么做生意,她一窍不通,二叔又没老糊涂,怎么会让那个白痴——”
“我说了是那丫头了吗?我说的是二舅的好女婿江慕凡!他可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看看二舅对他的态度就知道了。你还觉得曾家将来轮得到你当家吗?”表妹夫说。
曾远新想了想,其实他一直就觉得曾效之要剥夺他的继承权,可是一直都想不到接替自己的人,现在看起来,那个江慕凡,果真是有可能。
“二叔那么心疼他女儿的,那个姓江的,又和那丫头是一家子,也难怪——”曾远新喃喃道,他猛然间抬头,盯着表妹夫。
“我说这话是为你好,反正不管怎么着,也轮不到瑞青当家。能有我们什么事,我们只不过是外姓人罢了。”表妹夫悠哉哉地说。
他说的瑞青是他的妻子,也就是曾效之妹妹的女儿、曾远新的表妹。
曾远新冷笑下,说:“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关心我?”
“那倒不必,我只是看在咱们是兄弟的份上,不忍心见你失去本该属于你的东西罢了。”表妹夫说。
曾远新起身,拍拍表妹夫的肩,笑道:“谢谢兄弟提醒,我不会忘记你的好处。”
两人相视一笑。
到了第二年的三月份,江慕凡终于为汇亚招聘到了满意的管理团队。这个时候,小曼怀孕已经五个多月,也准备回去曾家了。
两人这段时间在申家住着,虽然只和江家隔了一道墙,却也不见温敏萱怎么过来。仅有的那几次,只是过来看看小曼心情怎样,然后就是和樊丽卿聊天了。樊丽卿心里对温敏萱越发没有好感了,可是,念及她是小曼的亲身母亲,想想自己当初对小曼的欺侮,也就不能对温敏萱冷落了。聊天,只不过是礼貌而已。